这个声音沈书凝再熟悉不过了，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沈嘉怡，她平时总是装作一副很崇拜自己姐姐的样子，其实暗地里说了不少原主的坏话。
不仅如此，她还经常顺走原主不少的东西，其中就有不少原主的嫁妆。
在沈嘉怡看到沈书凝的时候，脸色也跟着僵硬了一下，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生硬地给她行了个礼。
“姐姐也来了。”
沈书凝微微颔首，跟着沈相走进床榻前，柳戚戚脸色看上去确实有些难看苍白，不过身为医生的她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些不过都是她装出来的。
“怎么样，还好吗？”
“老爷，妾身没事，大夫来看过了，只是一些小病而已。”
柳戚戚故作柔弱地咳嗽了两声，那秋波般的美眸含情脉脉地看着沈相，一旁的沈嘉怡见状，连忙哭诉着说道。
“娘，你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都病成这样了，都不肯告诉爹。”
沈相皱紧眉头，有些困惑地转头看向沈嘉怡：“大夫不是来看过了吗？为何还迟迟不见好？”
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没病。
沈书凝在心里吐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柳戚戚捂着胸口，扯了扯嘴角，故作虚弱地说道：“妾身没事，有老爷的关心，妾身已经很满足了。”
她歪了歪头，仿佛刚看见沈书凝般，柔声道：“书凝回来了，你看我，真是不争气，不能给你做你爱吃的点心了。”
沈书凝根本不想理她，她只想从她手里要回自己的嫁妆。
“点心就不必了，姨娘还是好好休息吧。”
这一声姨娘让柳戚戚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她有些难看地沉下脸色，双手紧紧地攥着床单。
她是续弦，哪怕她如今是正室，在相府的地位依旧没有沈书凝高，更别提沈嘉怡。
这是她永远的痛，如今沈书凝再次叫她姨娘，更是让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我娘是正室，你应该称她母亲！”
沈嘉怡蓦地站了起来，火冒三丈地指着沈书凝怒道，沈书凝不慌不忙地抬了抬眼皮，朱唇勾起，面色如常地开口。
“正室也是续弦，我的娘亲是我父亲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嫡母，哪怕她如今已经去世，我的母亲也只有她，续弦也是妾，妹妹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像他们这些名门贵族，最重视的便是血脉的纯正和嫡庶有别，续弦虽然也是正室，但是地位肯定是比不上原配正妻，更何况是原配生出来的孩子。
沈嘉怡的脸色很是难看，柳戚戚唇色苍白，她不明白，为什么从来不叫她姨娘沈书凝会突然这么称呼她？
她的美眸内闪过一丝阴鸷，嘴唇紧咬，沈书凝自然不会错过她眼里的那抹阴狠，径直走到沈相的背后，轻声唤道。
“父亲，莫要忘了正事。”
沈相点点头，回头看向柳戚戚，有些粗糙的手握住柳戚戚的柔荑，语重心长地叫了她一声：“戚戚啊，有件事情我想与你说一下。”
柳戚戚先是眼沈书凝，心里顿时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沈相在她身边，她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老爷，您有话便说，别和妾室打哑谜了。”
柳戚戚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沈相很是吃这一套，心里舒坦了不少，愧疚也少了几分：“我来是想与你说一声，之前你不是从书凝那借了不少东西吗？过两天你身体好些了，便将那些东西整理一下，还给她吧。”
话音落下，柳戚戚瞬间挂不住笑容，慌乱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虽然很快，但还是被沈书凝捕捉到了。
“妾身听不懂老爷在说什么。”
柳戚戚笑的有些生硬，沈相立即皱起眉头，不悦地看向柳戚戚：“怎么？你这是不愿意了？”
沈相看着一向没有忤逆过自己的柳戚戚第一次拒绝自己，脸上立马沉了下来，嘴唇抿了抿，眼神犀利地盯着柳戚戚。
柳戚戚浑身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意瞬间从自己的后背袭来，她心虚地垂下眸子，她总不能说，那些首饰都已经被她当成银子打赏给下人和接济娘家了吧。
要是被沈相知道，那她以后得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爹，那些都是姐姐自己自愿给娘的，怎么能说要回去就要回去。”沈嘉怡不满地撇撇嘴，小声地反驳。
“是不是自愿给的，你们心里清楚，当初姨娘以父亲生病为由从我手里拿走了不少嫁妆，包括我娘留给我的一处田庄。”
柳戚戚立马坐了起来，心虚地挪开视线，这件事情沈相完全不知，没想到柳戚戚会以这个作为借口骗走了沈书凝这么多嫁妆。
“可是……没错，爹当时确实是生病了，姐姐你刚嫁入王府，难道这点东西都不愿意拿出来吗？”
沈嘉怡话刚一出，沈书凝便勾起唇角，余光瞥向了坐在床上的柳戚戚，柳戚戚绝望地闭阖上了双眸。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了。
“可是据我所知，那段时间父亲可是每天都有上朝，根本就不是姨娘说的那般，卧床不起。”
沈书凝咬重了最后四个字，纵使沈嘉怡再愚笨，也清楚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柳戚戚气得脸色苍白，想她聪明一世，怎么会生出这么愚蠢的女儿？
“书凝，可能是我记错了，当时……”
“姨娘，我没有记错啊，当时你的确是说父亲病重，卧床不起，家中银两不多，希望我能够救济你一些，当时王爷还见过你呢。”
柳戚戚已经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被抽掉了，无力地垂下双手，她如何都没有想明白，为何沈书凝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此时沈相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他眼神阴沉，声音阴森冰冷，方才的温柔和怜惜荡然无存。
“等会我会叫管家过来拿地契，你让下人准备好，尽快把书凝的嫁妆还回去。”
“可是老爷……我……”
柳戚戚伸手去拉沈相的宽袖，沈相却面色阴沉地站起来，甩开了柳戚戚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