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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晏2025-06-12 09:192,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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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谅?我笑了,我体谅你,那谁又来体谅我?

“妈,我为什么不能上这个大学?我的成绩是年级数一数二的你知道吗?你真正关心过我吗?你考虑过我的想法吗?”重来一世,我不能再任人摆布,我要为自己而活。

我妈愣住了,在她面前我一直是听话懂事乖巧的女儿,而今天我一连串的“为什么”显然让她措不及防。

“妈怎么不关心你了?怎么不考虑你的想法了?妈不是让你上了这么久的学了吗,该学的知识你也已经学到了,我要是不关心你早就让你进厂打工替我分担了,现在你倒是也关心关心妈。”

偷换概念是我妈惯用的手段。

我妈之所以会这么委屈我,是因为我爸和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爸妈离过婚,因为我爸出轨。我爸要求离婚,我妈死活不肯,直到我爸领着那女人和比我小两岁的妹妹进了家门,我妈见纠缠无果,不得已离了婚,我判给了我妈,我们娘俩的日子清苦不已。

后来,那女人白血病去世了,我爸又领着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林清清找到我妈要求复婚,一起养两个孩子。我妈喜极而泣,点头同意。可是我妹林清清却死活不肯,她怕我们会分走爸爸的爱。她不认我妈也不认我这个姐姐。我妈又死乞白赖的去求一个骄纵的小女孩,在我妈的“不懈努力”下,林清清同意了,前提是好吃的给她,好东西给她,她想要都得买,她要钱都得给,爸妈都必须最疼爱她。否则她就仗着爸爸对那个女人未消失的爱告状,让他们离婚。就这样我妈同意了,没骨气的同意了,仿佛没有那个男人她就无法过活。

没办法,我妈就是这么懦弱没骨气,而上一世的我也遗传了她这一点,对他们唯命是从,生怕他们不要我。

十年前,在我进考场的前一晚,我妈苦口婆心的劝了我两个小时,感情牌打了、概念偷换了、惨也卖了,最后我心甘情愿的放弃高考,进了我妈给我找的厂子打工。

后来的某一年,机器出故障我的手卷进了机器里,手指断了三根,我变成了残疾—一个手脚不利索、不能干活、相亲都没有人要的残疾。我满腹知识再无用处。

而我妈向工厂讹了一笔钱说先帮我存着,以后嫁人了作为嫁妆还给我。

而我一个残疾又哪有人能瞧得上,我妈嫌我累赘,便在老家村子里找了个娶不上媳妇的老赌徒将我嫁了出去,没有彩礼也没有嫁妆,有的只有那老赌徒一身的债。

后来我浑浑噩噩的过,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轻活赚钱减轻债务,可挣的钱还没还上债就又被那赌徒拿去赌博了。再后来,他借了高利贷,利滚利,即使我再努力干活也还不上欠的钱。催债的找上门放话再不还钱就打断我们的腿。我去求我妈把当年工厂赔的钱给我还债。我妈冷冷的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向娘家要钱的理?你走吧,我没钱。”娘家?我苦笑,这哪是什么娘家,这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人。

再后来,那老赌徒被不要命的催债人活活打死了,而我也被他们凌辱,以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至此,我的生命戛然而止,永远停留在了28岁。而我本该灿烂的人生就这样毁在了最亲的人手里。我恨他们,这一世我会一直恨着他们。

我妈还在一遍一遍的诉着她的苦,说的潸然泪下、悲怆不已。我心里不由的冷笑:你以为你说了几百遍的鬼话我还会信吗?

于是我将计就计说出了和上一世同样的话:“妈,你放心吧,我听你的,我不去考试了,我就在家待着,哪也不去。”

“真的吗?”我妈立刻反问?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真的,放心吧妈,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我尽力将愤怒压下去,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好,好,委屈你了,你早点睡,我也去睡了。”她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语气也轻松的下来。

我轻蔑的笑了笑,真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哄骗的傻子吗?

夜幕低垂,我拿着准考试身份证,背起书包,在黑暗中悄声摸到房门前,转动门把手推门,不出所料,同上一世一样门又被锁了。上一世我不是没想过偷跑出去,可上锁的门和悲痛的心禁锢住了我,原来我妈连对我的信任都没有。

还以为我像十年前那么蠢,会被门锁吓住吗?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翻了出去。我家是一层的老式平房,窗户大且没有防盗窗,翻出去轻而易举。

我勾唇轻勾,火速逃离了那个所谓的家,用多年来攒下来的钱在考场最近的宾馆订了间房。

虽然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是已经十年没有读过书,即使当年学的再好,面对明天的考试我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可我出来时只带了准考证身份证和一些文具,没有卷子更没有真题。

我看了看宾馆墙上的钟表,九点半,应该还没睡。于是我拿起房间里的座机电话拨下了那个烂熟于心却从未打过的电话,电话被接起。

“阿言,这么晚打扰你了,你还没睡吧?”我轻声说。

“没,等着呢,怎么了跟我说?”陆时言温柔开口。

“我需要一些历年的真题和预测试卷,我现在在栖于宾馆,你能不能给我送一些?”我低着头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嗡。

“好,我马上到。”陆时言没有一丝犹豫。我却悄悄红了眼眶。

陆时言和我一个班,成绩也总是名列前茅,常常和我不分上下,于是我们时常一起写作业一起探讨题目。高三的某一天,他突然给我递了个纸条,上面写着:念念,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和我在一起吧。

可是那个时候我家庭满目疮痍,敏感自卑占据在我心头,而阿言他不一样,他家庭合睦融洽,父母恩爱且都是公务员。他的美满家庭,不该被我这样一个满身是伤的人打扰,他值得更好的。

于是我以学习为重为借口拒绝了他并且刻意他。从此我们也渐行渐远,不再一起写作业学习。而后来没有高考的我更加没有资格见他,便一直躲着他。他再找到我时是在我打工的厂子里。陆时言劝我:“去参加成人高考吧,我现在已经在实习了,我有实习工资,我可以帮助你。”但是我满脑子都是要为我妈减轻负担,所以不管陆时言如何劝说都被我拒绝。他给我留了他的电话,让我想好了去找他,只是这号码我烂在心里也没有拨出去一次。从那时我只觉得更加没有脸面见他,后来直到死也没再见到过他。

陆时言来的很快,快到我以为他提前知道我会找他。他带了几套卷子并且强烈推荐自己给我讲题,说是担心明天的考试,反正也睡不着,不如俩人一起复习,效率更高。

我眼眶又红了,因为我看到了当年唯一关心我的人,经历了这么多他还是一如即往的关心着我。

我们做了几套真题,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此时我已经有八九分信心了。“阿言,谢谢你愿意这么晚了还陪我一起复习,希望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理想的未来并且义无反顾的奔向它。”“当然”陆时言回答。“时间不早了,我们再做最后一套模拟题就结束吧。”我提议道。“好,等做完这套卷子我就回去。”

“阿言我怕。”我梦呓。在恍惚中我好像听到了阿言说:“别怕,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也许是梦吧。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铃声吵醒,我立马起身看墙上钟表,还好还好,时间还有富余,我还有时间吃个早饭再复习一会儿。我起身穿上拖鞋,突然想起:阿言呢?昨晚一起复习来着,我好像迷迷糊糊睡着了。正当我疑惑,我看到了陆时言留下的纸条,字迹清秀温柔:念念,你昨晚写题写睡着了,我看你睡的很熟就没叫醒你我自己走了,闹钟给你定好了,早上不要迟到哦,考试加油。

嗯,我一定会加油,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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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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