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成为了顾太太,没有婚礼、没有酒席、没有婚戒……
甚至,没有人知道。
外界眼中顾煜是既年轻又事业有成的总裁,感情状况一直是单身,名副其实的钻石单身汉。
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别墅住着一个卑微可怜的女人。
车子平稳地停在医院门口。
我跟在顾煜的后面乘坐电梯来到VIP病房的走廊,鼻尖闻到一股子消毒水味儿,罕见地胃里一阵翻滚感觉到恶心。
我条件反射地捂住嘴巴,疑惑地猜测或许是因为早上没吃饭?
“阿煜!”
我和顾煜都顺着声音望过去,女人穿着医院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过于清瘦的身子衬得病号服大了不止一圈,精致的眉眼因为长年病痛的折磨而有些萧索,即使如此还是很漂亮,淡金色的阳光穿透走廊的玻璃折射在她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以及唇角两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
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阮羽旁若无人地抱住顾煜,男人顺势搂住她的腰,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个吻。
“昨晚睡得好吗?”男人深情款款的语气是对我不曾有过的。
“不好,你不陪我,我一直都没睡着。”
“等你病好了,我天天陪你。”
我垂下眼睫,看着瓷砖倒映的阴影,我和顾煜约定这段婚姻关系一直维持到阮羽做完骨髓移植手术。
如今三年时间过去了,我不仅没讨到男人的一点真心,反而让自己活得像个狼狈的小丑。
“宋姐姐也来啦?”阮羽才发现我的存在,眼底漾着疑惑:“宋姐姐你眼圈黑了,昨晚是不是也没睡好?”
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睡。
我挤出一抹笑意,点了下头。
阮羽至今不知道我和顾煜的关系,在她眼里,我是捐骨髓的志愿者。
“宋姐姐……”阮羽忽然凑近我,清澈的水眸透着一丝狡黠的光亮:“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慌张之下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顾煜。
男人眉峰隆起,我从中瞧出警告的意味,心底微微一紧,连忙敛去眼神。
“我都看出来了!”阮羽指着我的脖子说:“这是吻痕!对吧?”
出发前我已经用煮好的鸡蛋滚了半个小时脖子上的吻痕,稍微退去了一些,可顾煜吻得实在太狠,没办法盛夏季节我穿了一件高领衫。
却还是被阮羽看出了一丝痕迹。
人赃并获,我只能硬着头皮地点了下头。
阮羽洁白的小脸写满了好奇:“宋姐姐你什么时候交往的男朋友?他今天来了吗?我能见他吗?”
他来了。
他不仅来了,你们早就见到了。
顾煜揉了下阮羽的长发,岔开了话题:“好了,今天宋小姐是来做手术前最后一次配型的,别耽误了正事。”
阮羽的骨髓早就建过档案记录,所以今天她只要简单地抽个血,而我再一次踏进抽骨髓的化验室。
生不如死的疼痛再一次降临在我身上,过了十多分钟我扶着墙踉跄地走出化验室,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眩晕。
实在没办法走路,我整个人昏昏沉沉地依靠在墙角,墙壁冰冷的温度一点点侵蚀体温。
我恍惚间看见不远处抽完血的阮羽小鸟依人地靠在顾煜的肩膀,眼圈是红的:“抽血好疼,我最讨厌抽血了!”
顾煜皱起了俊朗的眉峰,帮阮羽披上材质柔软的外套,一边帮着按女人胳膊上的止血棉一边像哄小孩一样:“乖乖,再忍一下。”
我缓了很长一段时间,艰难地自己站直,走到两人面前。
阮羽不知不觉已经靠在顾煜怀里睡着了,男人的眼神充斥嫌恶,仿佛无声地责问我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
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我刚想坐下来,顾煜却低声道:“报告单应该出来了,去拿。”
我抿唇,拖着沉重的步子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宋小姐是吧?”
“嗯。”
医生拿出了一沓检验单,后腰那股子酸胀的疼痛劲儿还没过去,尤其扎第一针的时候护士扎偏了,针头在肉皮下翻搅好几下,最终第二针才顺利扎进去。
我满脑子都想着赶紧拿完化验单走人,没想到下一刻医生的话让我愣在了原地。
“抱歉,虽然阮小姐的状态已经调整到能进行骨髓移植手术,但你现在不符合手术的条件。”
“为什么?”
“宋小姐,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