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我一下子分辨出来这是谁的脚步声，身子不自觉地发抖，恐慌地睁大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
虽然一片漆黑之中我什么都看不见。
门外顾煜的声音比平时温柔：“依依，知道错了没？”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久没说话了，麻木僵直的舌头哪怕用尽全力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煜倏地收敛全部温柔和气，冷冷一嗤：“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
我眨了眨眼睛，听到男人的脚步声走远最后消失。
我崩溃地大声喊叫，牙齿狠狠咬上手掌的肉，咬到口腔内部弥漫血腥的味道，掌心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一下下持续不断刺激着脆弱的神经。
不知道第多少天，我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了饭菜的香气，摸索着果然触碰到了刚做好的一份饭！
连筷子都没用，饥肠辘辘的我直接用手抓起来塞进嘴里，我能想象到现在的自己是怎样一种狼狈不堪的姿态，估计和街道旁边的流浪狗差不多！
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门外总会响起顾煜的声音，他不厌其烦地问了我很多遍知道错了没？
如果我发不出声音或者说的答案他不满意，就会继续关着。
顾煜来的时候，偶尔会给我打开浴室的灯，可他一走，灯光再一次熄灭。
时间一长，我慢慢地开始期待顾煜的到来，却又克制不住对顾煜的恐惧，日日夜夜这种矛盾感撕扯我的大脑、我的神经……快要将我的一切毁灭！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顾煜来的时候，浴室的灯光亮起，我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眼睛，怔怔地看着重新恢复光亮的浴室，直到看见身下一滩的血迹。
一瞬间我心揪了起来，巨大的恐慌和手足无措令我呼吸不上来！
血……
为什么我的身下有这么多血……
门外顾煜再次问我：“知道错了没有？”
我艰难地翻身，明明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常的动作却牵连得小腹的疼痛上升到顶峰，身下的血流得更多……
我张了下嘴，还没回答，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我知道……错了。”
顾煜沉默几秒钟，忽地问道：“那你还跟我离婚吗？”
我不免怔住，浑浊的大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答这个新出现的问题，发呆的时间里混乱地想了很多……
顾煜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不是想跟我离婚吗？
还是说……哪怕离了婚，我这辈子也无法逃脱顾煜的折磨？
顾煜没有听到我的回答，像是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声音骤然提高：“宋丛依！说你错了，说你不想再跟我离婚！”
身下流着的血已经干涸凝固住了，我抖得越来越厉害，喉咙深处沸腾一片血腥气。
“……我错了，我不离婚。”
我发出来的声音自己都辨认不出来，嘶哑得像是破坏老旧的风箱。
什么骄傲、什么自尊……在这一刻我通通抛弃了。
我只想赶紧出去，然后去医院保住肚子里的宝宝！
门外安静几秒钟，我睁大了眼睛等着顾煜开门，不曾想下一刻突然出现一道娇柔的声音：“阿煜！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在一楼呢！”
我吃惊地心脏骤停，阮羽！是阮羽！她怎么会出现在我和顾煜的别墅！
“你站在浴室门口干什么呢？”阮羽语气充满好奇，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屏住了不敢呼吸，生怕被阮羽发现后，顾煜一气之下又要使出折磨人的手段。
“你怎么来了？”顾煜问。
“今天是你生日，我过来给你个惊喜啊！”阮羽的调子依旧轻柔婉转，是男人都会喜欢的。
“……知道了，你病情这段期间一直反复，医生不让你擅自出院，我送你回去。”
心爱的女人特意深夜前来，就为了给一个惊喜，无论放在谁身上都会高兴，然而顾煜的语气还不如平时对待阮羽那样耐心温柔。
阮羽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软下了态度：“阿煜……”
我靠在门边蜷缩着身子，下巴紧挨着有些咯的膝盖，听到布料摩擦的声响，脑海中甚至能想象得到阮羽弱柳扶风地靠在顾煜怀里的场景，心脏疼得哭都哭不出来。
“阿煜，等手术成功以后我们直接去民政局登记好不好？我等得太久了，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