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措手不及,被阎司灵抱的差点喘不过气,她使劲儿地掰开阎司灵的手:“你怎么了呀!你哭什么,没出息,姑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对你了,要是让那个姓汪的看到你个哭包模样,还指不定要笑成什么样子了,不许哭!”
她虽然说着狠话,但还是抽了手帕来给阎司灵擦鼻涕眼泪。
阎司灵脑子里就跟浆糊似得,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她脑袋里面钻。
这里……根本不是天道设定的世界,而是……
她曾经待过的世界!
“阎司灵?”昌平见阎司灵呆若木鸡,以为她当真是被唐染伤了心。
她不悦地皱起眉,然后两只手抓住阎司灵的双肩,狠狠地摇晃起来。
“阎司灵!别这么没出息!赶紧给本公主清醒过来!
“不被爱又怎样,就算那是你母亲又怎样,你生来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区区小事你都要在意的话,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阎司灵!你再不清醒过来,本公主替你去炸了长公主府好了!”
这个“炸”字,瞬间将阎司灵的思绪扯回来。
她茫然的目光中,恍惚间,闪过一丝惊恐。
她忽然抓住昌平的胳膊:“今夕何年?”
“啊?”
昌平被阎司灵这么一系列古怪的举止给搞蒙了,她没有回答,反而是伸手摸到阎司灵的额头,一脸怀疑:“你脑子坏掉了?”
阎司灵粗暴地打开她的手:“今夕何年!”
她后背凉飕飕的。
那个被她埋葬了三百多年的画面,再一次浮现。
人间炼狱!
昌平被她锐利的眸光给吓到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今,今天是皇祖母生辰呀,天坤二十三年,九月初八。”
天坤二十三,九月八……
南楚国都金陵城,长公主府爆炸,宁安街陷入一片火海,死伤无数!
昌平当时,也在长公主府,当场就被炸成了碎片,
阎司灵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跪坐在地上。
石板上的冰冷,蚕食着她的体温,让她如坠冰窟。
昌平着实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阎司灵,她很是担忧:“你到底怎么了?我,我还是给你叫御医好了。”
她正要走,却被阎司灵拉住了手。
“我没事。”
阎司灵耷拉着脑袋,额前的刘海遮挡了她的双眼,看不清楚她表情。
只是在昌平看起来,怪吓人的。
阎司灵缓缓地站起身,却一点儿都没有要松开昌平的意思:“走吧。”
昌平有些发蒙:“去,去哪儿?”
“不是要去给外祖母拿皇后准备的寿礼吗?”
被这么一提醒,昌平才想起来,她用空着的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嗨,瞧我,都被你折腾傻了,赶紧去拿,拿了一会儿我还有事呢。”
她才往前走一步,就生生被阎司灵扯回来。
阎司灵凝重地问:“你有什么事?”
“哎呀,你拽我那么紧做什么?”
“你今日不许出宫。”阎司灵似不放心,紧接着又叮嘱道,“不许离开我半步。”
“额?”
阎司灵不想让昌平多问,拽着她往中宫去。
她脑子里还有些散碎的片段,勉勉强强能够拼凑起来,但是都没有关于北齐大皇子的。
就好像,那只是一个无端端冒出来的人一样。
所以,她更加肯定,那一定是墨北延。
只是天道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在偏殿休息了一阵子的顾延,并不打算再去融入南楚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实际上却无一不想置他于死地的官员们。
趁着没人理会他,走在专门用来宴请外臣的花园里。
一只金乌飞过,稳稳地落在他的肩头。
有小太监着急忙慌地走过来,满脸的惶恐:“是奴才看管不严,才让金乌惊扰了贵客。”
顾延并未说什么,只是娴熟地抓起金乌,送还到了小太监的手里。
在外人看来,他倒是个热心肠的。
只是在两人近距离接触之时,小太监却低声道:“殿下,事已周全,只差东风。”
顾延风轻云淡地收回手,轻描淡绘地应了一声:“小心些,别让这畜生,再飞了。”
小太监连忙道着“是是是”才退下。
顾延走回太晨殿,好些官员都用古怪的目光看向他,他也不恼,只是风轻云淡地喝着茶水,吃着糕点。
看吧,再过三个时辰,有没有命都不知道了。
北齐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南楚这儿才哪儿到哪儿,不过孩童手段。
那个庆阳郡主,还当真以为,他的目的是炸了皇宫吗?
烟花呀,要炸了一条街才算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