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桑很满意宁檀子的回答，她摆摆手：“既然如此，清风，你便和观主去一趟。”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去的。”
“那可不行。”秦桑桑眉眼弯弯，她才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清风，你可要好好地协助观主。”
清风应了一声。
宁檀子感觉自己当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生疼。
从裕王府出来，清风问：“观主，现在就去抓鬼吗？”
“现在？”宁檀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向了头顶，“这么大的一个太阳，你觉得鬼会出来吗？”
“也是，那现在咱们去哪儿？”
“去一趟纸扎铺。”
“啊？”
“买些见面……”宁檀子尴尬地咳嗽了下，“买点驱鬼用的，先镇镇场子。”
……
延王府。
书房。
司明哲正在被迫读兵法。
他懊恼地抬起头，问一旁吃了三盘绿豆酥的阎司灵：“姑姑，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
小孩子嘛，玩心大。
阎司灵喝了口梨汤，顺下绿豆酥：“那你可别问我，问他。”
适才，打发了宫里来传旨的小太监的墨北延才走进来就听到这话，他只是一个厉眼，司明哲就怪怪地埋头继续学习。
阎司灵问：“这几日，宫里来的旨意越发的频繁了，你怎么不去上朝？”
“本王只是监国王爷，如今陛下龙体康健，本王总不好鸠占鹊巢。”
他话里有话，阎司灵听得啧啧两声：“说人话。”
“大理寺那边查出了其他线索。”
“嗯？”
“女童的事，顺藤摸瓜，发现红袖坊贩卖人口，其中牵连甚大。”
阎司灵好奇地问：“扯出哪个大官？”
“严怀。”
“皇后的弟弟，当朝首辅？”阎司灵让人再去给她取一盘糕点过来后才问，“之前不是查出红袖坊的幕后三个老板，分别是张勇，诸葛渊和上官安宁么？怎么和皇后又扯上关系了。”
“不止这些，红袖坊的人，还提到了血亲咒。”
这也是意料之外的。
“我已经让离先生去处理了，未免节外生枝，我就在王府待着，也懒得去上朝，免得被腌臜的东西污了眼睛。”
阎司灵“噗嗤”一声笑出来。
见墨北延当真严肃地拉成了脸，她伸出手，捏住了墨北延的两边脸，轻柔地往上拉，将他的嘴角拉到有微笑的弧度。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朝堂那些人尸位素餐的，哪有咱们王爷这般体恤百姓，一心要为百姓主持公道呢。”
窗户外的光透进来，落在她身上，照的她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深夜时分的星海。
墨北延被她这般动作弄得有些无奈，却又觉得心间那点郁气消散了不少。
他望着阎司灵的脸：“你这模样……”
阎司灵缩回手，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蛋：“我脸怎么了？”
“你是在恢复本相了吗？”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是觉得阎司灵的脸，和之前有很大的区别。
阎司灵惊讶：“你这都看出来了？”
在她和这具身体真正契合之后，她的本相就会一点点地占据这具身体。
细微的变化，一点点地变化，根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所有人都会潜移默化地认为，原本的司灵便是长这副样子。
她往前凑了凑：“我的本相好看吗？”
墨北延也凑上去，他伸手，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起来。
他看的越久，阎司灵的心情就越是复杂。
“到底怎样呀？”
半晌之后，墨北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似星辰璀璨，鼻梁挺直秀丽，嘴唇不点而朱，似娇艳花朵，不过……”
阎司灵听着他的夸赞，脸颊微微泛红，但又听到他的转折，来不及害羞：“不过什么？还需要调整什么吗？”
“就是眼睛里，戾气重了些，女孩子家家的，收敛些。”
阎司灵切了一声，方才的心乱如麻彻底冷静：“大哥，我是阎王，戾气少了，镇的住场子？那些牛鬼蛇神的，不把我的地盘掀了？”
她大大方方地顺了下心口，捂着自己刚刚有些乱的心脏。
墨北延问：“你怎么了？”
“没事，最近可能睡得有些晚，心跳加快。”
“嗯？”
“怎么？”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一个阎王，睡得晚了，心跳加快，糊弄鬼呢。
“一会儿本王让宋御医来一趟。”
“不必了。”
“听话。”
“啊？”
别说是阎司灵了，就是端着糕点还在门口的齐东都暗暗地为自家王爷捏了一把冷汗。
王爷是疯了么，让阎王听话，万一王妃一怒之下，掀了王府怎么办。
阎司灵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齐东：“你杵那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诶！”齐东忙不迭地端着糕点进了书房。
他这不是怕一会儿掀翻王爷的时候，把自己也给带进去被掀翻么。
齐东见司明哲正在努力学习，也分了几块糕点给他。
司明哲哀怨地抬起头，要不来个人把姑父姑姑带走好不好，他真的不想看书啊。
他脑子里才冒出这个念头，忠叔就慌慌张张地来了：“王爷，王妃，不好了！有人来砸场子了！”
“嗯？”
“玉青观让归零居那边给咱们王府送了一车子的元宝蜡烛，这不是触我们霉头么！”
齐东怒道：“属下现在就去打死他们这些王八羔子！”
“等等。”
阎司灵拧着眉，总觉的这儿怪怪的。
“你说是归零居送来的？是张小五送的？”
忠叔摇摇头：“不知道那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反正没让人进。”
大白天的，他们府上又不办丧尸，这不是埋汰人么。
阎司灵站起身，不忘再拿上一块绿豆酥：“我去瞧瞧。”
延王府外，张小五就跟上次一样，傻不溜秋的杵着。
上次还有阎司灵帮他，现在都没人帮他，他不卸掉这个货也不敢走。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掌柜的要接这一单子生意。
这不是将他往火坑里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