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渊在哪儿?”
阎司灵忽然停下了脚步。
李章元指着后院:“应该还在里面,他伤的比老六重,更不能移动。”
阎司灵转身往后院去。
才刚刚踏入后院,一股子死气便扑面而来。
她皱了下眉,加快了脚步。
屋子里面,长孙御医还在施针,不过榻上的诸葛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甚至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阎司灵快步走到他身旁,指尖点在 他的眉心。
瞬间,死亡气息就被抽了出来。
长孙御医惊讶地看着阎司灵这一举动,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但他还没来得及质疑,床榻上的诸葛渊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阎司灵,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别动。”阎司灵冷声呵斥,转头看向已经蒙圈的长孙御医,“他这伤势,还需多久能恢复?”
长孙御医赶紧探脉,而后才拱手道:“王妃,诸葛大人虽已稳住,但伤及根本,若要完全恢复,还需些时日精心调养。”
诸葛渊张了张嘴巴,但见阎司灵那么严肃,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墨北延也走了进来。
阎司灵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让大理寺的人晚些再审,他还需要时间恢复。”
到底是小矮子的徒儿,顺手救一救,也不为过。
她神色有些复杂,墨北延看出了些许,跟上了才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三日内,我可能有些麻烦事,若是能过,便就过了,若是过不了,大概要半年之后才能回来。”
老二来了,却不知道在哪儿。
昨夜倒是不觉得,但今日莫名的有些心慌。
墨北延知道她的实力,若不是太过棘手,她不可能会这样说的。
他思忖了片刻才道:“需要帮忙吗?”
“需要。”
“要我怎么帮?”
“给我三滴血。”
墨北延愣了会儿,他原本以为,阎司灵会开口说要精兵强将,或者让他寸步不离,毕竟他相当于她的养料。
没想到竟是要三滴血。
“这好办。”
墨北延取出后腰别着的刀,就要割手指,阎司灵却按住了他的刀。
“指尖血是不是太没诚意了?”阎司灵用手戳了下他的心口,“我要心头血。”
墨北延收了刀:“那晚上给你。”
心头血,割起来怪疼的。
阎司灵并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她并未离开蓝银山庄,反而是往后院那一排僻静的低矮小房子去。
“早上的事,我答应了。”
“嗯?”
“尸体的事。”
大理寺布了线,闲杂人等都不能靠近。
李章元提前过来,见了墨北延和阎司灵来,亲自去取了线:“皇叔,皇婶,刚刚有点新发现。”
他领着两人走到尸体旁。
几具尸体都是被翻过来了,背上都印着奇怪的图腾。
墨北延一眼就认出了图腾:“犬戎?”
他常年在北境,对抗的便是极北之地的犬戎一族。
验尸的仵作开口道:“此前这些图腾没有显现,是在尸体停放一天之后才露出来的,应该是用了些特殊的药水。”
墨北延道:“应该是用了半月边,玉衡山上的剧毒,溶于皮肉之间,若中毒者身死,血液也成剧毒,杀人着触之皆死。”
这是犬戎一族常见的报复手段。
李章元气愤不已:“他们生活在草原上,以游牧为生,但每到冬季就很会活的很艰难,所以时常打边境农民的主意,以至于边境民不聊生。我们时常阻击他们,但他们总是在身上涂毒,一旦我们的士兵砍伤他们,血飙出来,我们的士兵也会中毒。”
阎司灵对毒药没什么兴趣:“这附近,有个术士。”
而且,术法不见得比小矮子低。
“那就是说,昨夜的事,和犬戎有关。”李章元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搞清楚了。
只要和老六没关系就好。
他还愁怎么向父皇复命来着。
虽说吧,老六这个人不咋滴,但他也不想送自己兄弟去死。
勾结兵部,出卖士兵,这种事太大了,大到足以砍头。
“虽然大概率是这样,不过秦王也不干净。”
阎司灵知道李章元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什么都为兄弟着想,不过他的那些个兄弟各个不是省油的灯。
“他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些人是犬戎安排进来的细作,但没有声张,反而将人抓到此地,看起来很像……”
“本王是想引蛇出洞。”
李章锦裹着袍子,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过来。
李章元赶紧上前,就像看孩子似得,给他系好袍子上的锦带:“你没事出来做什么,这么冷的天。”
李章锦扯着快要勒死他的锦带,很嫌弃地排掉李章元的手:“本王再不出来,你们屎盆子都要扣本王脑袋上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皇叔皇婶可不是这样的人。”
李章锦不信任何人,他讥讽一番:“刚刚拿了我一万两的人,现在又来查这些士兵,你说我能信吗?”
“心中无鬼,便能坦坦荡荡,你心黑,信不得人。”
“我心也没你黑,一开口就要我一万两。”
想到这个,李章锦肉痛不已。
“原本我只是想秘密将这几个人处理了,谁知道你们非得插一脚进来。”李章锦顺势开口数落在场的所有人,“现在好了,犬戎那边肯定已经知道了,那些藏在暗处的细作,也一定更加严密,要想再找出来,更不容易。”
阎司灵嘲讽地讥笑:“你若当真是为了朝堂,这几个细作应该交给兵部严查,而不是动私行。”
被戳穿的李章锦脸色有些难看。
“你选这几个人,不外乎就是想着被查出来可以明目张胆地栽赃到犬戎身上,但实际上,你在暗中贩卖人口。”
李章元惊呼了一声:“什么?!”
皇子贩卖人口,这堪比天塌了。
李章锦高声呵斥:“你胡说!本王……”
“诸葛渊已经醒了,要不要让他来与你对质?”
“那倒不用。”李章锦心虚地嘀咕着,“他们外族人混进我大胤禁军,本来就不安好心,我只是……及时止损,再废物利用罢了。”
见一众人都齐齐地盯着他。
他赶紧举手发誓:“我可从未做过贩卖大胤百姓的生意。”
里外他还是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