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司灵打着哈哈:“应该在黄金屋迷了方向吧,毕竟你也知道,乱花渐欲迷人眼。”
“那是!”严世嵩得意地仰起头,“不是我吹,我那黄金屋,可是一等一的好,就算是上届来了神尊,也得在那流连忘返的。”
“昆仑虚来人了?”
严世嵩才要回答,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岔开话题:“哎呀,十殿下赶紧进屋子吧。”
阎司灵看了一眼墨北延,脸上挂起了虚伪的笑。
她才一进卞城王的府邸,下一刻,广袖一挥,府门“嘭”一声关上,吓得外面的鬼差们不知所措。
严世嵩意识到不对劲:“十殿下,您这是……”
阎司灵无视掉他,下令:“搜!”
话音落下,藏在暗处的陶入画和谢必安还有其他转轮殿的鬼差齐齐现身。
谢必安脚程很快,早在严世嵩带着阎司灵在黄金屋溜达之际,已经折回来找了陶入画带鬼差潜入卞城王的府邸。
严世嵩想跑,可却被墨北延掐住了脖子。
他拼命地挣扎,如此近的距离,他终于能确定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是活生生的人!
“十殿下!你竟然带着活人进入地府,你不要命了!”
硬话说完了,严世嵩又赶紧说了软话:“十殿下,您要是放了小人,小人担保今日之事不会告知六殿下的,包括这个活人的事。”
卞城王虽然现在被关在无间地狱,但不代表他出来之后不会找阎司灵的麻烦。
他不想死的。
他好不容易在地府爬到这个地位,怎么舍得魂飞魄散。
阎司灵笑了笑:“我要地契。”
“什么地契?”
“黄金屋的地契。”
“十殿下,您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那开始……唔!”
他的脖子要被拧断了!
阎司灵依旧保持着微笑,而紧接着,谢必安和陶入画分别带着黄金屋的堪舆图、地契还有其他的文书走过来。
她快准狠地掀开了地契:“给我老六的私印,我能放你一马。”
墨北延稍微松了些手,严世嵩扶正了自己有些错位的脖子:“十殿下,您别是在跟小人开玩笑吧,这六殿下的私印能在我这儿吗?”
“不妨事,你不给也行,我伪造一个便是。”
严世嵩嘲讽地冷笑:“十殿下,在地府伪造文书是重罪,再说了,你伪造 一个出来,就算天地钱庄能认,不动产那边能认吗?”
“不动产能不能认本王可管不了,可你说,若是老六看到他的私印在交易文书上,你觉得他出来之后会放过你吗?”
严世嵩惊惧于阎司灵的不要脸:“这样的损招您都能想得出来?”
要是六殿下看到伪造的私印,怒火中烧,而且还在无间地狱那种破地方被困着,出来之后必定变态属性大爆发。
他很有可能会直接变成肉泥。
“十殿下,小人与您无冤无仇吧?您怎么能这样害我呢?”
“我求财。”
严世嵩第一次看到有人居然能把这种贪婪说的如此正大光明。
他给阎司灵竖起大拇指:“十殿下当真是地府第一不要脸的鬼,难怪六殿下之前让小人小心你。”
当然六殿下还是小看了阎司灵。
当时只是说,让他防备着阎司灵,免得将他存在天地钱庄的银子吞了,没想到她没有打那些银子的主意,反而是打黄金屋这么大一块肥猪肉的主意。
也不怕吃撑着。
“十殿下,您让人这样捏着小人的脖子,小人如何能去办?”
阎司灵给了墨北延一个眼神,墨北延就松开了严世嵩。
严世嵩立刻就往院子里面走。
墨北延不放心地要跟,阎司灵却拽住他:“不必跟,他不敢。”
“你这么相信他?”
“你不懂我们地府的游戏规则,如果他敢耍我,我就会伪造一个印鉴去向老六告状,到时候老六黑白两道都下诛杀令,他必定魂飞魄散。”
她手段狠辣,是整个地府周知的事。
谢必安和陶入画一点儿都不在意,反正卞城王也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还不如天地钱庄黑吃黑,到时候生出的利息,还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听起来,他在地府很多年了吗?”
“还是有些年头了。”
“他看起来不像没钱的,怎么不去投胎?”
谢必安哼哼了两声:“那家伙,舍得自己今日得来不易的位置吗?”
说完她还不忘拍了下身旁的陶入画:“阿画,要是有朝一日,你家王爷放你去投胎,你去吗?”
“去呀。”
陶入画连犹豫片刻都没有,应的十分爽快。
谢必安为阎司灵抱不平:“你个没良心的,都不知道说些好听的,你家王爷还搁这儿站着呢。”
“我还算有良心的,我家王爷才没良心呢。”
“臭小子说什么呢!”阎司灵随手抄起手边的一盆花就朝陶入画丢过去。
陶入画也不闪避,任由花盆在他脑袋上砸开花。
反正也不算疼,而且也不会伤到他半分。
“王爷时常教我们不可胡言乱语,是什么就说什么,难道小人说错了吗?王爷连心都没有,怎么可能有良心。”
这话逻辑正确,无懈可击。
阎司灵张了张嘴,竟也无法反驳。
墨北延问:“什么叫连心都没有。”
他记得之前也有人提过这件事,但他一直都认为,是神不能有情,但这个没心是什么意思?
谢必安趁机道:“我家灵灵,年岁较轻,而且又是一步一个拳头打上,坐的阎王的位置,所以秦广王怕她管不住自己的道心,所以收走了她的心脏,没心脏,就不会有感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凡人应该懂得哦。
要是能顺便将这个凡人解决掉,回去还能向二殿下邀个功呢!
说不定,还能骗辆车来玩玩。
墨北延没想到阎司灵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平素里只是知道她很强,可强者背后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阎司灵被墨北延这么看着,有些不自在,她瞪回去:“收起你怜悯的表情,本王就算没了心,不也好好的”
陶入画在一旁嘀咕:“没心怎么能好好的,凡人都说心才是人的根本。”
阎司灵给了陶入画一个刀眼:“你懂什么,没了心,才能更公正地掌管这阴曹地府,不受七情六欲的干扰。”
胡说八道什么。
墨北延思索片刻,却提出了疑惑:“可即便没了心,你似乎也并非毫无感情,你对陶入画的纵容,对谢必安的信任,并不像没有心?”
别说是谢必安和陶入画了,就是阎司灵都没有想过这一点。
虽然吧,平时她的确会用些极端的手段,可她对他们的好,都是实实在在的。
谢必安来回踱步,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许,即便没了心脏,你也能生出属于自己的情。这个也许大殿下都没有想到过。”
阎司灵听了这话,陷入沉思,半晌没说话。
陶入画则在一旁没心没肺地说:“反正王爷对我们好,我们也对王爷好,管他有没有心呢。”
谢必安也点头附和:“就是就是,灵灵你就别纠结啦。”
阎司灵白了他们一眼,可嘴角却不自觉微微上扬:“我纠结个鬼啊,还不赶紧去看看严世嵩那家伙在磨磨蹭蹭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