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才落,不远处抱着卞城王私印过来的严世嵩忙不迭地表现自己的忠心:“十殿下,十殿下,小人来了,没有磨蹭。”
吓死了,差点就要被杀了。
严世嵩双手捧着卞城王的私印:“烦请十殿下手下留情,莫要多生事端。”
“放心,”阎司灵拿走私印,落在协议书上,“本王又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这话说出来,就连一旁的谢必安都讪讪一笑。
不是吗。
你可太是了。
将协议书和堪舆图全都收好之后,阎司灵问:“听说我六哥特别喜欢收藏一些珍宝孤品,有点想参观是怎么回事呀?”
“噗通!”
严世嵩给跪了,眼泪喷涌而出:“十殿下,您放过小人吧!”
就这黄金屋被抢了,等六殿下出来之后,他还能说是阎司灵强取豪夺来着,可要是被知道,他引狼入室,让阎司灵进了府邸,还拿走了宝贝们,他可就真真儿的死了呀。
“哎呀,我就是说说而已。”
墨北延无奈地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刚刚那贪婪的模样,可不是说说而已。
阎司灵给了谢必安一个眼神。
谢必安心领神会,立刻走到严世嵩跟前:“走吧。”
严世嵩站起身,还有些懵:“走哪儿?”
阎司灵转过身:“去你该去的地方。”
“啊?”
“轮回。”
“啊?我不……唔唔唔……”
不等严世嵩挣扎,谢必安已经上了强度,将人嘴巴捂住,然后给了一个手刀,先劈晕了再说。
严世嵩没想到自己想尽了千方百计,结果阎司灵说的保全他,竟然就是送他进轮回。
他悔恨不已,可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阎司灵走出卞城王的府邸,回头看了一眼,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你这样子,很像小人得志。”
阎司灵一点儿都不觉得墨北延在损他,笑眯眯地拍着他结实的胸膛:“大胆点,把像字去掉。”
她就是小人,从来不遮掩的小人。
“一个人,生前执念太深不好,死后当鬼,对权力的执念太深,更不好。”
除了天道钦点的十大阎王和十大阴帅之外,留在地府干活,拼命赚银子的,大部分鬼是没有功德,没有银子,所以被迫留下的,但像严世嵩这样,已经赚够了银子,但还不肯去投胎的,分明就是生出了其他的妄念。
有这样妄念的鬼,地府可不能留。
只是她没想到,卞城王那个老六,竟然还敢将这样的鬼留在身边,委以重任。
“那你府上的那个老管家呢?”
墨北延自从来了地府之后,就化身成了好奇宝宝,不提几个问题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看起来好像也很久了吧。”
阎司灵掰着手指头,一通比划之后,很严肃地回话:“比我还早,但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
“那你瞎比划个什么劲儿。”
“习惯性地比划嘛,你知道的,君子爱财,肌肉记忆。”
墨北延:“……”
阎司灵鬼灵精怪地笑了笑:“老管家那呀,你就少操心了,再过个千百年,他可能都还在。”
“为什么?”
“他呀,罪孽深重,现在赚的银子,还不够抵功德的,哈哈哈……”阎司灵顿了下,“你为什么对老管家那么有兴趣?”
墨北延尴尬地讪讪一笑,倒也不是有兴趣,就是……
两人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回了转轮殿,人都还没有进府,就听到老管家洪亮的声音:“呀!王夫回来了,快,快把刚刚熬好的新鲜药汤给他喝了!大男人的,怎么能够不行呢!”
阎司灵愣了片刻,终于是忍不住爆发出尖锐的笑声:“哈哈哈哈……”
墨北延忍无可忍:“别笑了,你还不赶紧解释下!”
“我,哈哈哈……我要解释什么?哈哈哈……”
“还不是因为你扒我……”
墨北延从未有过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候,明明这件事能够解释的,但偏偏每一次都事与愿违。
越解释,感觉就越乱糟糟的。
“哈哈哈……哈哈哈……”
阎司灵笑的前俯后仰的,就差没滚地上去了。
墨北延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阎司灵!”
“诶!哈哈哈……唔!”
她脑子一下子懵了。
墨北延出其不意地俯身而下,冰冷的唇瓣让她大脑短暂的失灵了片刻。
她下意识地就要往后躲,可墨北延却一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她避无可避。
老管家和鬼差端着药汤出来,就被这一幕给吓坏了。
“哦哟哟!赶紧的转过身!”
老管家一把拽住鬼差的胳膊,慌乱转身。
“哦哟哟!非礼勿视啊,这位人间来的王夫当真是不可小觑呢,勾搭人的本事那是一套一套的。”
哪有在大庭广众下就动嘴的。
鬼差倒是想偷摸地瞄两眼:“人王爷都不挣扎……”
“闭嘴!”老管家恨铁不成钢地呵斥着,“是不是王爷平日太纵容你们了,竟在这儿编排起王爷了。赶紧的,回里面去。”
顿了下,又叮嘱:“告诉他们,没事儿别出来,扰了王爷的雅兴。”
阎司灵虽然脑子不灵光了,但耳朵还是很灵敏的。
毛的雅兴呀!
还不赶紧来个人,把脑子不清醒的墨北延给她拉开啊。
救命啊——
“轰!”
巨大的声响,震慑了所有人的耳朵。
墨北延本能地将阎司灵护在身后,看着不远处的逼近的火球,下意识地就用手去抵挡。
刹那之间,他掌心迸发出强悍的力道。
亮白光之后,火球竟然自己在半空中转了个弯,改变了原本的轨迹,朝卞城王府邸那个方向去了。
没过多久,又是一阵爆炸声。
所有人都去看卞城王的府邸变成一团废墟的热闹,只有阎司灵望着墨北延,感觉有点陌生。
“走,去瞧瞧。”
墨北延还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可阎司灵却纹丝不动,只是盯着他审视。
墨北延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你刚刚……”阎司灵学着墨北延刚刚的姿势比划了下,“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