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延也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想到之前在阴阳路,阎司灵怕万一他们走散了在他掌心落下的符文:“这个不是你给我画的吗?”
阎司灵打了个响指,指尖上蹦跶出一团绿油油的火焰:“这是我的鬼力,绿色的。”
她掰开墨北延的手,看着上面的符文,的确是她画的,而且符文也有使用过的痕迹,但颜色不对。
“地府除了一些低等的鬼差之外,所有人的鬼力都有颜色,厉温的是黑色,安安的是蓝色,老大的是金色,可从未有过你刚刚的那个亮白光。”
那个亮度,很强。
也就彰显着主人的力量很强。
那种强度,绝对不是一个凡人能够释放的出来的。
“灵灵!出事了!”
谢必安匆匆跑过来,就看到阎司灵和墨北延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略显诡异。
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拉着阎司灵就要跑。
可阎司灵依旧纹丝不动。
“灵灵!地府……”
“我知道,刚刚老六的府邸被炸了嘛。”
“不止。”
“嗯?”
“除了卞城王的府邸之外,地府还有大大小小九处地方被火球袭击,损失惨重啊。”
阎司灵一个反应:“天地钱庄和黄金屋呢?”
陶入画也敢了回来:“钱庄无事,黄金屋大体没事,就是街尾挨了炸,现在已经让人去接管了。”
“靠!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姑奶奶的场子里捣乱。”
阎司灵已经把墨北延刚刚的意外抛诸脑后了。
“转轮殿所有人听命!”
她一个厉声,转轮殿所有的鬼差齐齐而动。
“查出火球来源,是人是鬼,都给本王抓出来。”
“得令!”
黑压压的鬼差化作黑气,很快就散开了。
阎司灵撩起袖子:“安安,你看着墨北延,我去找老大。”
“这事儿和大殿没有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他是大殿,地府都出这么大的事了,他还能独善其身?”阎司灵气鼓鼓的,“而且我刚刚才收了黄金屋,现在是交接的时候,他必须出来主持个公道,这个被炸的地方,还是应该由老六来出银子的。”
谢必安嘴角抽抽:“你可真是够够的了。”
什么不能独善其身,前面铺垫那么多,其实只有最后的那句话是关键点。
阎司灵大步流星,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秦广王的生死殿,也是扯开嗓子一嚎:“老大——”
“呜呜呜呜……你要给我做主啊!”
秦广王正被刚刚炸了的地方烦的焦头烂额的,一听到阎司灵的嚎叫,整个人都不好了。
“把门关了,就说本王不在……”
“你这不是在吗?”
阎司灵非请直接入,脸上连个泪花都没有,就嗷嗷一顿嚎:“老大,你真的要给我做主啊,老六那混蛋把黄金屋给我,结果街尾炸了,刚刚我让陶入画去点算了下,得投个十几二十万进去修缮啊。”
一旁的判官都忍不住吐槽:“姑奶奶,您是要镶金么?”
“你懂个屁,闭嘴。”阎司灵已经双手撑到了秦广王的书桌前,“老大,你看在我为地府尽心尽力,还替老六那龟儿子善后的份上,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秦广王推开阎司灵,嫌弃的不要不要的,“你趁老六在无间地狱,吞了他的黄金屋,现在还想让他割肉,你做个人,啊不是,你做个鬼吧。”
“老大~大哥~我最最最最……”
“你还好意思说,”秦广王将折子丢给阎司灵,“你好好地看看,这个火球的来源!”
阎司灵莫名其妙地拿起折子,才看了两行就否认:“怎么可能是我!”
“火球从恶狗岭以东而来,那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更清楚吧。”
恶狗岭以东,是生死簿。
“最近也只有你去过,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冤枉啊,我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它怎么能炸了呢?是不是司财库那边克扣维修生死簿的银两,大哥你也知道,生死簿自从诞生就一直矗立在那,少说也得万年之久,年久失修,偶尔发发疯也是人之常情……”
秦广王感觉自己脑仁都快搅和到一起了:“你别说话了,我头疼。”
阎司灵也赶紧扶着自己的脑袋:“哎哟,大哥我也感觉我头疼,我还是先告退了吧。”
之前是想来坑一笔的,再这么聊下去,大概率是要被坑一笔的。
此时不跑,就真的要炸了。
可她左脚才刚刚往后退,就被秦广王制止:“站住。”
阎司灵瘪嘴,早知道刚刚就先迈右脚了。
秦广王按着眉心,甚至都懒得抬眼搭理她:“你赶紧把火球这个事儿处理了。”
“啊?”阎司灵拉长了个脸,“我穷啊,我……”
一旁的判官真的看不下去了:“十殿下,您要不要出去看看那个富豪排行榜,您别搁咱们这儿说您穷了。”
地府第二有钱人还穷,他们还要不要活了?
可没想到秦广王却道:“我让司财库给你拨银子。”
“一言为定!”
阎司灵抓起秦广王的手,拍了上去,高高兴兴地蹦跶出去。
判官指着阎司灵远去的背影,不能理解:“大殿下,您还这么放纵十殿下呀?她这个样子都快无法无天了。”
秦广王合上手中的文书,若有所思了一阵子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能纵容她到最后,也算兄妹一场了,她也没多少时间了。”
“可大殿下不是封了她的心吗?孽镜台的预言应该不会再应验了吧?”
秦广王想到阎司灵一路拼杀,被天道选作转轮殿的新主后,他按规矩让她来孽镜台验明正身,没想到却出了些岔子。
孽镜台照不出她的本源,但却出现了八字预言——情之所起,身死魂灭。
彼时他并不懂,特意去请教了昆仑虚的那位老神仙。
老神仙恰好在闭关,只是让神女教了简单粗暴的方法。
抽了她的心脏,加以封印,只要不生情,便不会身死魂灭。
“本王封了她的心,可封不住她的情,”秦广王按住了一阵一阵疼的眉心,“你说,本王是不是不该让她去人间?”
人有七情六欲,不管是清冷的昆仑虚上神,还是他们这种孤寂的阴官,好似都会被传染。
“不是还有二殿下吗?他一定有法子的。”
“希望这一次,老二不要让我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