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帝盛怒:“将延王给朕拿下!押入大理寺狱!”
禁军一涌而上,墨北延却趁机抽出冲在最前方士兵的佩刀,吓得一众人全都不敢动。
穆青宇立刻道:“延王殿下三思啊!”
在陛下面前动刀子,这可是大忌讳。
“你想做什么!”兴平帝震怒不已,“你要弑君吗?”
墨北延目光坦然,面对天子震怒,也丝毫不畏惧:“六年前的真相,不管皇兄如何遮掩,臣弟一定会查清楚。”
说完,他嫌弃地丢下长刀,“不需要你们押,本王会走。”
他傲骨铮铮地转过身,走出武德殿,身后是兴平帝狂躁摔东西的声音。
“他以为他是什么!父皇驾崩、母后薨逝,朕不难过吗?非得要给朕添堵!”
“滚!全都滚——”
才走没多远的李章锦,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回头,就看到墨北延身后跟着一群禁军。
他狐疑地停下脚步,等着墨北延走到跟前才问:“皇叔这样气势汹汹地是要去抓谁?”
“本王要入狱。”
“大理寺狱里面有什么重刑犯吗?需要皇叔亲自去?”
李章锦脑子不大灵光,让禁军都忍不住头疼。
还是穆青宇硬着头皮走到李章锦的跟前:“陛下让押延王殿下入狱。”
“啊?”
李章锦诧异了一下,紧接着,嘴角都压不住差点裂开到耳根子,“皇叔这是怎么搞的,刚刚父皇都还挺倚重皇叔的,皇叔放心,侄儿一定会替皇叔想法子,让皇叔赶紧出来。”个屁!
老天爷开眼。
都不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刚刚还大言不惭,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墨北延,竟然惹恼了父皇。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出宫去找舅父,让舅父好好地盘算下,要如何才能定下墨北延的罪。
最好撵回北境。
眼不见,心不烦。
墨北延瞧着李章锦虚伪的脸,伸手捧住了他的两边脸。
吓得李章锦要往后退,可墨北延手劲儿很大,他动都动不了,嘴巴都被墨北延用力的双手捧成了猪头的模样。
“房(皇)叔?”
“秦王殿下,别说本王不提醒你,想要坐上你父皇的位置,最好还是好好地练一下,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
“呜呜呜……”
李章锦感觉自己脑袋都要被揉爆炸了,他倒是想掰开墨北延的魔爪,可是他一只胳膊使不上劲儿,只能干着急。
他伸手想拉扯下穆青宇,可这些个禁军全都迫于墨北延的淫威之下,不敢往前半步。
“痛痛痛!”
穆青宇叹了口气,秦王殿下最近越发勇猛了,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延王。
免得闹出人命,穆青宇还是硬着头皮道:“延王殿下……”
他话都还没说的出来,墨北延却松开了手。
李章锦揉着自己的脸,刚刚还想吐槽两句的,可墨北延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昂首挺胸地离开。
那模样,压根儿就不像是要被押入大牢的。
他气的牙痒痒。
可走着走着,他适才反应过来。
好似少了点什么。
诶!
那两个女人呢?
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阎司灵和谢必安猫着身子,鬼鬼祟祟地潜入了后宫。
越是靠近关雎宫,谢必安脸色就越是难看,她捂着鼻子:“好臭哦!”
阎司灵也不大舒服:“嗯,滂臭。”
“灵灵,皇宫重地,紫微星坐镇,怎么会有邪祟的臭味。”
“所以我才说要来关雎宫瞧瞧。”
端妃离奇死亡,她可不信外面传闻的,畏罪自尽。
那样一个不服输的女人,一心一意为李章钰谋划,不可能在李章钰最需要她的时候,舍弃掉这个宝贝儿子去死。
嫔妃自戕,对李章钰的影响,不言而喻。
终于来到了黑气笼罩的关雎宫。
到底是人性凉薄。
此时的关雎宫,和往日的宫娥太监簇拥完全不一样,一个人都没有,甚至偶尔有人要路过,都巴不得躲得老远,恨不得背上扎上翅膀。
所以对于擅闯的阎司灵和谢必安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端妃的尸体已经被草草处理了,但关雎宫之中,还有一股腐尸的味道。
谢必安问:“你说,墨北延能拖多久?”
“谁知道呢。”
阎司灵没有半分担心,墨北延拿捏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以前他被迫离开上京城,远赴北境,吃苦受难,不过就是吃了年龄的亏。
如今他羽翼丰满,除了破军卫之外,还有北境屯兵,就算兴平帝想要将他宰了,一了百了,不是还有她这儿握着兴平帝的命脉么。
那老头儿,可不想死。
阎司灵走到枯井旁,从怀里取出小纸人:“下去吧。”
“灵灵,你的小灵宠可真是走哪儿都带着呀,比老大养在命书阁的白泽还带劲。”
那庞然大物,谁都不敢靠近,走哪儿吃哪儿拉哪儿,一点儿都不方便。
“那可不,要是能得了判官手里的那只笔才好。”
“还想呢!”
“得不到的,总归是最好的。”
阎司灵垂涎判官笔已经很久了,甚至上一次还偷摸地溜进人家的屋子,想当回偷笔贼,不过阴差阳错,差点被人误认为是采花贼,从此名声遗臭万年。
谢必安想到那日判官传了个白色的里衣,仓皇而逃,惊起飞鸿一片,就忍不住笑出声:“你说现在,判官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在枕头下藏一把刀。”
“胡说什么呢,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吗?”
“哈哈哈……唔!”
谢必安放浪形骸,那声音差点就传出去了,亏得阎司灵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阎司灵松开手:“大姐,我们在做贼。”
很快,在下面找到了点东西的灵宠叼着一块碎骨奋力地爬出来。
谢必安接过碎骨,轻轻嗅了下:“不是人骨。”
阎司灵往枯井望下去,黑压压的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自然不会是寻常的骨头,否则我的小宝贝也不会叼出来。”
阎司灵笑的诡异。
她勾住了谢必安的脖子。
“安安,我觉得,你大概、可能、也许,会有点兴趣的哦?”
话音落下,阎司灵一点儿也没有客气,手在谢必安的后背用力一推。
谢必安掉落枯井:“啊啊啊——阎司灵——你个挨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