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原本是她应该去的,而厉温比她先到。
在上京城,并不可能会出现有人意图谋害皇子的,更何况厉温还顶着皇后嫡子秦王的壳子。
在李章锋没有登基之前,李章锦是大热人选。
所以这个陷阱,是给她准备的。
厉温两眼一翻,竟然晕倒在阎司灵的怀里。
阎司灵沉思了片刻,将厉温塞到了谢必安身上:“看着他,找个安全的地方。”
紧接着又对墨北延道:“走吧。”
谢必安腾出一只手抓住阎司灵:“你要做什么?”
阎司灵的脚才迈出去一步就被扯回来,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吐槽谢必安的力大无穷,但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厉温:“厉温的伤需要好好养,挂我这儿也无济于事,我现在要进龙骨山。”
夜游神那厮搞了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只是表面功夫。
他打了归墟的主意,那就一定在龙骨山里有线索。
“你明知道龙骨山之中有埋伏,还要去吗?”
“我若不去,龙骨山上的那些山匪当如何。”
“死了就死了呗。”
身为地府的阴帅,谢必安从来不可能对人有怜悯之心。
阴帅存在的价值,便是拨乱反正,进可杀敌,退可守城,他们可都是从魂飞魄散的战局之中爬出来的。
阎司灵叹了口气:“生灵涂炭,地府也装不了了。”
“装不了我多吃几个就是了。”
“还说!”阎司灵一把拧住谢必安的耳朵,“你吃同类的事,等我回来再和你算账。”
谢必安没想到她都吃的那么小心翼翼了,居然还能被知道,瘪着嘴,松开拽着阎司灵的手:“那你早去早回,我回仙源镇等你。”
“不,你穿过龙骨山,去兖州等我。”
“为什么?”
阎司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拍了拍谢必安的脸:“去了你就知道了。”
虽然谢必安知道,每次阎司灵这么笑就是没安好心,但她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嗯!”
阎司灵往龙骨山去,墨北延让谢必安稍微等一下齐东他们,让破军卫不要再往前,在这儿等着他们出来,才跟着阎司灵去。
龙骨山的瘴气很浓烈,幸好阎司灵将小纸人放出来。
三个小纸人飞在半空中,脑袋相互抵住,六条小短腿不断地翻腾,竟扇出风力,将墨北延眼前的瘴气都给扇没了。
“龙骨山上的山匪,是早早就在这儿盼着了的,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司行烈来了之后,规束了他们的行为,除了针对使臣的暴徒行为之外,他们并没有再犯下其他恶行。”
阎司灵走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墨北延问:“你是在替他们求情吗?”
“嗯。”
“为了地府不爆炸?”
“嗯。”
墨北延失笑,他可太了解阎司灵了。
她是绝对不可能生出慈悲心的。
毕竟,她没有心。
“阎司灵。”
墨北延忽然喊住了她。
阎司灵忽然有些不习惯,平时他就喊她“阿灵”的,虽然这个称呼也不是太长,不过她很习惯。
“你和楚江王在地府……”
“睡一起”这三个字,他问不出口。
阎司灵挑眉:“你想问什么就直问,不必扭扭捏捏的。”
“我扭捏?”墨北延气的头发都要炸了,他指着自己,“我要是扭捏现在就应该和你闹脾气了,好歹我们两个是夫妻吧,你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亲亲举高高,还不允许我吃醋了?”
“我什么时候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亲亲举高高了?”
“那你和楚江王为什么能睡在一起?”
“打架雷了就躺地上啊。”
“那也不能!”
阎司灵只觉得莫名其妙:“都没分出胜负,我又怕他跑了,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盯着他睡呀,不一起睡在地上,总不能绑一起吧。”
她懒得和墨北延废话,推开挡在她跟前就跟拦路虎似得墨北延。
墨北延听完了她的解释,快步追上:“所以只是因为打架?”
“不然呢?”
“没有一点点男女之情?”
“需要有什么男女之情?”
墨北延:“……好了,不要问了。”
阎司灵觉得墨北延简直是疯子,又不是她要问的。
墨北延心情忽然就变得很好了,他时不时地拨一下跟前的小纸人。
小纸人转一转的,就要卡主,神烦的等着他,有病啊!
他又往前蹦跶了两下:“龙骨山里那么多炸药,要不先搬出去再进来?”
“不用。”
阎司灵往山上走,她记忆力很好,司行烈带她走过一次,她就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山寨的入口。
她大大方方地往山寨走,气势无可匹敌。
加上之前司行烈亲自带着她走过,所以明岗暗哨都没有阻拦,直到她已经来到山寨里,才有人迎上来。
“姑娘怎么一个人来了,我家大当家的呢?”
“被我的人强留在山下了。”
阎司灵也没有任何掩饰,就那么大大方方的。
山匪甲愣了片刻:“姑娘扣押了我们大当家?”
他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毕竟就在一天前,大当家还让厨房给这厨娘做了早饭,还特意带着这姑娘到他们扣押犯人的秘密基地观摩了一圈。
应该不是陌生人才是。
阎司灵很耿直地点头:“对呀。”
山匪甲“啊”了一声 :“来人啊——来人啊——把他们抓起来!”
真是丧心病狂。
很快就来了一堆山匪,各个手拿兵器要将阎司灵和墨北延拦下。
阎司灵依旧昂首挺胸,她甚至都没有回头:“这些交给你。”
话音落下,径自往前走。
山匪甲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女人,提着手里的斧头就要阎司灵劈过去。
可不等他反应,甚至都没有看到阎司灵是怎么动手的,他就飞出去了,重重地砸到了后面的山壁上,任凭怎么扭动身躯,都下不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他人可实实在在看了,眼前这个女人,压根就没动手!
“这,这……”
“还不赶紧动手!”
“为了大当家的!把那男的抓了!抓了!”
“对付这个小白脸应该没问题!”
“对!我们人多!”
……
一群山匪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阎司灵的对手,赶紧调转枪头,朝墨北延冲过去。
阎司灵不用回头都能知道,身后是一片惨烈。
墨北延和她不同,那是从腥风血雨之中厮杀下来的人,拳拳到肉。
不打到骨折,都不带收手的。
哀嚎遍野全都被她摒弃在身后,她独自走进了关押犯人的,所谓“诏狱”。
还是和之前一样,血腥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