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延都习以为常了,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会自我消化,他很清楚,阎司灵的强悍,也明白,包括他在内的凡人是多么渺小。
“刚刚你们说的那个黄蜂,很厉害吗?”
“不算,他排行第十,战力一般,反正大部分的鬼差都打不过安安。”
谢必安的战力,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打遍地府无敌手。
阎司灵看了一眼周围,已经明白了:“夜游神想利用龙骨山和你的破军卫大战,造成无辜者枉死,然后释放出息壤,吞灭这些亡灵,以息壤之力打开归墟大门。”
基本情况她是清楚了,只是这件事看起来好似太多巧合,但无巧不成书,只怕现在除了夜游神、豹尾和黄蜂之外,还有其他鬼差牵涉其中。
阎司灵叹了口气:“墨北延,从龙骨山出去之后,你回上京城吧。”
“理由。”
“我现在将豹尾带在身上,是为了引黄蜂出来,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会牵扯出人间和地府相互勾结的幕后黑手,那不是你这个凡人能抵挡的。”
阎司灵动了恻隐之心,“你原本就与这件事无关,不必被牵连起来。”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早早地牵涉其中了,阿灵,那个匠人。”
这里的布置,和地府的黄金屋。
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推着他们前行。
而那个最关键的人,便是那个匠人。
到现在为止,他们都只是知道,那个匠人姓明,是北境的人。
其他的线索,压根儿就没有。
“你总是说,不想我牵涉其中,但有没有可能,我早就被盯上了,或许离开了你,我会死的更快,因为血亲咒,只有你能压制。”
墨北延往前一步,特别不要脸地说道:“你让我走,便是要了我的性命呀。”
唯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站在阎司灵的身边。
他有私心,也只能这样死皮赖脸了。
阎司灵打得过墨北延,但说不过他。
他总是有各式各样的理由来说服她,最后她也懒得说了。
“那你保护好自己。”
“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墨北延拍着胸脯保证。
两人从密道出去的时候,齐东已经带着破军卫来收拾残局了。
齐东正要迎上来,还在一旁喝水向破军卫诉说着最近他被欺辱的很惨的童榆林就看到了阎司灵。
瞬间就跟炸毛的鸡一样,扑腾着两只胳膊就要上来:“就是她!她和山匪是一伙的!快抓住她!
“王爷!千万别放过她!”
他在鸿胪寺的时候见过墨北延,很清楚他的身份。
别说是齐东向动手了,就连一旁的破军卫都看不下去,一手按住他的肩头。
力道大的能让童榆林面容扭曲:“军爷,军爷,轻点,看到军功也不要这样激动,那女人跑不了!”
士兵都不知道这人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
没见两人肩并肩往这边走吗,感情那么好都看不出来吗?
童榆林不止没长眼睛,也没长脑子,还在咋咋呼呼:“王爷!这个疯婆子贪婪的很,逼着我们几个写了欠条,一条命一万两,那些个贪官倒是有,可下官两袖清风,上哪儿去找这一万两!
“她简直是将下官从一个火坑带到了另外一个火坑!王爷!您可要为下官做主呀。”
墨北延倒是不知道,他在后面收拾山匪的时候,阎司灵居然还能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开辟财路。
“你在这儿还能赚银子?”
童榆林听到墨北延都这样开口了,心中大喜:“王爷!这人看起来就贪得无厌,幸好还没有夫家,背后也一定没什么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所以下官以为,最好早早地关起来,好好地教训一下,治一治她贪婪的性子,免得以后祸害旁人。”
王爷说的不错,就这地儿也能想出赚收买人命的银子,不止是心态好,而且脑子还活络。
若是没能教得好,以后肯定是个祸水。
而且她看起来还有几分姿色,万一被有心人塞进皇宫,那还不成祸国妖妃啊。
“啊,赚了六万两,也不多。”
“啥?”站在童榆林身旁的破军卫实在没忍住,一个脱口而出。
王妃可真厉害,这种鸟不拉屎的地界,居然还能从这些人手里掏六万两出来,牛啊!
童榆林还在逼逼赖赖的:“可不是凶残么,我都没钱,打算不要这条命了,她还非逼着我留命给她银子,喏,还割破了我的手指头,按了血指印。”
他说着还亮出了自己的伤口,无比委屈。
士兵嘲讽道:“呵呵,都愈合了。”
童榆林没明白,这不是愈不愈合的事,这是个行为很恶劣的事。
“王……”
童榆林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墨北延朝阎司灵伸出手。
“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吧,六万两是不是应该分我一半?”
“要一半?”阎司灵眼睛瞪的大如铜铃,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何德何能,敢要一半!”
“要不是我给你收拾后面山匪,你有时间做买卖吗?”
“怎么没有?”
“那不管,得分。”
“一半太夸张了,最多二八。”
“不行,太少了,三七。”
“墨北延,你是不是男人!”
“是呀,你又不是没看过。”
齐东:“……”
破军卫:“……”
这两口子怎么什么都往外面说,完全不管他们的死活了是吧。
童榆林才是满脑子嗡嗡嗡:“能不能问一下,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们家王妃。”
嗡!
童榆林的脑子彻底炸蒙了。
啥?
他念叨了一宿的疯婆子,没夫家的疯婆子居然是延王妃。
他以后还要不要当京官了!
他两脚一软,就算是坐着,也噗通给跪了,任凭破军卫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阎司灵笑着走到他面前:“怎么,腰杆儿不直了?”
童榆林也想直呀,可是直不起来呀。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那个,王妃……下官当真只是口无遮拦,那什么……”
“好了好了,”阎司灵朝墨北延道,“关起来的这六个人,只有这个能扛得住司行烈的刑讯逼供。”
墨北延点了下头:“知道了。”
童榆林还在惊恐之中,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意思,等着两人离开之后,他才问一脸古怪笑容的齐东:“军爷,这是什么意思?”
“童大人,你可算是走大运了。”
“啊?”
童榆林不能明白,他这么遭罪了,还是走大运了?
齐东拍了拍童榆林的肩膀,笑嘻嘻的:“等你回上京城就明白了。”
司行烈也算是做了好事,能给朝廷严格筛选出为数不多的清廉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