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也没有耽搁,立刻启程追击骑了病马的司行烈而去。
阎司灵晦暗不明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巷子,冷着脸转身进了客栈。
在关上客栈大门时,打了个响指,在门栓上画了一道高深莫测的符咒。
她走进司明哲的房间,跳上了房梁,捏了个隐身术。
大概三个时辰后,夜幕降临,黑暗笼罩着整个仙源镇。
原本还很热闹的街道,只在片刻之间就没了人影踪迹,古怪的很。
客栈门栓上的符咒肉眼可见地晃动了一下,才要发出绿色的光芒,就被另外一道黑色的气息裹挟住,再也不能动弹。
最后只听得一声“哐当”,门栓落下。
一众影卫齐齐往里面冲,所有客栈的房间门都被踹开,除了司明哲躺着的那间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王爷,除了司家小世子之外,没人。”
身着玄色蟒袍的男人阔步走进来。
他盯着床榻上的小孩子,目光冷厉无比。
但下一刻,他忽然抽出身旁影卫的佩刀,朝着司明哲就砍了过去。
“哐哐——”
与此同时,一块重物从天而降,生生劈开了他手里的刀,而且还震得他虎口发麻。
重物在地上转了个圈儿,兵兵哐当之后才让人看清楚,竟然是一只砚台。
影卫们齐齐拔刀,朝屋顶上望。
阎司灵横坐在房梁之上,吊儿郎当的:“怎么,找不到我,就要宰了我的侄儿吗?”
她说完这话,还无声地张了下嘴,“二哥”两个字稳稳地落在了男人的眼中。
厉温哼了一声:“不这样,你舍得出来?”
阎司灵的隐身术很强,若是真的要藏,就算是秦广王来了,也不一定能短时间内搜的出来她。
“都出去。”
厉温吩咐之后,所有影卫全都还刀入鞘,迅速离开。
阎司灵这才跳下来,可才落地,就被厉温揪住了后衣领:“怎么着,翅膀硬了?还在门栓上挂了吸食本王鬼力的符咒,胆子可真大。”
“谁让你偷鸡摸狗的,我怎么知道是你?”阎司灵挣扎掉厉温的钳制,“好好的,男女授受不亲。”
“呵!现在和本王说男女授受不亲了?你日日夜夜缠着本王打架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是姑娘家?”
“我倒是想过,但你有考虑过吗?”
阎司灵可记仇呢!
她初到阎王殿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高高在上的,用鼻孔看她,还说什么千百年来就没有过女人能当阎王的。
总说她干不久,迟早要背着金银细软找孟婆跑路。
厉温不和她争辩:“说现在的事。”
“什么事?”
“你知道的,龙骨山那边。”
阎司灵持续装傻:“龙骨山呀,啊?怎么了?龙骨山发生什么事了?”
“你再装吧,本王都能感受到有一大批鬼差朝龙骨山去了,你是不是要炸了龙骨山?”
“真的有鬼差往哪个方向去了?”
阎司灵肉眼可见地兴奋,甚至差点就跳起来了。
厉温按住她的脑袋:“你在盘算什么?本王怎么觉得你,异常的高兴。”
“我的好二哥,想抓鬼吗?”阎司灵摊开手掌,又一点点地收拢,汇聚成一个拳头,“抓横在阴阳两界的讨厌鬼。”
……
小镇十里地之外。
两匹马一直拉肚子,根本跑不快,根本没办法驮着他们行走。
司行烈是战将,从来不会亏待战马,就算现在的马一边走一边拉,他都没有嫌弃,只是牵着它们负重前行。
阿贵看着茫茫前路:“大当家的,靠咱们两腿走,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走不动也得走。”
司行烈倒是个刚健的,从前征南战北的时候,也没少吃苦。
后来得知父兄之死,麓原之战有蹊跷,落草为寇之后,也是吃苦受累过来的。
阿贵拉长了脸:“要我说呀,这马就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拉肚子,肯定是那两个臭娘们干的!”
司行烈瞪了他一眼:“是她们干的你就能骂人了吗?”
阿贵的脸更拉的长了:“我就只是过过嘴瘾。”
就算是大当家的说那个看起来很贵气的女人是他的妹妹,但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他也是有妹妹的人,可从小到大,他妹妹可怕他了,别说是绑他了,就是说话语气都不能重一点的。
长兄如父,他就是那个严父。
“大当家的,咱们这要牵着马走到什么时候呀?”
从这里回龙骨山至少得走两天,现在还牵着两匹病马。
“走回去,顺便还能侦查侦查周围。”
司行烈话音才落,就有一道身影迅猛而来。
他才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就看到了齐东转身。
他皱起眉,顺势往身后看。
齐东道:“司少帅,不必看了,王妃没来。”
阿贵问:“老大,他为什么叫你少帅?”
司行烈道:“以后再同你说。”
他牵着马走上前,将缰绳塞到齐东的手里,“你来的正好,马到底是有灵性的,放巴豆手段也太阴狠了些。牵回去,好好地养着。”
齐东才伸出手,司行烈就动手,好在齐东不是软柿子,过了两三招不分上下。
“那也不及司少帅的人,再我们的饭菜里面下迷药来的阴毒。”齐东挡下司行烈的攻击,将人逼的退了一步。
这才哪儿到哪儿,要是王妃真的要出手,这两个人死十次都还不够呢。
死一次,从地府抓起来再杀一次,跟玩儿似得。
司行烈的脸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
他素来光明磊落,就连抓到的那些贪官污吏,也没有严刑逼供,而是用罪证来作为刑罚的依据。
他给了阿贵一个眼神,本来是想让阿贵承认一下错误的。
哪想阿贵会错了意,爆喝一声就朝齐东扑过去。
但在阿贵的拳头快要到齐东脸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了强悍的力道抓住了他的胳膊,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当家,走!”
话音才刚刚落下,阿贵笨重的身躯竟然被齐东一记漂亮的过肩摔狠狠地砸在地上。
当场就起不来了。
齐东摩拳擦掌:“所以现在,司少帅,还要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