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司灵也是没有任何头绪:“我之前明明在归墟里面醒来,但忽然出现了一个影子,然后我就掉入了水里,紧接着就是……对了,是你救的我吗?怎么我那个时候感觉到是墨北延救的我?”
“还墨北延救你呢,要不是本王,你又死一次了。”
“可我真的在水里闻到了墨北延的味道。”阎司灵一边说一边凑厉温身上去闻。
厉温被她闻的不好意思了,一手按住她脑袋推的远远的,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你是狗吗?相信自己的鼻子,也不相信我说的?”
阎司灵拍掉他的手:“也许当时墨北延也在水里,你是从哪个水里救我起来的?”
“就延王府外面的那个大湖,哼,你就庆幸当时我在吧。诶?”厉温忽然想到刚刚阎司灵说的话,“你刚刚说,你从什么地方醒过来呢?”
“归墟。”
“是我理解的那个归墟吗?”
“世上还有第二个归墟吗?”
“不是,这么邪门吗?”
两人的目光相互碰撞之后,厉温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
“你一直要找的心脏,在归墟!”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归墟化万物,别说是你的心脏了,就是大罗金仙进了归墟,也是九死一生,最后会被息壤尽数吞没,成为归墟的养料。”
早前,在归墟陨落的神仙,不可细数啊。
"可若心脏不在归墟,你又为何会从那里醒来?这世上能将人从归墟带出的,除了上古神祇,再无他人。"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除非......你的心脏与归墟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或许并非实体存在于那里,而是以另一种形式与归墟的息壤共生。"
阎司灵垂眸沉思,厉温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她能清晰记得在归墟深处,似乎有一缕微弱的气息与自己血脉相连,只是当时意识模糊,未能捕捉到具体方位。
同时,她也回想起在归墟中感受到的那种无边无际的虚无与吞噬之力,连神魂都仿佛要被那片混沌同化,就忍不住心中生颤:“我必须,要再去一趟归墟。”
“你开什么玩笑?”
别说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身在何处,想要去归墟,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
“现在都还不清楚,咱们来这儿有多久了,你得知道,你只有七日啊。”
阴官再怎么厉害,在承受雷劫之后,爆体而亡,只有七日能靠自己残留的身体复活。
阎司灵选择将青丝留给墨北延,便是打了这个主意。
厉温见她脸色发白,于心不忍:“你别担心,既然你说,水里有墨北延的气息,那一会儿我就带你去找墨北延。”
“不用,我自己去。”阎司灵道,“一会儿你出去,就说把我休了。”
“啊?”
“我不大想和你扯上关系。”
厉温:“……”
说的好像,他想和她扯上关系似的。
他大步走到房间门口,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阎司灵,然后拉开房间门:“准备笔墨,本王要休了这个悍妇!”
肖侧妃喜极而泣,万万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感觉天都亮了。
只要阎司灵离开延王府,那接下来,王妃的位置便是她的囊中之物。
她立刻让人取了笔墨来,生怕厉温反悔那般,必须得亲眼看到休书成型才是。
直到厉温落下最后一笔,肖侧妃悬着的心才算彻底落地,她捂着心口:“呜呜呜……”
太感谢老天爷了。
“快!快把阎司灵的东西全都清理出来,今日就要让她扫地出门!”
她很迫不及待,只是身旁的丫鬟提醒道:“王妃,啊不,阎姑娘已经离开延王府了。”
“这么快?”肖侧妃没想到阎司灵来去都很匆匆,“算她识相。”
顿了下,她又吩咐:“这段时间,让宋妈妈和兰香好好地在房间里休养,不必来向我请安。”
刚刚那模样,差不多都快腌入味了,她才不想让她们靠近。
阎司灵走出延王府,太阳已经落山了。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仍旧是没有一丝鬼力,看来的确是有人动了手脚封印了她的力量,将她投入这一层世界之中。
三千大世界,每一层都是平行的。
她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找到突破口,返回归墟才是。
按着厉温所言,她找到了落水的湖。
月光之下,湖水波光粼粼。
只是这个地方,显然和上京城不一样,偌大的街道上,竟然荒无人烟。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水面,一股微凉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这湖水看似平静,底下却隐隐透着一股奇异的波动,与她体内被封印的鬼力竟有几分微弱的共鸣。
她凝神细看,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她想了想,站起身,才要迈出脚,腰身就被人抱住。
“王妃!”
鸦鸦心疼不已,都快哭了。
“王妃,就算王爷休了您,您也不能自寻短见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王爷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阎司灵挣扎了下,可奈何鸦鸦的手劲儿太大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
“我没有要寻死,我只是想去下水里面去瞧瞧。”
她指着水中央,若隐若现的光明。
鸦鸦将信将疑,但还是不肯松手:“王妃莫要诓骗我。”
“我骗你这个小丫头做什么。”
阎司灵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掰开鸦鸦的手。
“要不,我不去,你下去瞧瞧?”
鸦鸦望着看起来很平静,但实则却暗潮涌动的水面,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奴婢不会水。”
阎司灵没什么耐心了:“你是不会水,还是怕水呢?”
鸦鸦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王妃在说什么?”
“我应该是乡野来的野丫头,王爷方才已经下了休书,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是怕我做了什么,打乱了你的计划吗?”
她故意让厉温下休书,便是想好好地看清楚,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啊?”
鸦鸦还在继续装傻充愣,她满脸的无辜。
“奴婢只是想跟着王妃而已。”
“你是延王府的奴婢,我一个下堂王妃,你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