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鸦歪着脑袋,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些:“王妃,奴婢不懂您在说什么。”
“哦,不懂啊,”阎司灵一把抓住毫无防备的鸦鸦,顺手将人的脑袋往水里面按,“那本王就让你清醒点再说话!”
“咕噜咕噜……”
阎司灵毫不手软:“你以为取个鸦鸦的名字,就能让本王以为,你就是本王的灵宠乌鸦吗?笑死!”
“阎司灵……咕咕咕咕咕……你放开!放……咕噜咕噜……”
鸦鸦根本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阎司灵用刑的手段也是有样学样,时常在刑室观望,头一次亲自动手,还不赖。
淹了好一会儿,阎司灵才将鸦鸦的脑袋彻底从水里捞出来。
鸦鸦已经快废掉了,她浑身都在颤抖:“阎,阎……”
这女人怎么这么厉害,还以为能拖过七天,没想到才一天就被发现了。
该死!
“说,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未免鸦鸦逃走,阎司灵竟然一脚踩在她的腿骨上,剧烈的疼痛让鸦鸦没能忍住,惨叫起来。
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无比凄厉。
就连才金蝉脱壳出来的厉温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手可真狠。”
“嘻嘻嘻……阎司灵,不妨事,反正只要墨北延找不到你,什么都不重要,七日之后,你还是会灰飞烟灭的,哈哈哈……”
因为痛感,鸦鸦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
她无所谓的,反正这儿也不是真实的世界,不过是她在归墟之中制造出来的幻境。
只要阎司灵和墨北延不碰面,阎司灵就会彻底地死去。
阎司灵却一点儿都不着急:“你将墨北延,困在这里了吧。”
她指着平静的水面。
鸦鸦陡然间,脸色煞白,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狠戾取代。
“是又如何?”
她梗着脖子,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颤抖,“这里的一切都由我掌控,你们谁也别想逃出去!”
阎司灵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脚下微微用力,鸦鸦的惨叫声再次划破夜空,比之前更加凄厉。
“既然如此,那你便知道,我到底是谁,对不对?”
别说是鸦鸦了,就是厉温都吓了一大跳。
他和阎司灵都是阴官,都是阎王,但阎司灵这话,难道她没有过往的记忆?
他们可都有的!
鸦鸦脸色铁青:“你……”
“拿走我的心脏,你们以为,我想不起来就会浑浑噩噩地当你们手中的傀儡吗?”
阎司灵的声音冰冷如刀,一字一句都带着穿透虚妄的力量,直刺鸦鸦最脆弱的防线。
鸦鸦浑身一颤,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缚,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先前的狠戾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揭穿真相的恐惧在眼底疯狂蔓延。
“既然你不说,那你就去找墨北延吧!”
她一脚踹飞鸦鸦,鸦鸦甚至来不及呼救,就“咚”一声跌落到水里面。
水面惊起一圈圈涟漪,她拼命地想要呼救,可声音都不能传出来,脚下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住,身子根本控制不住地往下沉。
同时,阎司灵看准了时机,纵身跃入湖水之中。
厉温也紧随其后。水里,黑乎乎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冰冷的湖水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裹挟着刺骨的寒意钻进衣袍缝隙。
鸦鸦挣扎的动静在水下变得沉闷,像被困在瓮中的困兽发出绝望的呜咽,那只拉扯她的无形之手力道愈发狠戾,几乎要将她的脚踝生生拧断。
阎司灵惊奇地发现,这一次在水里面,她竟然能呼吸,更加坐实了她内心那个大胆的猜想。
她快速朝鸦鸦极速坠落的地方游过去。
那个地方,隐隐的还有些亮光。
她看见鸦鸦的发丝在水中散开如墨色水草,正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拖拽着向更深的湖底坠去,那里隐约盘踞着一团翻涌的黑雾,仿佛蛰伏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
厉温跟上阎司灵,发现她在不断地向黑雾靠近,以为她被迷惑了,立刻蹬了好几下水,才勉强追上她。
他厉眼瞪着她,在水里说不出来话,他只能眼神给到位:你疯了!
阎司灵推开厉温:“墨北延在下面。”
厉温:?
这绝对是魔怔了。
这水下怎么可能藏着人,墨北延不过是个凡人之躯,在水里,绝对活不了的。
诶?
等等。
厉温给阎司灵投去好奇的目光:为什么你能说话?
阎司灵压根儿看不懂,只是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快速往下。
厉温其实也想往下的,可是他需要换气,在水里可太难受了。
他现在鬼力也无法使用,不能在周围设下屏障来保护自己。
他转身往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的水面之下,有一只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那眼睛通体漆黑,没有一丝眼白,瞳孔深处却仿佛有漩涡在缓缓转动,无声地注视着厉温上浮的背影,带着一种古老而冰冷的审视。
阎司灵快速地来到了鸦鸦的身边,一点点白光之中,是一个类似于囚笼的光圈,光圈之中,正是墨北延。
在静谧中,水上的任何光亮都不能折射下来,夜色如墨,只有他手中那缕青丝在微弱地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他静静地杵立在光圈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已沉睡,只剩下他与这束青丝,以及那守护着他的微弱光芒。
阎司灵轻轻地靠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墨北延的安眠。
他的睫毛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似乎在梦中感受到了她的到来,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墨北延,醒醒。”
她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可墨北延却纹丝不动,倒是鸦鸦已经快要被吸收殆尽了。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温柔与怜惜,想要触碰他苍白的脸颊,将他唤醒。
然而,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光圈边缘泛起一层微弱的涟漪,如同水面被轻轻触碰,那涟漪温柔地将她的手轻轻弹开。
她皱起眉,这青丝是她的东西,为什么这个时候,却在阻挡她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