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想说点儿什么,却被随后到来的人先开了口。
“来得挺早。”苏沫循声转身望过去,见苏凝那张面露不善的脸一点都不想搭理。
“刚来。”孙理帮着她接过话头。跟池野正客套着,场子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过来了。
“苏沫来啦?”话还没说完,顾厉城就揽着兰婉清的腰身默默走开。
真是避嫌避的彻底,谁都不服就服他。
苏沫看到苏父及时鞠躬问好,“苏伯伯好。”
“好好好。”老头子笑得挺慈祥,“月儿那丫头呢?苏凝!”
“来了来了啊。”苏凝顶着一张尴尬表情的脸走过来,自家老爷子从来不给她面子,宴会这么多人呢还大声喊他名字。
不得不说,让苏沫厌恶至极。
在苏父心里,苏沫可是还是苏凝好朋友的一个形象,可是早在几年前就不是了。
“月儿这孩子,我很久之前就让她把你领家里吃个饭,她总说你太忙没有时间。”苏父慈祥的看着苏沫,但是这份慈祥下面隐藏着什么无从而知。
“吃饭就算了,我确实太忙了……”苏沫微笑着,但是说的话也让两人一愣。
苏凝赶紧出来打圆场,“等会儿的致辞,希望你也能上台随便说点什么。”
苏沫表面的官方假笑都有垮掉的迹象,如此直白的拉近关系,其中内涵是几个意思,任谁听了都懂,毕竟有这么记者在。
“苏沫来的时候匆忙,也没有提前做准备,就这样贸然上台去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孙理像是苏沫肚子里蛔虫,她一有事情他就会出现。
苏凝听后一脸不悦,“苏沫还没说什么,孙经纪人管的挺多啊!”
倒是苏父知道他是与顾厉城关系要好的人,事事都要提防些,“说的也是,那就下次吧。”
孙理一度想要开口,又好像顾忌着什么没能挑起话头。
苏沫没工夫看他在那儿表演哑刷,拉着她到食品供应区去吃点心,拍戏跑那么多场啥也没吃就过来会场,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之前给你买的汤包你又不吃。”现在吃得可欢了
苏沫撇嘴,“你也不看看这礼服腰有多细。”她还想吃呢。
“是么?”他把苏沫左右扭着看了下。
“好像……是比之前胖了点。”
“呀!”苏沫拿着蛋糕冲孙理发火。
“好啦对不起,下次准备衣服前一定实时更新你的尺寸,不至于到为了穿衣服饿肚子的程度。”
话听着是很受用……可哪儿这么奇怪?
进食的过程中,宴会正式开始,苏凝像背稿似的在说着祝寿的话,在灯光能照到的显眼位置。
“苏沫,我离开一下。”孙理忽然提出要走开的要求。
“恩,去吧。”她也没有多问。
“我很快回来。”说完他松开了她的手。
孙理走后,苏沫只感受到来自苏凝和顾青青的眼神洗礼,却都没有上前,她也不理会,继续吃,知道宴会结束,根本没人找她麻烦,甚至她不明白这个宴会的意义在哪。
第二天,苏沫和每天一样,继续去剧组拍戏,这是她的生活。
池野闯进化妆室,“还没好?”语气大写的不耐烦。
苏沫给他一个白眼,“还没到开拍时间好不好?”
他岔开话题,“你的跟班今天怎么不在?”
“注意措辞。孙理是我经纪人。”她理了理额头前面的碎发,“走,去场地。”
今天拍摄的还是告白的戏,只不过有一场游泳池的剧情,苏沫低下的头猛地抬起来,眼眶红透,“我喜欢你,你从第一天就知道。”
努力让自己颜抖的声线稳定,每一个字听起来都无比用力。“我说我喜欢你说了无数次,每一秒都比上一秒的自己努力,我想跟你并肩,想要成为可以跟你匹配的女人。”
“我……”池野不自觉抬起来的手在想到什么之后,又一寸一寸放下,“抱歉。”
苏沫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顿时崩断,“说不出口,我明白,那行动可以吗?
他皱眉,“你别乱来……”
苏沫打断,“如果你过来,就说明你喜欢我。如果你不来,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一步一步往后挪。
之前目测过她站的地方与泳池边缘的距离,后退最多八步,踩在边线算结束,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心里默默计算着步数。
4,5,6,7,8停!
后脚跟马上要稳稳站住,身边突然有人经过,不轻不重撞到苏沫,失去重心的瞬间,她掉进了泳池里。
池野一惊,“苏沫!”
许久不与苏沫碰面的男二史佳俊看到这个场景也是一惊,“苏沫!”
“快快快镜头推进!”导演此时确是无比的兴奋。
大量的水从四面八方涌灌进她的耳朵、鼻子,嘴,恐怖如同蛆虫爬遍她整个身体。
四肢本能挣扎,而越是挣扎唤得越厉害,绝望成为拖着她拼命下坠的隐形海草,她不会游泳。
几乎在同一时间认清这个事实,史佳俊跟池野都立刻有了动作。
“扑通”“扑通”,两朵巨大的水花。
但距离始终是个问题,这头的人才游出来,那头已经抓住了女生的手,“苏沫?苏沫!”
空洞到连灵魂似乎都蒸发的眼神,池野不是*见过这样的眼神。
而这样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眼神出现在她身上,是男人无论如何都不愿见到的。
“你看着我,看着我!”池野一把抱住女人的腰身,固定她已经不是按照意志在胡乱划动的双臂,努力让她冷静下来。
感觉到女生的情绪有些许的稳定,池野一秒也不耽搞地把人往岸上带,也不是一个很难的动作,然而女人以树袋熊的姿势贴紧死死扣住他的脖子,上岸的过程变得艰辛许多。
一会,苏沫感觉后背被人轻拍,她忍不住的咳嗽,身体由内而外的冰冷,她情不自禁地往自己抱着的温热的身躯上贴。
还没有恢复过来,某一处的神经在意外落水的那一刻塌陷,腐烂阴森的过去又开始从泥沼里爬出,试图占据她整个神经,呼吸声又开始变得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