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酒吧里,秦子叙和季薄言坐在吧台上喝酒,两人面前已喝空了很多酒瓶,却依然叫服务员倒酒。
“秦子叙,你看看你多没用,花了七年等一个女人,结果人家回来了,是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回来的……”
“那也不像你,你都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娶她。我比你强,我知道我爱路夕芹,特别爱。”秦子叙大声地在酒吧吼出自己自己的心声,却已被嘈杂的音乐声盖过了。
季薄言指着秦子叙调侃道,“来来来,喝酒,你看看,提到路夕芹你就失控,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
两人将杯中的酒喝完,季薄言转过身让服务员倒酒时,看向酒吧的一个隐蔽角落,只见纪寒兮坐在那不知是与和人在交谈。
季薄言起身走到侧处,才看清另一人竟是林沉。季薄言连忙去叫秦子叙,然后拿上手机再回到刚才的位置,拍了一张照片。
秦子叙整个人傻愣愣的跟着季薄言走来走去,两人回到吧台,季薄言将刚才拍的照片给秦子叙看,“你看,和纪寒兮交谈那个人就是林沉,是苏辛白的丈夫。苏辛白现在和我落得如此下场,我定然也要将纪寒兮的假面拿掉,让他不能再在苏辛白身边,让纪寒兮和我一样,都得不到苏辛白”。
季薄言一边说,一边将刚才拍的照片发给苏辛白,自言自语道,“纪寒兮和林沉躲在那么隐蔽的地方,一定不会聊什么好事,若苏辛白看到了,便能知道纪寒兮的真面目了,这样纪寒兮就不能再靠近苏辛白了。哈哈……”
季薄言酒喝得太多,有些微醺,说起话来便有些胡言乱语了,揭露纪寒兮的真面目一事,尽管这其中也包含了一点季薄言的私心,但更重要的是纪寒兮这个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苏辛白和他走太近确实很危险。
苏辛白还未回复信息,季薄言便见纪寒兮朝吧台的方向走来。再看向角落里的那个位置上,林沉已经不见了踪影。
纪寒兮站在季薄言面前,拿起季薄言的酒杯,将里边的酒一饮而尽。
纪寒兮开始嘲讽道,“哟,喝那么烈的酒,这是感情受挫了?我猜一下,难道是你搞不定苏辛白,所以在这借酒浇愁?季薄言,你现在倒真是出息,家族的人也搞不定,苏辛白也搞不定,真是狼狈之极啊,不过我就喜欢看你这模样,你都不知道我看着有多爽,哈哈哈……”
季薄言听到纪寒兮的话,酒意已经清醒了几分。
“呵,纪寒兮,如果苏辛白知道你的这个样子,只怕是会和你立马断了联系,不再往来吧……她就是被你伪善的外表给欺骗,却不知道你实际上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纪寒兮,你说,如果我告诉苏辛白,你今天和林沉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见面,她会怎么想?你以为她还会相信你吗?”
纪寒兮对着季薄言嘲讽的笑了笑,“我告诉你,我不在意,毕竟苏辛白对我的信任,可是比你季薄言的高很多。你试试你告诉她,她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就算是她相信了你,我也有办法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再退一万步讲,我对苏辛白没有感情,就算她与我不在往来,我也不会像你一样,酒吧买醉,借酒消愁。”
季薄言被戳中心中的痛点,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揪住纪寒兮的衬衫领口,恶狠狠的看着他,“我告诉你,我总有一天要将你这虚伪的假面揭开,让苏辛白彻底看清你。还有,你给我说,你接近苏辛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既然对她没有情感,为什么要向她示好,你是不是就想和我争,和我抢?”
纪寒兮同样揪住季薄言的衬衫领口,淡定的看着他,缓缓开口,“你放心,不会有这么一天的。至于我接近苏辛白的目的,现在告诉你就没有意思了,你一点一点的看,会显得更有意思。”
秦子叙在一旁默不做声,看两人情况不对,快要动手了,才急忙夹到他们两人中间,将两人快要扭打在一起的人给拉开,“都是一家人,你们干嘛呢?若是被哪个好事者传到你们家族耳里,你们两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被分开的两人站在两侧,谁也不看谁一眼,极有默契的低头整理刚才被对方拉乱的衬衫。然后纪寒兮抬头看向秦子叙,“你今日陪季薄言喝酒,也是因为被情所伤吧,你也是,七年过去了,还是摆不平一个女人,你可真是没什么用。就像你的这个好兄弟一样,注定了,得不到。”
秦子叙静静的看着纪寒兮,无奈的笑了笑。
“你们两兄弟之前闹矛盾,为何要将我扯进去,我和路子靳的事你都知道,说我放不下他,你敢向我保证,你放下露水了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纪寒兮听到露水的名字,神情一变,立即说道,“你闭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我可不像你们陷在曾经走不出来。只是秦子叙,你要么就直接去追求路子靳,将她抢回来,但我知道你这样的乖乖仔,肯定是不敢的。那你就只能乖乖的听你家族的话,去相亲结婚,你在这和季薄言一样为情买醉有什么意义呢?他蠢,你不要跟着一样蠢。”
季薄言又回到吧台前,继续喝酒。
“你怎么来了?”纪寒兮问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问道。
季薄言转身便看到苏辛白站在纪寒兮面前,苏辛白还未来得及开口。
季薄言就抢先说话,“苏辛白,你看到照片了吗?纪寒兮和林沉勾搭在一起,就在那边的角落,偷偷摸摸的,指不定在商量着做什么坏事呢?苏辛白,纪寒兮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和他过于接近。”
苏辛白平静地抬头看了看了纪寒兮一眼,对他笑了笑,继而转过头冷淡的看着季薄言,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可笑和不屑的意味。
“我不相信纪寒兮,难道我要相信你吗?你说他不是好人,那你呢,你又是什么好人?今天纪寒兮和林沉见面我是知道的,纪寒兮只是想帮我讨回公道才会和林沉见面的,你少用你肮脏的思想来想他。至少我相信他。”
季薄言的表情已转为冷漠,似在嘲笑苏辛白的幼稚。
“行,苏辛白,你相信他,等以后你被他骗的时候,你别哭着来求我。以后你就会知道,你现在相信的这个人是否真的值得你相信。”
苏辛白向季薄言很硬气的回话,“你放心,我以后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求你的。”说完就带着纪寒兮离开了酒吧。
纪寒兮向外走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季薄言一眼,眼里尽是得意之意,和季薄言的落寞恰成为了最明显的对比。
苏辛白和纪寒兮走后,季薄言转身面向吧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口里的酒比之前又苦涩了几分。
“服务员,倒酒……来,秦子叙,我们继续喝酒。”季薄言手拿着空杯子敲打着吧台,趁着服务员倒酒之际,伸手一手搂住呆愣在一旁的秦子叙的脖子。
将他往自己身边带,“秦子叙,刚才纪寒兮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知道的,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我们是兄弟……来,喝酒。”
说着将吧台上秦子叙的酒杯递到秦子叙手中,由于季薄言的晕眩,使得酒杯中的酒有些泼洒在了秦子叙身上。
秦子叙拍了拍衣服上的酒,继而接过递过来的酒。“季薄言,其实纪寒兮说的不无道理。
虽然他现在和你不合,一见面就吵闹,背地里你们也暗暗较劲,但是我却觉得他今日和我说的话,是真的为我着想。我是真的很没用,七年了,还受制于家族……季薄言,当初路夕芹离开我,也许是对的……”
季薄言打断秦子叙的话,“七年了,你还在等她,你没有想过放下她吗?你想想这七年里,每次一听到她的消息你就失控,你的那个样子,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了。
这七年,别人一说让你放弃她,你就立马翻脸,你家族给你找了多少相亲对象,你要么不去,要么去了说不喜欢。
秦子叙,这世间比她路夕芹漂亮、聪明的女人多了去,而且以你的身份,扒着你的女人也不少,但是,你秦子叙就认定她路夕芹,别人谁都看不上。
就算路夕芹离开你是对的,那我问问你,你真的就能放下路夕芹,心甘情愿的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吗?如果是我,我放不下的人,我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互相折磨也好,彼此痛苦也好,我也决不放手。”
季薄言说完,秦子叙低头不言,毕竟他不像季薄言一样,霸道而又坚决。秦子叙自小就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十分听从长辈的话,父母想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若是没有遇见路夕芹,他想他这一辈子会听从父母的意见,娶个门当户对的家族小姐,继续发展家族企业。
可是遇到了路夕芹,他才知道什么是笑容,什么是幸福,什么是自由。
于是,他开始叛逆,从父母为自己选择的生活中逃离,去追求自己的认识,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学医,那是他人生中为自己做的第一个决定。
而和路夕芹在一起,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回想七年前,和路夕芹在一起的时光,是秦子叙从出生至今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可是,路夕芹,却离开了……
“季薄言,如果我有你那么坚决就好了。你敢去追求你所爱的人,敢去争去抢……可是我,不敢。其实如果当年路夕芹不走,我和她之间的事也会被家里人知道,而我们的下场也许还是会分手。而现在,我和她就算在一起,我真的敢像你一样和家族对抗吗?”
“是,我坚决,可是露水还是死了…我对抗,却还是失败了,代价就是我最爱的女人永远离开了我。可是,我不后悔。
秦子叙,如果当时我听从家里的意见,和露水分手,然后看着露水离开我,看着露水投入别人的怀抱,和其他男人牵手、拥抱、亲吻,我想想就嫉妒的发疯,这会让我生不如死。
是我那时候太相信别人,露水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但是我确定,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和露水不分开。”
季薄言苦涩的笑笑,想起露水在自己身旁时,自己甜蜜、幸福,再看看现在的自己,冷漠,霸道,孤身一人。
“季薄言,最近的你让我感觉开朗了许多,你的笑容也多了。我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你,直至刚才,苏辛白出现的时候,你急着向苏辛白提纪寒兮和林沉时,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五年前的你。
苏辛白让你多了些情绪,你的痛苦、你的生气是我很久没有见到过的。自从露水离开,你就变得没有表情了,露水让你变成了行尸走肉。而苏辛白,让你的血肉回来了。”
季薄言这才突然意识到,在和苏辛白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自己的笑容确实多了许多,在苏辛白和别的男人揪扯不清时,自己就生气,在苏辛白不相信自己时,自己会心痛……这些知觉,在自己身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难道,我爱上了……不不不,不会的,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利用她而已”,季薄言急忙否认自己脑子里突然跳出的观点,却又在思考中确定了一些。
季薄言跳下座位,拍了一下秦子叙的肩膀,“我先走了,你回去小心”,说完便快步离开了酒吧。
季薄言离开了酒吧,秦子叙索然无味的灌下杯中的酒,恍惚中忆起和路夕芹的过往,一种惆怅和失落涌上心头。
“这人,还说要再喝,结果酒杯都还是满的,人却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干嘛去了。”秦子叙看着季薄言酒杯中满满的酒,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