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波澜诡谲,纪新却是心无旁骛,睡得十分安稳。
无人惊扰,竟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醒来的纪新,却是发现今日忽觉寒冷。
暴露在外的胳膊,都是有些阵阵凉意。
揉了揉朦胧睡眼,纪新裹着外衣起床,看向窗外,才发现今日居然再度飘雪。
棉絮般的雪花,扬扬洒洒。
屋外的楼面,地面,都是已经铺白。
白茫茫的一片,映入眼帘,显得纯净极了。
“得亏我如今已经武道有成,否则,换做刚来时候的身体,怕是又要大病一场。”
感受到窗外吹拂进来的寒风,渗透外衣不断地往身体里钻,纪新不由唏嘘。
如今壮血圆满的他,早已不惧这种自然风寒。
因此,即便感受到肌体发凉,却也并不觉得冷。
穿好衣服,纪新取下佩刀,便是迎着寒风与飘雪走出了屋舍。
“忠伯!!!”
纪新习惯性的呼喊忠伯,准备着今日的冒险。
也不知道侯府有没有追寻到黑煞教妖人的踪迹?
今日能否有机会,再积攒些修炼经验?
怀揣着希冀,纪新走进了内堂。
正好撞见闻音而来的忠伯。
“世子!”
忠伯领着绿萝一群丫鬟仆役,端着热水,给纪新洗面漱口。
又有家仆送来羹汤,在绿萝的伺候下,一一解决。
将最后一口鸡蛋羹解决,纪新便是迫不及待地屏退仆人们,看向忠伯询问起来:“忠伯,可有查到黑煞教的踪迹?”
为了争取早些时日登临绝巅,此刻他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没这么快。”
忠伯轻轻摇头:“若是那般容易追查,黑煞教早被刑部一网打尽,又何至于等到今日?”
这倒也是……
纪新顿感惋惜,只得按耐下心中迫切。
“没有妖人踪迹,妖族又躲着本世子,刑部监狱只怕也难有机会再进去。磨砺之路,堪忧啊……”
倚靠着座椅,将佩刀横放在旁边茶几,纪新思索起来。
“忠伯,不如咱们去邻县逛逛。”
思索片刻,纪新忽然坐直,看向忠伯询问:“忠伯,上次您说的那个县城,叫什么名字来着?”
其他县城羁押的死囚数量,或许都少之又少。
但,闲来无事,终归是聊胜于无。
看着纪新闲不住的样子,忠伯沉默了下,不禁笑道:“世子近段时日,一直努力修炼,勤奋有加,不曾懈怠。”
“而今局势好转,难得有闲,不如稍加休息?修炼之道,有张有弛,才能源远流长嘛。”
“局势好转?局势何曾好转过啊?”
面对着忠伯的劝告,纪新不假思索地回道:“如今局势,才正是焦灼之际呢。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是不能懈怠,不能掉以轻心。”
“一旦局势崩溃,咱们才能以最佳的状态,去面临后续的麻烦,才能有着资格去兜底。否则,空无实力,再多谋算,都是没用的。”
纪新对实力的渴求姿态,是格外坚决的。
绝不动摇!
忠伯感受到了,不禁苦笑:“修炼之道,终归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情。世子这般急躁,唯恐落了下乘,误入歧途。”
忠伯这是担心本世子走火入魔呢?
纪新飒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笑道:“忠伯放心,走火入魔那种事情,在本世子身上不可能发生。本世子……稳着呢。”
金手指赋予的玄妙,完全可以避免走火入魔的风险。
他只管杀人,剩下的交给金手指便成。
看着纪新如此躁动的态度,忠伯不禁沉默。
他知道,劝阻纪新安静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思索了下,忠伯忽然转变了念头,看向纪新询问起来:“世子着急忙慌的修炼,可曾对这个世界有过深入了解?”
“什么意思?”
纪新顿时狐疑起来,感觉忠伯话里有话。
“世子如今一门心思,紧盯着京都的局势。又是否想过,京都局势,实则也受天下局势的影响?”
看着纪新被勾起兴趣,忠伯当即讲述起来:“世子应该知晓,皇室能够建立朝堂,离不开天下各大势力的支持与默许。”
“因此,朝堂局势,不可避免会跟天下各大势力产生联系。然,世子时至今日,又对天下势力,了解多少呢?”
“世子将目光局限在京都一隅,却忽略偌大天下。如此狭隘的眼界,又如何去跟侯爷,以及其他党派势力一较高下?”
忠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怎么怪怪的?
耳闻着忠伯的连翻质询,纪新的眉头,情不自禁地轻锁了起来。
他有种感觉,今日的忠伯,不太对劲。
沉默了下,纪新肃然地看着忠伯质询:“忠伯想说些什么?但讲无妨!”
“也没什么想说,我只是想告诉世子,世子想要搅动风雨,首先便得有着眼天下的眼界与胸怀。否则,井底之蛙,是没资格做那翻云覆雨手。”
忠伯轻轻摇头,依旧很是随和的姿态。
纪新仔细思索着忠伯的话,觉得颇有些道理。
沉吟了下,纪新正色起来,看向忠伯抱拳恳切:“请忠伯教诲!”
“谈不上教诲,只是趁着有闲,随意聊聊罢了。”
“愿闻其详!”
纪新认真求教,忠伯也不再遮掩。
挥袖在纪新旁边座椅落座,继而便是讲道:“世子应该知晓,天下势力,分正魔两道。”
“其中,正道之中,颇负盛名的便有佛门三寺,道家三教,武道三宗。魔道之中,则是魔道九教。”
“然,世子可曾知晓,佛门是哪三寺?道家是哪三教?武道又是哪三宗呢?这些顶流势力之外,又是否还有其他势力呢?”
“诸势力之间,又是否存在着哪些联系呢?这些联系,又都彰显着什么?意味着什么?注定着什么?关系着什么呢?”
这么复杂?
听着忠伯列举的问题,纪新顿时感觉脑袋都大了。
忠伯说的这些,他还真是没有来得及仔细关注过。
天下诸般势力,他似乎也真是知之不详。
唯一记忆如新的,便只有问禅寺与全真教,信约门与陇西秦家。
这些势力之所以能够记得如此清晰,皆是因为其中有着天榜宗师,归元境人物坐镇。
意识到这点,纪新迫切的心绪,不由得平缓了下来。
他索性将佩刀放下,随即沉下心思,看向忠伯认真地求教起来。
“还请忠伯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