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果然有人出列上奏,“臣有本要奏。”
大殿之上,尧太皇面无表情,“右相有什么要说的,念吧。”
“臣这一本要弹劾尉迟宇将军,他擅动兵马抵抗扶夷,这无疑会弄僵大尧跟扶夷的友好关系,而且未经上奏就动用兵马,实在是大逆不道之至,望皇上严惩!”
尧太皇微微皱眉,“哦?右相所言,众卿有何看法?”
底下的大臣其实全都知道右相这是没事找事,但是他们哪敢替秦臻说话?毕竟这可是右相啊。
而他们也都知道秦臻是钦定的驸马,落井下石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保持沉默了。
尧太皇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众卿没有异议,但是尉迟宇将军,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有话要说?”
秦臻眼中精光一闪,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局面,尧太皇既然已经下旨招驸马,肯定不会弃自己于不顾,这就是他反击的机会,也是向尧太皇和众大臣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个考验一旦过去,以后朝廷上下,他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微臣的确有话要讲,右相这样诬陷微臣,这才是大逆不道之至,请皇上从重处罚!”
右相怎么也没想到秦臻居然会反客为主,“尉迟宇,你……”
“右相如果不知道当前的天下大势,我建议你可以去边关看一看,你哪只眼睛看到扶夷对我们大尧是友好的?”
右相一时居然想不出话反驳,“这……“
“我大尧虽然地处中原,地大物博,但是蛮夷一直都对我们虎视眈眈,北有扶夷,东有东陵,南有楚诏,难道这些蛮夷会一直对我们友好吗?”
“当然不会,他们现在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一是我大尧兵强马壮,派精兵强将驻守边关,二来皇室之中送出去和亲的公主,难道在少数?”
“他们只是畏惧于我们的实力还有和亲政策不敢贸然侵犯,但如果面对他们的侵袭骚扰,我们步步退让,每次都把生下来的公主送出去,这能换来长久的安宁吗?不能!”
秦臻的一番话语让底下不少大臣震撼了,就连坐在宝座上的尧太皇也微微动容。
右相这时依然是死鸭子嘴硬,“既然尉迟将军说不能,那我斗胆问一句,该如何做?”
秦臻冷笑一声,“那还用说,千百年来,历朝历代想要兴盛,面对外敌,只有抵抗,只有杀!杀敌立威,敌人怕了,自然闻风丧胆,不攻自退!”
“可是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跟扶夷产生冲突,难道要因此得罪一个强大的邻邦?”右相依旧咬死不松口。
秦臻脸上冷笑更盛了,“右相,我看你只是个跪着要饭的奴才罢了,是不是跪久了,连站直腰杆做人都不会了?按我说,犯我大尧者,虽远必诛!”
“尉迟宇,你……”右相气炸了,他堂堂大尧宰相,位极人臣,何时被这样羞辱过?
尧太皇这时终于发话了,“右相,你无需多言,尉迟将军言之有理,此事就此作罢,记住了,在面对蛮夷的时候,要做站着的人,不要做跪着的狗!”
“是!”右相这时盯着秦臻,杀人的心都有了。
右相还想再多说什么,尧太皇却先一步开口了,“好,尉迟将军与朕英雄所见略同,所谓和亲,不过是请君入瓮之计,朕早已料到扶夷人绝不会轻易和亲!”
“如若扶夷人那晚真的攻入兖州,杀害公主,那朕正好趁这个机会,起兵二十万,直取扶夷!”
“轰!”尧太皇的一番话让底下的大臣炸开了过,特别是右相和吏部,户部,礼部的几个尚书。
为什么他们那么大反应?打仗那不就是断他们的财路吗?
按现在的情况,维持大尧和扶夷的“友好”关系,他们才是有利可图的,每年老百姓交上来的税款,无论是粮食,金银,布匹,他们都能扣起来。
美其名曰,“送给扶夷的礼物,促进扶夷大尧友好交流。”其实还不是中饱私囊?而且公主和亲之时有许多的嫁妆,这些从皇室国库里拿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宝贝。
他们一样照拿,一点都不跟尧太皇客气。
如果按照尧太皇现在的说法,发兵扶夷,他们的财路岂不是全没了?
这是他们决不允许的。
“启禀皇上,臣认为现在发兵征讨扶夷实在不妥。”
说话的是户部尚书赵康年。
“有何不妥?”
“现今大尧初定,百废待兴,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有些话想问一问尉迟小将军,不知可否?”
尧太组抛给他的问题,他转眼就移到了秦臻身上,赵康年这个人不简单!
“赵大人有何问题,但说无妨。”
秦臻今天已经被右相针对过一次,再来几次他也觉得无所谓,正好认清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在朝廷混俸禄的蛀虫!
“尉迟小将军乃是武将世家,关心边关之事实属正常,但是眼下大尧不仅有扶夷这个外患,内忧也是很严重,江南道水灾已经多年,百姓不愿交税整治,应当如何?”
赵康年这一番话,吃定了秦臻只是个好战的武将,纵然在战场上有些智谋,遇到这种事关政治经济的民生大事,定然是一窍不通,那他就可以乘势参他一本。
但是秦臻这个穿越者哪是那么好拿捏的?这种桥段他在前世看过无数遍了!
“赵大人所言极是,江南道的水灾亟待治理,但是向百姓苛捐重税实为不妥,您刚才也说了,大尧初定,百废待兴,我们更应当休养生息才是。”
赵康年脸色一变 “那按尉迟小将军所言,不向老百姓征税,难道江南道的水灾不管了?你还建议征讨扶夷,难道你想让大尧亡国不成?”
秦臻这时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还是镇定自若的。
“赵大人,我何时说过江南道的水灾就不管了?又怎么会扯到亡国这么严重?”
“既然如此,还请你说到说到,如若不然,赵某今天就跟你杠上了!”
台下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赵康年会突然发难,不过他们也很好奇秦臻到底会如何应对。
“治水灾,如果仅仅是征税的问题,那简单,我们可以向大臣们征税嘛。”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在场文武百官看向秦臻的眼神都透露出了一丝敌意,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