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见尉迟博沉默不语,进而说道。
“阿爷。不管此人是谁,宇绝对不允许因为贼人挑拨可汗和尧太组皇帝的关系,而让黎民百姓白白牺牲。当下执夷人五万精兵,而我兖州不过一万,大多数还是临时上阵的青壮年,并非像贼人那样训练有素。阿爷务必向东边魏州还有西边和州两地,寻求援兵。再派亲信快马加鞭,将执夷人进犯的消息带回皇城!”
尉迟博此时已是对尉迟宇完全信任。他开口道。
“宇儿说的正是。我已派人寻求援兵,并将消息传回给陛下。只是,怕是等援兵一到,这兖州城也要化为灰烬了。”
秦臻早有预感,眼看城门就要被外面的执夷人撞破了。
兖州的士兵已然拼死抵抗,拖延时间。只是人数悬殊,怕是撑不过几时了。
“阿爷,宇儿有一计,或许可以破局。只是此计颇为凶险,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宇儿快说来听听!”尉迟博的眼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秦臻上前伏到尉迟博的耳边娓娓道来。
一旁的尉迟卫一面想着,阿爷何时这么喜欢这个养子了?一面尽力想听清尉迟宇在说些什么。
只可惜什么都没听到,他只看到尉迟博的脸色如天边的风云变幻,时而欣喜,时而惊恐,时而神思。
秦臻一席话结束,尉迟博和他久久地对视。
“此招确是险招,但也却是有一丝胜算,可以等到援军前来。”尉迟博看着眼前的这个养子,越觉得他平静的外表下深不可测。难道他之前的平庸,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尉迟宇,你敢不敢对苍天起誓,你绝无背叛我大尧,害我大尧百姓之心?”
秦臻神色郑重,双膝跪下。
“宇愿起誓,宇的所为所为无一不是为了我大尧王朝。”
“好!”尉迟博扶起秦臻,看着少年眼中的热忱,顿时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传我军令,打旗语,所有兖州士兵撤退,打开城门!”
“什么?阿爷你疯了?”尉迟卫冲到尉迟博的面前。
“阿爷,我等兖州儿女宁愿战死,也不愿向那贼人低头求饶,苟且偷生。”
跪在地上的小兵一动不动,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跟随了这么多年,受兖州人民爱戴的大将军,竟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卖城求荣的人。
“还不快去!”尉迟博怒喝。“违抗军令者,按律当杀。”
小兵哆哆嗦嗦地跑走了。
“阿爷,阿爷你疯了。”尉迟卫鼻涕眼泪横流,他恶狠狠地看着尉迟宇。
“阿爷,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蛊惑。尉迟宇,我不会放过你的。”
“来人,将公子带回府中好加看管,无我命令,不得出府一步。”
尉迟博将尉迟卫这个麻烦赶走后,便和尉迟宇走到城门前。
紧密的锣声响起,兖州的兵力一一退了回去。
执夷人杀得眼都红了,突然对方不打了,掉头就跑,搞得他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时执夷纷纷望向骑在大马之上的那个首领,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哦?不是鼓声,是锣声?
执夷首领思索着。
身后一人骑马上前,冲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巴穆土恭喜主人,初战告捷!这兖州人被我执夷勇士吓地尿裤子了,抱头鼠窜回家找他们的阿娘哭去了!”
听闻此言,众人一番哄笑。
“好!好啊!”
“早就听说这中原宝物富饶,这下都是我们的啦!”
“真是没白来一趟,我还听说这中原的女子和我们执夷的不同,那可是一个赛一个的水灵,这还不得多带几个回去。”
“哎,那我可要打头阵,不然好东西还不得被你们抢了去。”
“狼神殿下,还不下令让弟兄们冲进这兖州城去。”
被唤作狼神的首领一言不发。
他早就听闻大尧人诡计多端。兖州,向来是依靠着地利,易守难攻。
虽是第一次正面交战,他对他的这个对手,尉迟将军可是没少做功课。
他的为人,用兵路线,在来之前,他可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
毕竟,这一仗,倾尽了他所有的兵力,只能赢,不能输!
以尉迟的尿性,就是哪怕战死,也是不会逃跑的。
这其中,恐怕有诈。
“追上他们,静观其变。”
“是!”
只是片刻功夫,执夷人的大军就已经前压到了城门前不远处。
狼神一挥手,整支队伍在片刻的嘈杂之后,迅速停了下来。
站在城头上的秦臻眼神一暗。
令行禁止,可谓精锐!
而狼神看到站在城头上的年轻人之后,心中却闪过一个深深的疑惑。
兖州是尉迟家的根基,可是为什么站在城头边的是一个年轻人?
尉迟博呢?
秦臻忽然高声道:“有朋自远方来,怎么能把客人关在门外呢?”
“开城门!”
看到缓缓洞开的城门之后,狼神手下的几个将领蠢蠢欲动,似乎是看到了无数金闪闪的财宝、满脸恐慌的漂亮女子。
满脸阴险的巴穆士却拍马走到狼神身边:“狼神大人,这不太对啊?”
狼神心有同感,点了点头:“不急,先看看。”
看到按兵不动的匈奴人,秦臻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他转过身,对着站立身边的张翼吩咐了句什么。
在执夷人的注视下,张翼转身离去。
秦臻笑道:“客人远道而来,城中已经备好了酒水,进来喝两杯啊?”
看到秦臻如此镇定的样貌,两人更是惊疑。
若说撤军,眼前的兖州就是个脱光了衣服,张开腿的大美女,哪个男人能经受得住这种考验?
“大人,要不派一个十人小队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