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巴穆士的建议之后,狼神点头道:“好,一旦城中有什么动静,就让他们迅速发出示警。”
十人匈奴骑兵两两间隔两米左右,成一字长蛇队列,缓缓进入了狭长的城门甬道。
秦臻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了。
张翼啊张翼,兖州安危,就系于你一人之上了!
心中这么想着,秦臻面上却不动声色,高声喝道:“上酒!”
这是他方才与张翼约定好的暗号。
等到第一匹马刚刚通过甬道,一只蒲扇大的手忽然马头上的缰绳处一拽。
张翼的胳膊上肌肉迅速绷起,强大的爆发力瞬间将马匹拖得偏离了甬道。
恰好处在一个城外看不到的角度。
还没等骑士说话,张翼手中锐利的朴刀一挥。
由于用力过猛,人头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圈,在地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秦臻紧紧地注视着执夷人,一眼不敢眨地注视着他们脸上惊疑的神色。
十人的小队就像是一块石子洒到了水中,连点动静都没有激起。
巴穆士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狼神大人……”
城中有埋伏是肯定的,但是十人的精锐队,唯一传出的声音,就是一声渗人的惨叫。
攻城?
进城?
巴穆士自己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建议,只能希冀着沉默的狼神做出抉择。
一阵凉风吹过,秦臻这才发觉后背上早已经被冷汗渗透了。
张翼的斩首行动成功,空城计就成了大半了。
接下来,就交给自己吧。
一定要嚣张,要跋扈,要一个人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秦臻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忆了一番电影中的情节。
缓缓伸出伸出食指,微微蜷缩之后喊道:“你们进来呀!”
这道声音,这个手势,无数匈奴人恨不得上去砍一刀秦臻。
随后秦臻嚣张的声音之中又多了两分挑衅:“你们进来啊!”
像极了站在青楼门口,搔首弄姿地喊着“大爷来玩啊”的风尘姑娘。
巴穆土忍受不了这种挑逗,蹭一下拔出了手中的弯刀。
咬牙切齿地说道:“狼神大人,让我去杀了这小子。”
其他几个将领同样义愤填膺道:“狼神大人,这是对我们草原勇士的侮辱!”
“只有杀了他,用他的脑袋祭旗,才能洗去我们的耻辱!”
狼神沉声道:“撤军三十里,安营扎寨!”
“狼神大人!”
“将军!”
狼神冰冷的眼神环视一圈,重重地说道:“我说撤军!”
众将领胸中的火焰都快要爆发出来,但是狼神的命令当头,又不能不撤退!
巴穆土狠狠地瞪了一眼嚣张的秦臻,也不顾狼神在身边,率先打马向着后方疾驰而去。
“哎,别走啊,”秦臻大睁着眼睛,伸出手像是要将人全部留下一般。
骑兵撤退,,马蹄在地上溅起无数烟尘。
站到最后的狼神,深深看了一眼秦臻,像是要把秦臻的面目深深刻在心间。
秦臻笑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等到狼神的坐骑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秦臻这才长呼了口气。
想要转身,却发觉腿软的连动都动不了。
兖州城中上下才陷入了一片欢呼!
“执夷人跑了!”
“我们有救了!”
尉迟卫更是老泪纵横,刚才的惊险程度,不亚于他每次上阵杀敌。
他看着昂首凯旋的青年,更是感叹,尉迟家总算是后继有人。
“阿爷,宇不辱使命。”
“好小子,你啊,你啊。”
尉迟卫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这等好计谋,阿爷真是小瞧你了。”
秦臻索性坐在地上,略显疲惫地挥了挥手:
“阿爷谬赞。阿爷与宇这场戏演的异常精彩。阿爷忠勇的名声远播在外,宇虽没有完全把握,但也赌一赌,这次来袭的执夷人定会因阿爷的反常而生疑,不敢轻举妄动。与其说是孩儿,不如说是阿爷救了整个兖州城。”
“好啊,好!”尉迟博拍拍了秦臻的肩膀。
看着城内欢呼的守军和百姓,秦臻的面色渐渐凝固。他紧接着开口。
“虽说执夷人的军队暂时退到几丈之外,但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尉迟卫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
“以孩儿之见,他们的探子定会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兖州城,打探城内的情况。到时候,我们可就瞒不住了。阿爷,临州的援军还有多久能到。”
“快马加鞭行军的话,最晚明日晌午也应该到了。”
秦臻眉头一皱,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事不宜迟,我与阿爷回府细谈。”
“好。”
二人脚步匆匆,还未进到将军府内,就听到里面大吼大叫的声音传来。
“放我出去,你们算什么东西?那狗贼尉迟宇都要把你们卖了,天要亡我兖州啊。”
秦臻和尉迟博对视了一眼,随即示意随从把尉迟卫的房门打开。
尉迟卫看到秦臻,抽出腰间的佩剑,就向他劈头盖脑地砍过去。
还没等他接近秦臻,张翼一挥长矛,就把尉迟卫的剑隔了开。
力气之大,震得他啊虎口生疼,接连退后。
步子一不稳,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跤。
尉迟博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越发觉得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实在是没出息。
“卫儿,阿爷和你说过,只有弱者,才会无能地嘶吼。”
“孩儿顾不得了!你们为了苟且偷生,竟出卖大尧。阿爷,你可还是阿爷?”
尉迟卫痛苦流涕,却是把秦臻和尉迟博同时逗笑了。
真是个傻宝。
“卫儿,你可曾想过,如果执夷人真的冲破兖州境内,你阿爷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是啊……“尉迟卫不可置信地开口,”难道?执夷人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