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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枭雄的顿悟，江源的“天下”！三路人马，各自踏上了归途。
夜里曹操屏退了左右召集郭嘉前来。
“啪。”
曹操将那片从卧龙岗带回的竹简拍在郭嘉面前。
“奉孝。”
“你告诉孤！”
“江源……他到底想要什么？！”
“金钱？孤可以给他一座金山！”
“权力？孤可以封他为王，与孤并坐！”
“他到底图什么？！难道他真的想做那高坐云端，俯瞰我等凡人厮杀的神？！”
一连串的质问，充满了憋屈与不解。
郭嘉看着曹操不甘的脸，没有被这怒意所吓退，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主公。”
“您，还是没看懂老师。”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那片竹简。
“老师想要的，其实，已经写得很明白了。”
曹操双眼一瞪，怒气上涌！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
他一把抓起竹简，怒火中烧，恨不得将这竹简硬生生捏碎！
“他这是在警告孤！警告孤不要妄图独吞天下？！他以为他是谁？！”
“不。”
郭嘉摇了摇头。
“主公，这不是警告。”
“这是老师的理想。”
郭嘉平静地看着曹操，眼神中有憧憬有向往。
“老师他，根本不在乎这天下姓曹，姓刘，还是姓孙。”
这句话，让曹操整个人猛地一震！
不在乎天下归属？
这怎么可能！
这世间，竟有不为权势动心之人？！
郭嘉句句铿锵！
“老师在乎的，是这天下的百姓！”
“是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是否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
“是否人人，都有机会凭借自己的才华与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去触摸那曾经遥不可及的天空！”
“而不是生来，就注定为奴为婢，一生一世，被踩在泥泞里，永无出头之日！”
郭嘉猛地向前一步，双目炯炯越说越是兴奋，一个美好的时代蓝图在话语间缓缓浮现！
“老师想要的，是一个‘人人如龙’的时代！”
“是一个屠夫的儿子，可以通过军功，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军！”
“是一个农夫的女儿，可以通过学识，成为名动天下的女学者！”
“这，才是他的‘天下’！”
曹操听闻此语，也是被话语间宏伟的蓝图所震撼，从前被旧时代所禁锢的认知也在这一刻被击破出了一道道裂缝。
自己从前所想不过是把这天下万里江山尽归一人之后，成就万世之功，又何曾想到这一宏伟蓝图。
此刻的曹操对自己的理想抱负陷入了思考。
与此同时。
失势的司马懿并未如外界所想那般消沉。
他通过安插在丞相府最深处的眼线，得知了这场密谈的内容。
“呵呵……愚民就是愚民！”
“给了他们一丝光，他们就妄想着要太阳！”
“江源啊江源……”
“你这是在动摇国之根本！是在动摇世家大族的统治地位！”
“你以为你是神？不！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司马懿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丞相府的方向。
“你等着吧。”
“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那可笑的理想，是如何被这残酷的现实，碾得粉碎！”
……
翌日，朝堂。
彻夜未眠的曹操，双眼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异常的亢奋。
他坐在王座之上，看着下方各怀心思的文武百官，第一次，用一种全新的视角，审视着自己未来的道路。
“传孤旨意！”
“即日起，将稷下学宫之新学全面推广，在北方各州各郡，皆设新学学堂！”
“凡我大汉子民，无论贫富！无论贵贱！皆可入学！”
“所需一切费用，由丞相府，一力承担！！！”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之前在北方四州设立新学已经是足以轰动一时，如今各州各郡皆设立新学，此等大手笔恐怕要引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郭嘉站在百官前列，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老师的道，已经在主公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而司马懿，在听到这道命令，他知道！曹操，被“策反”了！
江源那个怪物，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出面，仅凭几句话，就将这位北方霸主，变成了他推行理想的棋子！
下了朝堂后郭嘉手持曹操亲赐的王令，以雷霆万钧之势，悍然启动了《整军策》！
第一步，便是将那些从赤壁归来的残兵败将，与各地守军，进行大规模的混编！
司马懿表面上沉默顺从，不敢有任何异议。
暗地里，他却通过秘密渠道，向自己安插在军中的心腹，下达了命令——传播谣言！
军中一时间谣言四起。
“听说了吗？郭祭酒要对我们这些赤壁回来的败军动手了！”
“咱们这些非嫡系的，肯定要被派去最苦最累的地方当炮灰！”
“凭什么啊！我们九死一生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倒要被清洗了？！”
军心，开始浮动。
一场由司马懿在幕后精心策划的兵变，似乎一触即发！
但是这一切也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稷下学宫，河北分院。
徐庶看着从各地情报网传回的密报，一个早有预料的神情浮现在了脸上。
“冢虎，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将一份份司马懿心腹的名单，以及他们串联煽动的详细证据，整理成册，立刻派人以八百里加急，送往郭嘉手中！
数日后。
一座军镇的整编大会上。
数万名新编士兵，正被这些谣言煽动得群情激奋，场面几近失控。
郭嘉一袭文士袍，不动声色地走上高台。
就在几名军官带头高喊，准备冲击高台的瞬间！
郭嘉眼神一寒！
“拿下！”
一声令下！
早已埋伏在四周的甲士，瞬间将那几名带头闹事的军官按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全场安静下来！
郭嘉走到那几名军官面前。
“尔等身为朝廷军官，不思报国，反倒在此蛊惑军心，意欲何为？！”
“说！”
“是谁！指使你们的！！！”
那几名军官还想狡辩，嘴硬道：“郭祭酒！我等只是为兄弟们鸣不平！并无他意！”
“鸣不平？”
郭嘉发出一声冷笑，直接将一卷徐庶送来的供词，狠狠甩在他们脸上！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这是你们在其他军镇的同伙，亲笔画押的供词！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们是如何接受司马中军的密令，散播谣言，意图谋反！”
“还想抵赖吗？！”
铁证如山！
那几名军官看到供词的瞬间，面如死灰，浑身瘫软如泥！
郭嘉不再给他们任何机会，转身面向数万士兵！
“奉丞相令！”
“凡动摇军心，蛊惑士卒者……”
“斩！立！决！！！”
“唰！唰！唰！”
手起！刀落！
全场，噤若寒蝉！再也无人敢说一个字！
消息传回许都。
司马懿正在府中悠闲品茶，当亲信将此事报上。
“啪嚓！”
他手中的名贵茶盏，应声摔得粉碎！
自己安插的多个钉子，都被郭嘉如此精准、如此狠辣地，连根拔起！
他知道，为了自保，他必须断腕！
下一刻，他立刻冲出府门，直奔臣相府，在曹操面前上演了一场“负荆请罪”的苦情大戏！
他声泪俱下，痛陈自己“治下不严，用人不察”，被奸人蒙骗，并主动交出了自己手中，最后一批鹰扬卫骨干的名单！
他磕头泣血，请求丞相“清理门户”，以正军法！
王座之上。
曹操看着司马懿那堪称完美的表演，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他伸手，让内侍接过那份名单。
“仲达，有心了。”
“此事，到此为止。”
“你好自为之。”
这份冷漠！
比任何雷霆震怒，都让司马懿感到深恐惧！
他知道，自己和曹操之间，那最后一丝信任，已经彻底断了！
就这样所有阻碍《整军策》地障碍都被扫清。
徐庶亲自带领着第一批三百名意气风发的稷下学宫学员，奔赴各处新编军营。
他们带来的，不仅仅是先进的军用算术、地图测绘技术。
他们带来的，更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的璀璨信念！
他们迅速在最基层的士兵之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拥护与威望！
……
司马懿依旧不甘心于这一次的失败，虽然在曹操面前已经信任尽失，但他还想要翻盘。
他要去找司马镜，要去找那个能够给他“天命”的人。
司马懿再次跪倒在司马镜面前。
“看来，你遇到了麻烦。”
司马镜的声音充满了轻蔑的嘲笑。
他知道这次是要好好敲打敲打眼前这个差点噬主的冢虎，才能真正收服他
司马懿双膝跪地，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疯狂！
“先生！”
“江源的棋子，太厉害了！郭嘉在明，徐庶在暗，我……我已无路可走！”
青铜面具下的双眼，闪过一丝冷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如今遇到麻烦便想起了我。”
“我实话告诉你，赤壁之战便是江源与我联手要治你于死地，我能让你得天下，亦能让你死无葬生之路。”
司马懿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
“先生，之前是我之过。先生再帮帮我，从此以后我唯先生命是从，我的命就是先生的。”
“哦，是吗？那把这个吃了。”
司马镜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司马懿。
“先生这是什么”
司马懿面露不解之色。
“吃下去，我便助你夺了这天下，天命依旧在你。”
司马镜声音中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司马懿当然知道这颗药吃下便是万劫不复，但是他不甘心，自从郭嘉回来，自己处处受到压制，赤壁之战以来自己过得无比的憋屈。
屈辱不甘还有一丝赌性驱使着他接过药丸，吃下了那颗将他拖入深渊的药丸。
司马镜看着司马懿吃下药丸，最后一口也咽了下去，露出满意之色。
“很好，这个药丸吃下后每半个月需要吃一次解药。若半个月内没有吃得解药，将会常穿肚烂而亡。”
这一句话彻底让司马懿如坠深渊，他知道此后自己再无半分自由可言，但是他已经没得选择。
“是，懿唯先生马首是瞻，绝无二心，还请先生赐教。”
司马镜满意的点点头。
“常规的棋路，你已经输了。”
“既然如此……”
“那就该用，非常规的手段了。”
“江源的根基，是他那套蛊惑人心的‘新学’！是那座源源不断培养棋子的稷下学宫！”
“那就……”
“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