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挽和许诺出了宫殿后,就看到了贤太妃和淑太妃在那里焦急地守着,连安王也在贤太妃身边。
许诺和安王一母同胞,都为贤太妃所出。
而淑太妃膝下只有许挽一个公主。
“挽挽,快过来!”看到许挽出来后,淑太妃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弦松了。
“母妃……”许挽心里也害怕得紧,一看到淑太妃就哭出来了。
“不哭,不哭,走,我们回宫。”说着淑太妃就要拉着许挽回宫。
“你又闯什么祸了?”贤太妃一脸不耐地拉过来许诺。
“我没有!”许诺嘟囔道。
“好了,好了,回去吧。”安王摸了摸许诺的头,搂过她的肩。
虽然是亲兄妹,但许诺和安王走得并不近,因为安王很少在宫里,但每次许诺能和自己的皇兄说上话也是十分高兴的。
因而,看到安王搂住她,替她说话,许诺心底很开心,但面容上却极力抑制住自己的开心。
安王眼睛里看着许诺,不知为何也泛起了点点笑意。
这厢春溪只能眼睁睁看着阮软被关进了大牢,她赶紧回府去告诉许鹤宁了。
就在阮软刚被关进大牢没多久,喜枝就对太后悄声道:“您记得皇上刚登基时摄政王殿下保下的武安侯的两女一子吗?”
太后神情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当时摄政王保下武安侯的两女一子引得议论纷纷,不过摄政王终究是摄政王,硬生生把流言压了下去。到现在无人提起也无人记起当时摄政王还保下了武安侯的子女。
“这阮软凭空出来,又查不到背景,是不是武安侯的女儿之一啊?”喜枝猜测道。“此事容后再议吧。”
“是。”喜枝道。她心里有些疑惑,如果按照平时,太后一定会追查下去,然后紧紧捏着摄政王的把柄,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一点也不想提这个话题。
“摄政王现下去干什么了?”太后转而问。
“听前面的人说是去检查禁卫军了。”
“好,等他检查完自然会来宫里。”太后这才恢复了以前的状态,“这可是个好机会。”
此时,许鹤宁到府门口时就看到春溪,他下马,道:“怎么了?”
“王爷,您快去救阮姑娘吧,她被关到大牢里了。”春溪跪在了许鹤宁跟前,抹了一把眼泪。
“怎么回事?”
许鹤宁的问话一出,春溪就感觉自己如在冰窖,她哆嗦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许鹤宁,许鹤宁上马就朝着宫中的方向走,轻舟也跟着往宫里赶,春溪担心的眼神目送着他们。
“摄政王殿下到——”太监看到许鹤宁迈着大步往前,跟风一样,赶紧汇报道。
“这么快就来了。”太后微讶。
“估计是刚办完事还没进府就来宫里了。”喜枝回答。
“他可真是看重这个小东西。”太后扯了扯嘴角。
“参加太后娘娘。”许鹤宁象征性地行了礼。
“摄政王来哀家宫里有何贵干呐?”太后明知故问。
“听说阿软有些调皮,被关起来了,本王来瞧瞧。”许鹤宁微笑,开门见山,他的眼睛半眯了起来,如同隐在大雾后若隐若现半开的桃花,清凝而朦胧。
“这可不是调皮二字可以糊弄的事了,摄政王。据太医诊断,如若三天内找不到解药,那么皇帝就要没命了!”太后坐回了主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可知这是谋害皇上,是要诛九族的。你说现今该如何办?”
“证据呢?”许鹤宁依旧笑着,看不出来丝毫生气的状态。小皇帝还有三天时间?
“你要证据?”太后冷笑一声,“喜枝,把证据拿过来。”
喜枝依言端出一个木托盘,托盘上有那已经浸了水的一小块衣角,还有发黑的银针。
“这布料你能认出来吧?这浮光锦只有摄政王你府中才有,这上面沾染了毒,还不能说明是阮软下的毒吗?”太后质问道。
只见那一小块布料静静呆在水中,清澈见底的水看不出来有丝毫下毒的痕迹。
许鹤宁看了一眼那托盘上的东西就不再看了,转身就要出去。
“站住!”太后站了起来,知道他要直接去大牢提人,“你知道阮软下了毒意味着什么吗?阮软是你的人,她下毒你也逃不了干系,你如果现在敢去大牢救她,哀家非要昭告天下,摄政王指使人谋害皇帝!”
许鹤宁却没有再说话,直直便走了。
太后气得拿起手边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娘娘息怒!”
“哀家倒要看看这事他许鹤宁怎么解决!”
许鹤宁很快赶到了大牢,大牢无人敢拦摄政王。
阮软已经在阴暗潮湿的牢里呆了不知道多少时辰了,看着面前时不时爬过的老鼠,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生怕老鼠跳到她身上来。
阮软昏昏欲睡,却又不敢睡,就在这时,有人开了门,她下意识抬头看,只是狱卒。
狱卒把她押到了刑房,绑到了一个柱子上,看着满屋的刑具,阮软一下子就清醒了。
只听狱卒们嘀嘀咕咕:“真要对这小姑娘用刑?”
“咱们也不想啊,奈何这是太后娘娘下的命令,不可违抗啊。再说皇上都快没命了,我们必须得拷打这个小姑娘。”
其中一个狱卒犹豫了一下:“要不然先吓吓她?说不定她就说了,这么小的姑娘,不可能会下毒吧?”
另一个狱卒冷冷道:“人不可貌相,说不定就是她下的毒。”
众人商量之后,决定先吓吓阮软,看她的反应,再做打算。
“小姑娘,看你还小,识相些,把该招的都招了!”狱卒拿起一块烙铁在阮软眼前晃了晃。
阮软手心已经沁出了汗,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我没有下毒!招什么招啊……”
“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狱卒抄起鞭子就狠狠朝着阮软身上招呼。
长长的鞭子打在了阮软身上,那一道痕迹很快就渗出了血,白色的囚衣瞬间就染上了血迹。
这一鞭子可不轻,阮软嘴唇发白,汗珠当即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有狱卒不忍地别了头。
但手拿鞭子的狱卒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说,还是不说?”
“我没有做……为什么要说啊……”阮软眼眶红了。
狱卒眼中闪过厌恶,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地打了下去,但却落在半空中,怎么也下不去。狱卒回过头去,只见许鹤宁站在他身后,嘴角微微上扬,浑身却都是煞气。
“参见摄政王殿下!”所有狱卒都跪下行礼。
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阮软,许鹤宁修长的手指捏紧了手中的鞭子,鞭子断成了好几节从许鹤宁手中掉落到了地上。
许鹤宁疾步走上前,解开绑住阮软的绳子,他伸手抱过阮软。
阮软抬头就看到了许鹤宁,阮软的眼泪就止不住往外涌,她一边哭一边道:“阿宁,我好害怕,你怎么才来呀……”
许鹤宁下巴贴到了阮软出了汗的额头上,轻声道:“抱歉,本王来晚了!”
“你用的刑,对吧?”许鹤宁抱着阮软,看着跪下的狱卒,问道。
狱卒不敢吭声,许鹤宁将断掉的所有鞭子拿在了手中,一挥袖,鞭子就出现在了狱卒的全身各处,而致命的一击在他的额头上。鞭子活生生插进了狱卒的额头。
阮软想要探头看,被许鹤宁一把按在怀里:“闭上眼睛。”
阮软乖乖闭上了眼睛。
“还有对你用刑的吗?”许鹤宁低头问阮软,阮软闭着眼睛摇摇头,道:“没有了,我就挨了一鞭子。”
“好。”
等到许鹤宁离开了,狱卒纷纷瘫倒在地,许鹤宁的威压过盛,狱卒都强撑着不敢倒下,这会子才能躺下。
“我们怎么跟太后娘娘交代啊……还有皇上的解药……”有狱卒微弱的声音响起。
“摄政王殿下来了,太后应该是知晓的,我们不用太担心。”一个狱卒坐起来道,他看了一眼死状凄惨的狱卒,“可怜他,刚来了一天,就死了。”
狱卒睁着眼睛,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被其他狱卒七手八脚地抬走了。
时辰有些紧,许鹤宁没有抱着阮软回府,而是找了一家最近的医馆给阮软先看伤口,止疼。
大夫看到许鹤宁抱着阮软,赶紧示意他把阮软放在床上,这是个医女,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她小心翼翼地查看阮软的伤口,选择性忽略了阮软身上的囚服。
“你背过身!”医女看到许鹤宁直愣愣地看着,厉声道。
许鹤宁依言转过身。
医女这才敢把阮软身上的囚服解开,伤口太深了,已经和囚服粘到了一起,医女命几个小童端来热水和剪刀,她一点点开始处理阮软的伤口。
“疼……”已经接近昏迷的阮软下意识道。
许鹤宁下意识转过身去看阮软,结果入眼处便是大片雪白的肌肤,许鹤宁又赶紧转了过去。
“这鞭子打得可真不轻。”医女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嘀咕道,“这姑娘这么小,怎么会下此狠手。”她将在伤口里的留下的衣服挑出。
阮软额头上的汗流得跟水一样,她喃喃道:“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