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其他女子瞬间哗然,一动也不敢动地站在原地,畏惧的看着这位如寒冰一般的公子。
女子们站定后,许鹤宁仔仔细细扫视了一眼,里面没有阮软的身影,他开始一间一间屋子查看,而重山自觉地留在原地,看管着这些女子。
还有大胆的女子,看着重山长着一张娃娃脸,再加上重山方才态度软,就忍不住问他:“这位小公子,不知道这是哪位啊?为何安王殿下会任由他搜查我们后院啊?要说方才那个女子可是我们殿下刚刚好言哄过来的花魁,殿下都不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而这位说杀就杀了,殿下会不会不高兴啊?”
“这位呀,是摄政王殿下。”重山回答道。
“摄政王?”女子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回头瞧了一眼正在找什么东西的许鹤宁,默默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许鹤宁则是不断地从屋子进来出去,惹了一身脂粉气,他想来讨厌这些味道,可如今身在其中,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
阮软在床上躺着,早就听到了外面嘈杂而混乱的声音,她忍不睁开了眼睛,想知道是不是阿宁来救她了。
阿榆却是很沉着,她从屋内探出头,便看见挤在门口乌泱泱的一群女子,又看到了守在那儿的重山,心里有了底。
阿榆打量了一下屋内,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她眯了眯眼睛,反正阮软带着人皮面具而且还不能动,所以她打算铤而走险,让阮软正大光明地躺在床上。
她走到床前,对着阮软道:“姐姐,有人来搜查,你忍耐一下,过了这个搜查,估计就没事了。”这般说着阿榆从袖袋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阮软嘴里,药丸甜甜的,和糖一样。
阮软心里正想问这是什么东西,可是不一会儿阮软就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这些天来,她不知道自己被喂了多少颗药丸了,这是最好吃的一个。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可奇怪的是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能听到外头的声音,她感到阿榆慢慢走到了她身边,在她耳边说道:“姐姐,这药丸对身体没有害处,你放心吧。等到过了这次风波,我会请求安王让你在院子里走一走。”
阮软听着阿榆的声音,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她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看到的阿榆,虽然带着些市井气还有一些不好的手段,可是还是能从本性看出来阿榆是善良的,但是现在的阿榆却让她感到陌生,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老练而狠辣。
这时,阮软所在的屋子的门被打开了,许鹤宁走了进来,阿榆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谁!”她看到许鹤宁走了进来,眼中立刻含满了泪水:“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后院从来不让外人进来。”
准确来说,阿榆没有见过许鹤宁,她并不知道许鹤宁就是摄政王。如果知道,估计阿榆现在就要当面质问。
许鹤宁一眼就能看出面前这个瘦弱女孩的拙劣演技,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儿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于是他反问:“你又是何人?”
阿榆边看里面边用十分凄苦的语调道:“我是我家小姐的贴身婢女,跟着她来到安王府,如今她得了重病,马上就快不行了,我得时时刻刻陪着她啊!”刚说完,两行泪就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你是大夫吗?要不要进去看看我家小姐还有没有救啊?”阿榆一看许鹤宁没有反应,便擦了擦眼泪这般说到。
许鹤宁则走向内室,这大大超出了阿榆的预估,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贵人从来不沾染与死人有关的事,况且还是女子,这位身为一个男子,怎么还不知道避嫌呢?
阮软听到了许鹤宁的声音,心里很是激动,她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告诉许鹤宁,她在这里。
许鹤宁靠近床,垂眸打量着闭着眼睛躺着的女子,这是一张陌生的脸,阮软皮肤白皙,而这个女子连耳后的肤色都是偏黑的,阮软唇色向来红润,而这个女子嘴唇却是干裂而苍白,许鹤宁凝视了女子片刻,转身便对上了阿榆期待的目光:“你可以治好我家小姐吗?”
许鹤宁摇摇头,别有深意道:“你家小姐可真是病入膏肓了,没得救了。”
“真的吗?”阿榆表情沉痛,“那我该何去何从啊?我这苦命的小姐啊!”说着她扑到了阮软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许鹤宁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不在停留,转身离去。
看着许鹤宁离去,阿榆松了一口气,从阮软身上站了起来,摸了一把脸,道:“终于走了。”
阮软听到许鹤宁走了,心里一沉,但又不是那么担心,她攥紧了方才许鹤宁塞到自己手里的一个字条,她知道,他认出来她了。
“姐姐,到明天药效才会消失,你先睡会儿吧。”阿榆对阮软笑着说,虽然阮软看不到她的笑。
许鹤宁早已经到了后院的出口,他道:“重山,走!”
重生连忙跟在许鹤宁身后,心里疑惑,这是没有找到姑娘吗?他看到迎面而来的安王,把想要问出口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安王看到空着手的许鹤宁,有些讶异:“怎么?没找到你家姑娘?”
“没有。”许鹤宁淡淡道,“安王殿下还是少去皇宫为好,不然被有心人看到了,还以为你的风流都带进皇宫了。”语罢,他带着重山便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于策吃惊道:“阮姑娘竟然没有被找到?那阿榆这么有本事吗?”
安王眯了眯眼睛:“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许鹤宁用来迷惑我们的。”
“应该不大可能吧,摄政王这么宝贝他的阮姑娘,应该不舍得她留在这儿一刻钟吧?”于策猜测道。
“说的也对。”安王打消了怀疑的念头,“你去把阿榆那丫头叫来,本王吩咐些事。”
“是!”于策接到命令后就去了后院。
等到许鹤宁和重山出了安王府,骑上马走远之后,进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子里,许鹤宁不知为何停了下来,重山跟在他身后停下来,才问道:“殿下,没找到阮姑娘吗?”
“找到了。”许鹤宁言简意赅。
找到了?重山疑惑,那怎么没把姑娘带回来啊?
下一刻,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许鹤宁下马,离开了,而重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直到许鹤宁拿着一些东西回来了,只见许鹤宁不知从哪儿拿过来一套安王府里小厮的衣服换上了,又拿出人皮面具仔细地戴上。
看着自家主子的动作,重山恍然大悟。
许鹤宁穿戴好之后,把自己的衣服扔给重山,又递给他一个斗笠,道:“你回府之后就不要出来了,对外放出消息,摄政王因阮姑娘失踪,茶饭不思,忧虑过度,病倒了。要静养,不见外客。”
“是!属下明白了!”重山利落地换上衣服,试探道:“您是要去安王府陪着姑娘?”
许鹤宁不置可否,只是道:“回府后消息一定要封死了。”语罢,他便飞身而去。
晚上,安王府后院里,阮软一个人躺在偏僻的屋内,意识是清醒的,可身体却不能动。
于策来了一趟,把阿榆叫走了,但安王又不信任其他人,所以没有其他侍女,屋内空空荡荡的。
阮软百无聊赖,她思索着许鹤宁给自己手中的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啊,她好想知道啊,若是手能动,她必定抓耳挠腮。
这时,门被轻轻打开了,有人蹑手蹑脚进来了,阮软顿时警惕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
这人脚步很轻,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阮软屏住呼吸,感到他正在慢慢靠近自己。
阮软心急如焚,这到底是谁啊。
这时,阮软很明显感觉到这人已经来到了她身边,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脸上,但因为她戴着人皮面具所以感觉不到手指的温度。而这人好像也发现了她戴着人皮面具,手指明显顿了一下,去摸她的脖颈,这下,冰冷的触感自阮软脖颈分散开来,阮软打了个哆嗦。
低低的笑声从阮软头上传来,阮软听见来人道:“小团子,本殿厉害吧?一下子就找到你了!”
这声音……是谢舟?阮软心中吃惊,他怎么来安王府了?安王知道吗?
谢舟本来以为阮软睡着了,但这会子看阮软怎么着都没反应,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去把阮软的脉,很正常啊。
他忽然想到,安王那厮是不是给她喂药了啊?他这儿倒是什么药都有,可是他不确定安王喂给阮软的是什么药啊!
谢舟叹了一口气,道:“只能等药效过了,你才能动了。”
这时,距离门外很远的地方传来了脚步声,谢舟蹙眉,一把薅下自己手腕上戴得一枚小小的玉饰塞到了阮软手中,轻声道:“拿着这个你会安心些吧,本殿明日再来看你,你放心,你是不会有事的。”
语罢,谢舟匆匆忙忙赶出了门。
谢舟走后没多久,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打着灯笼进了阮软所在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