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骗我!”阿榆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我听说摄政王爱民如子,怎么可能会铲除女儿村?”
安王淡淡一笑:“他的表面功夫做得最到位了,他高高在上,又怎么会给你们这些人去了解他的机会呢?你仔细想想,他身为摄政王,会给你们留下杀戮百姓的印象吗?”
阿榆听了安王的这一席话,开始动摇了。安王抓住阿榆动摇的这一刻,趁热打铁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同我去瞧一瞧。”
阿榆紧紧盯着安王的表情,想从他的神色中寻找一丝破绽,可安王是谁,能以一身风流作为掩饰自己一腔野心,连在先帝面前也能瞒天过海,更别说阿榆这种小女孩了。因而阿榆只能在安王的神色中看到沉痛和惋惜。
不知过了多久,阿榆败下阵来,她垂下了头,低低道:“好,我去跟你看看。”
说起来阿榆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女儿村了,毕竟自从她被抓进大牢再到被审问,然后被扔进乱葬岗,最后被安王救下,这其中已经过了几月了。
安王很快带着阿榆来到了女儿村,看着熟悉的女儿村,阿榆神色有些恍惚,说实话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就是这个把她养大的地方几度想要遗弃她,还有她那把她养大为了赚银子的娘亲,刻薄寡义,最后竟然也可以狠心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但这儿也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让她不舍得离去。
“去看看吧。”安王淡定道,“看看这儿还有人吗?”
阿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慢慢地走进了女儿村。她首先推开了距离村门口最近的一户人家的门,这儿住着一家心地善良的林家夫妇,年岁已经不小了,可却苦于无子,因而每每看见谁家要遗弃女婴时,他们总会救下来,到最后家里已经有好几个女孩了。
每次被娘亲打了之后,阿榆都会去他们家里,不是为了博同情,也不是为了给他们看伤口,而是因为林叔和林婶总会笑眯眯地拉她进屋,给她吃很多好吃的。她生来就被漠视,只是想汲取一些温暖罢了。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大股灰尘的气息,阿榆被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赶忙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林叔?婶婶?”阿榆一边往里走一边轻声喊道。可是却没有一人应声。
看着熟悉的桌椅蒙上了灰尘,阿榆心里多了些伤感。瞧着瞧着,她突然看到里屋的床上有大片的血迹,阿榆赶紧小跑着进了屋,仔细观察着床上的血迹。
血迹浸透了床单,一看就知道不止一个人的血,阿榆看到这一幕,咬紧了牙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阿榆疯了一般地跑出了林家,跑向自己的家中,去验证安王的话。
不一会儿,她就从自己家中走了出来,像失了魂魄一样,目光无神地盯着前面。
安王不知何时跟着她来到了这儿,看到阿榆这副模样,笑着道:“怎么样?本王说的话对不对?摄政王可是屠了你们整个村子!”他啧啧两声,“也不知道你们女儿村犯了什么罪,竟然引得摄政王这般残忍。”
阿榆无论怎么听都觉得都觉得安王的话中带着势在必得和算计,她心里十分不舒服,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掌控了,阿榆不甘心。
她狠狠看了一眼安王,开始跑起来,一家挨着一家推开门,看里面什么样子,跑到最后,天色都黑了,阿榆累得满身大汗,精疲力尽。
从最后一家出来时,她瘫倒在了地上,额头上的汗珠早已经滚落到了下巴,脸颊的水珠不知道是汗抑或是泪。
安王依旧身着干净的锦衣,不沾一丝尘埃,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阿榆,道:“怎么样?这次可以证明本王说的话是对的了吧?”
阿榆听着安王冷眼旁观的风凉话,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都是汗夹杂着尘土浑身脏兮兮的。
安王不宜察觉地往后退了退,眼帘垂下,掩盖住了眼中的厌恶和嫌弃。
“好,我跟你走。”看着眼前荒凉的场景,阿榆被彻底动摇了,她相信了安王的话,但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留了那么一点余地。
安王这个混迹皇宫多年的老狐狸自然也能看出阿榆的想法,可他却认为这样足够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摧毁她的想法。
阿榆叙述了一遍自己的经历后,阮软便拼命递给阿榆眼神,她想告诉阿榆,阿宁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阿榆看出阮软很想要说话,但她歉意地说:“姐姐,抱歉,我没有解药,就算我有解药我也不能放你离开,我还没有报仇,所以需要在安王手下。”
阮软闭上了眼睛,她听了阿榆的叙述,知晓阿榆是被安王迷惑了,现在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看到阿榆这般仇恨阿宁,她心里很难受也很焦急,可她却没有办法,只能闭上了眼睛,平静自己焦急的心情。
阿榆看到阮软闭上了眼睛,却感觉阮软是讨厌自己了,她在安王手底下之后,还跟着安王干了不少事,要是姐姐知道了怕是会更讨厌她吧。想到这儿,她双手紧紧握着杯子,也不敢再说话了。
重山对安王府的布局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他曾经潜入安王府一年,就为了画安王府的布局图,他熟门熟路地搜查着安王府的犄角旮旯,可却别去所获。
重山对许鹤宁汇报道:“殿下,没有发现阮姑娘。”
“所有地方都找过一遍了?”许鹤宁蹙眉。
“只除了安王府的……”重山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后院。”
众所周知,安王说好听了是风流无限,不好听了就是私生活混乱不堪,不知道每天纳多少人进府,里面有良家女子,也有青楼花魁,更有大家闺秀,简直是环肥燕瘦齐聚一堂。
“去查后院。”许鹤宁脸色凝重,若是搁平常,他踏进安王府的想法都没有,更别说后院了。
“四皇弟要去后院么?”安王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柄折扇,轻轻扇风,“皇兄可提醒你一句,皇兄后院里的漂亮女子可多了,你看上哪个女子拿去就好了,不要客气。”
听着安王的话,重山不禁毛骨悚然,安王这是把女子当成一个物什了吗?说给就给。
“安王,注意你的称呼。”许鹤宁语气平静,却不怒自威,“尊卑有别,本王为尊,你为卑。”
重山知道许鹤宁这是气到极点了,他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殿下拿身份压过什么人,而安王是头一个。
安王脸上则是出现了玩味的表情,瞧瞧,身居高位是多么舒服啊,随时都能拿身份压人。
“殿下。”在安王身后的于策悄声问道,“您不觉得摄政王殿下和他的手下对安王府的布局太过熟悉了?”
“他自然熟悉了。”安王合上折扇,把折扇扔进了于策怀中,“他可是身居摄政王之位,不知在暗地里安插了多少眼线以用来掌握各个地方的情况。
“那阮姑娘在后院里,会不会被摄政王认出来啊?”于策又问。
这次安王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神秘一笑
而此时的重山和许鹤宁已然赶到了后院。
后院里向来都是女人,脂粉气最重,女子们本来叽叽喳喳吵闹着什么,看到闯进来的许鹤宁和重山,纷纷尖叫起来。
不过女子们很快又一个个停了下来,因为她们看清楚了许鹤宁的长相,一时间惊为天人,院子里鸦雀无声。
重山笑眯眯上前,他年纪小,又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是讨喜:“各位姐姐,今天后院有没有来人呐?”
“没有来人,神仙倒是来了一个。”有女子痴痴看着许鹤宁的脸。
这女子虽然神态痴迷,但眼神却清醒得很,许鹤宁一眼就看出来这女子是装的。
这女子话一出,其他女子就跟炸开了锅一般,整个后院瞬间熙熙攘攘,令人听了禁不住捂住耳朵远离这发出噪声的地方。
现在,所有人都进去!”许鹤宁罕见地不耐烦地扯了扯嘴角,“本王数两个数,若是还有人站在乱,本王就把她的头拧下来挂到安王府牌匾上。”
议论纷纷的嘈杂声瞬间就停了下来,女子们纷纷都看向许鹤宁,斟酌着他的话的真实性。
胆小的女子开始害怕了,迈出了一只脚,想要进屋,避开这一切。
谁知许鹤宁又道:“所有人,在院子里站好。”
这时,一个女子款款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媚眼如丝,肤白胜雪,她冲着许鹤宁自以为惊心动魄地勾魂一笑:“这位公子,您这么凶,可会吓死奴家这些娇弱的女子,奴家走近些,您小声点说话好不好呀?”她的语气带着明目张胆的撒娇。
这儿的女子大多民间出身,没见过许鹤宁,更不知道他摄政王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年轻的世家公子,自然大胆。
重山一听这话,脸色煞白地看向许鹤宁,想要伸手去阻止这位女子,可是已经晚了。
一道白光闪过,美艳的女子瞬间倒在了地上,脖颈处带着一丝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