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听了安王的反问,咬紧了牙关。
阮软眼中的排斥愉悦了安王,他眼中充斥着喜悦,正想说些什么,这时,于策匆匆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眼中充满恐惧的阮软,道:“殿下,摄政王正在朝着我们府的位置赶来,您看……该怎么办?”
阿宁?阮软攥紧了衣角,也蹙起了眉。心中不是为自己的安危而忧心,而是怕安王会不会拿自己威胁许鹤宁。
安王挑眉:“这么快就找来了?”
“是的,摄政王先是进宫找了太后,而后才过来了。”于策恭敬道。
“哦?这么说就是太后跟他说的这小丫头在本王这儿?”安王漫不经心道。
于策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但他又说:“太后娘娘应该拖延了不少时间了。”
“行了,那就把这小丫头放在本王后院里吧。”安王上下打量了一下阮软,接着道:“给她戴上人皮面具再喂点药,不要让她胡来。”
“是。”于策躬身。
“你!”安王冲着阿榆扬了扬下巴,“你在她身边盯着她,本王知道你的能力,若是她跑了,本王拿你试问!”
阿榆却没有被安王的话所吓到,而是担心地看了一眼阮软。果然,阮软也在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疑惑与探究,还有三分不解。
“其他事都安排好了?”安王再次走到了冰柜旁边,手抚上了冰柜,看着里面被蛇缠着的女子。
“回殿下,安排好了。”
安王颔首,道:“去吧。”语罢,他不再看旁人,自顾自观察着冰柜里的女子。
于策来到阮软面前,微微低头道:“得罪了。”
阮软刚刚收回投在阿榆身上的目光,便听到于策说的话,她正想问为什么,下一刻于策一个手刀就打晕了她。
“你不是要报仇么?”安王突然又插了一句话,阿榆闻言看向他。
安王闲适地直起身,冲着阿榆笑了笑:“机会来了。”
雨还在下,这个夜里的雨好像格外久,豆大的雨滴落下,声音响亮。
朱红色的殿门被轻轻推开,孙叔小心翼翼进了门,只见谢舟披着外袍坐在灯前批阅着文书。
“殿下,夜深了,快去休息吧。”孙叔苦口婆心劝道。
谢舟摆了摆手:“不要紧,让我看完这些。”
孙叔想到刚刚递来的消息,犹豫要不要给谢舟说,于是他试探问道:“您这几日怎么没去见那位姑娘呢?”
谢舟闻言,手停滞了,而批阅文书的毛笔下不小心重了一笔。
灯盏不知道烧到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响了一声。
良久,谢舟才木然道:“她身边不是有许鹤宁么?本殿还去凑个什么热闹?没劲儿!”
看到自家殿下不自然的表情,已经口是心非的话语,孙叔叹了一口气,道:“要是那位姑娘失踪了……”
“你说什么?”谢舟彻底放下笔,看向孙叔,凶狠的眼眸带着几分探究。
“阮姑娘失踪了,就在今晚。”孙叔平静道。
谢舟是个行动派,他一言不发,把毛笔扔到了一边,垂下了头,不知过了多久,孙叔才听到谢舟嘀咕道:“反正许鹤宁会找她,本殿在这儿操什么心。”
孙叔垂首称是,随后道:“既然这样,你要不去歇一会儿吧。”
谢舟摆了摆手,再度拿起了毛笔,做出了批改文书的架势,可批改了连一份都没有,就忍不住抬头问:“她为什么失踪啊?”
孙叔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殿下要这样,于是他开口回答道:“回殿下,好像是安王的原因。”
“又是安王!”谢舟咬牙道。
孙叔咳嗽了几声,谢舟骤然反应过来,尴尬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道:“你退下吧,本殿在这儿再呆一会儿。”
孙叔没有说什么,只道:“老奴告退。”孙叔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不一会儿,殿内的灯盏全部熄灭了,漆黑一片,一个身影慢慢从殿内出来了。
“殿下。”带着叹息的声音在谢舟身后响起,谢舟吓了一跳,看向自己身后,只见孙叔拿着灯盏站在那里。
“孙叔?你不是去休息了吗?怎么会在这儿?”谢舟问道。
“大晚上的,殿下您又要去哪里呢?”孙叔没有回答谢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本殿出去逛逛。”谢舟有些尴尬。
“殿下,老奴不是来阻止您的。”孙叔微笑道,“老奴只是想来送送您,顺便跟您说一句话,救人自然重要,但您还是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谢舟也慢慢放下了尴尬的情绪,道:“本殿知道了。”
孙叔看着谢舟离去的背影,再度深深叹了一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许鹤宁和重山已经来到了安王府,重山上前敲了敲门,门很快就打开了,安王正好站在门后,笑眯眯地看着许鹤宁:“摄政王殿下您终于来了,臣在这儿等了许久了。”
许鹤宁不和他多言一句话,单刀直入:“阿软呢?”
“什么阿软?”安王故作疑惑,“本王从来没有见过。”
许鹤宁抬起头,不和他多言,直接道:“重山,给本王去搜!”
“是!”重山丝毫不拖泥带水,飞身进了安王府,直奔安王府的石屋,他多次潜伏于安王府之内,可谓对安王府的布局异常熟悉。
安王竟然没有阻止,微笑地看着许鹤宁:“四弟啊,那小丫头真不错,要不你给了我算了,我给她个侧妃的位置,多好啊。”
不知为何,听着安王笑着说要纳阮软为侧妃,许鹤宁的心收紧了一下,但面上许鹤宁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只道:“安王,你知道二皇兄去哪里了吗?”
安王挑眉,没有说话。
“他被流放了,可就在流放过程中,他死了,可是尸体却没有找到,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许鹤宁冷冷道。
“本王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呢。”安王的面色。
“最好不知道。”许鹤宁丢下这一句话便进了安王府,只留安王在府门口,安王则看着许鹤宁离去的背影,神色罕见得有些异样。
阮软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全身没有力气,只有一双眼珠能咕噜咕噜地转,其它地方都软绵绵的,连动也不能动。
阿榆………阮软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阿榆守在自己床前,她想开口说话,想问问阿榆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的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阿榆看着阮软圆溜溜的大眼睛,抿了抿嘴唇,去端来一杯茶递到了阮软嘴边,轻声道:“姐姐,你快喝吧。”
阮软看着阿榆真诚的眼睛,还是选择了信任她,喝了半杯水。
阿榆拿着剩下的半杯水,坐在了床边上,低下了头,隔了一会儿,她才低低道:“对不起,姐姐,我又骗了你。”
阮软瞪大了眼睛,看着低着头的阿榆,只听阿榆接着道:“我不是被安王抓来的,我是被安王救下来的,现在是在他的手下。”
阮软说不了话,只能哼哼了两声,她就说阿榆怎么这么古怪,还有为什么安王吩咐阿榆看管她。
“你离开女儿村后,我就被抓走了,然后我就进了京城的大狱,那里面虽然干净,但太可怕了。”
大狱里关着各种各样的犯人,而阿榆这样的小姑娘真真是稀罕死了,因而在大狱里不少犯人对着阿榆垂涎三尺,阿榆害怕得晚上都不敢睡觉。
不知这样担惊受怕地过了多久,阿榆被提了出去,说是要审问,可那高高在上的官看也不看她的供词,就把她拉出去打了一顿板子,随意扔在了乱葬岗上。
一辆马车经过乱葬岗时,停驻了一会儿,阿榆迷迷糊糊看到了移动的马车,她知道,这或许是她能被救命的唯一一次机会了,于是她拼命地在一堆尸体里挣扎着,企图引起马车的注意。
所幸,马车停了下来,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打量着乱葬岗的状况,只听到男子道:“于策,去把那个脏兮兮的丫头给本王拉过来吧。”
阿榆费力地睁开眼睛,心想,他说的是不是自己呢?下一刻,阿榆感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知晓自己得救了,她心下一松,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垮了下来,也彻底晕了过去。
阿榆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干净的床上,那个锦衣男子缓步走了进来,对她道:“你是女儿村出来的?”
阿榆看着安王一张自带风流的面容,点了点头,安王接着问道:“那个辅助庞洪拐卖女子的小孩?”听到这句话,阿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真是有趣啊。”安王微笑,“你以后愿意跟着本王,为本王所用吗?”
虽然面前的男子是笑着,但阿榆却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故而并没有点头,而是模棱两可道:我想回女儿村。”
安王挑眉:“女儿村前几日刚刚消失了。”
“什么意思?”阿榆霍然抬头。
“因为女儿村的习俗,摄政王命人把女儿村给铲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