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阮奕
岁岁2021-07-17 23:523,025

  许鹤宁就出神了那么一瞬间,就这么一瞬间,下一刻阮软的唇就印在了许鹤宁的额角上,触感软软的,带着些湿意,像是沾了雨后的花瓣,只不过更多了些暖意。

  许鹤宁愣住了,像被定住了一般。

  阮软伸出手在许鹤宁面前挥了挥,试探道:“阿宁?”

  许鹤宁这才反应过来,咳了两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阮软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一闪一闪,无辜道:“我觉得阿宁很疼,所以想安慰安慰阿宁。”过去她摔倒时,娘亲就是把她温柔地扶起来,亲亲她的额角。

  “以后不能做这种事了。”许鹤宁松了一口气,或者也掺杂着其它的不知名的情绪,有些空落落,他语气又严肃了些,“特别是不能对其他男子做这种事。”

  “哦,我知道了。”阮软鼓了鼓脸颊,在心里反驳道,我才不会对其他人做这种事,更不会安慰其他人,可阿宁不是其他人啊,她才想安慰他。

  此时,外头的雨已经快停了,从屋檐下落的水滴滴落,像是一道水帘,隔开了屋子与外头的世界。

  “本王还没问你,你怎么来这儿了?”许鹤宁把阮软拉到床里面,问道。

  “下雨了,打雷。”阮软看了一眼外头的天,道。

  许鹤宁扬眉:“你来这儿,就不下雨不打雷了?”

  阮软几乎算是含着泪点点头。

  许鹤宁嘴角挑起,不再逗她,而是温声道:“天也不早了,睡吧。”语罢,他起身要走,衣角却被拉住,许鹤宁转过头,只见阮软跪坐在床上,抬着头瞧他:“你不要走……”

  许鹤宁没有说话,把阮软的手拿到一边,阮软咬着嘴唇看着他离开,顿时泄了气,瘫倒在了床上,她想,阿宁为什么远离她了呢?或许她应该找个人问一问,可是,找谁好呢?

  阮软正在思考之际,烛火灭了,屋内陷入了黑暗之中,阮软吓了一大跳,问:“谁啊?”

  这时一条被子精准地盖在了阮软头上,紧接着,冷冽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阮软把被子从头上拉下来,惊喜地看着许鹤宁:“阿宁!”

  许鹤宁没有离开,只是看下雨了天凉,给阮软拿条被子,顺便把蜡烛熄灭了。

  许鹤宁“嗯”了一声,躺了下来,道:“睡觉吧。”

  看着躺下的许鹤宁,阮软这才安心地盖好被子,躺下来睡觉。

  听到耳边均匀的呼吸声,许鹤宁睁开了眼睛,看向阮软的侧脸,他的手指不禁蹭了蹭阮软的眉眼。

  再怎么说也护了这么久,怎么能因他而破碎呢。

  黑夜重新陷入了寂静,有人在沉睡,有人从噩梦中惊醒。

  “不要!不要伤害鸣儿!”太后猛然睁开了眼睛,出了一身冷汗。

  喜枝听到动静,赶紧走了进来,轻声询问:“娘娘,您没事吧?”

  太后拿过喜枝手中的帕子拭去额角的汗,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哀家无事,你先退下吧。”

  “是。”喜枝行了个礼,正要退下时,太后又叫住了喜枝,问:“皇帝登基时,摄政王亲自处置了武安侯,可却保下了他那两女一子,你去给哀家查查他把那些孩子藏到哪儿了。”

  喜枝看了一眼太后苍白的脸色,道了句“遵命”,这才离开。

  太后想起自己做的噩梦,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可一闭上眼睛都是满是血迹的刑场。太后又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在黑夜里静静呆着,眼前却还是血色,太后不由地闭上了眼睛,叹息道:“不要来找哀家了,哀家从来没有欠过你什么东西。”

  静悄悄的夜里,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话。

  太阳慢慢露出半个身子,天亮了。

  “不要偷懒!快点!”一个拿着鞭子穿着官服的人一鞭子狠狠甩在了一个清瘦的少年身上。

  少年本就扛着一块石头,脚步有些不稳,这一鞭子下来,少年身形一晃,连人带着石头趴在了地上,石头骨碌骨碌滚到了一边,少年衣衫褴褛,背后还有一大片细小的伤口。

  看到少年倒下,那人嗤笑了两声:“怎么这么娇贵?打一鞭子就成这个狗屁模样了。”

  少年本来皮肤被晒得黝黑,但这会子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一双手骨节分明,跟竹子一般,只不过手指和手掌上有许多伤口,让两只手看起来惨不忍睹。

  “这可是京城里来的大少爷,自然不一样。”另一个人闻言投来目光,也跟着讽刺了一句。

  阮奕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嗓子要冒烟了,他沙哑着嗓子说:“水……给我水……”

  “什么?做苦力还想喝水,想得美!”那人不屑,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打中了阮奕,道:“大少爷!快起来干活吧!”

  武安侯府被抄,他被发配到这不知名的地方做苦力,做的他都麻木了。况且,同一批的犯人瞧他长得白净,穿着锦衣,立刻就来劲了,阴阳怪气道:“哟,这位大少爷怎么同我们这些人一起被发配做苦力啊?”他这是明知故问,全天下都知道武安侯府被抄,武安侯被处死,武安侯府的少爷被发配去做苦力。

  阮奕头有些晕,他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额头,可刚伸出手,一个人的脚就横跨过来,踩到了阮奕的手上,阮奕闷哼一声,忍着疼,紧紧咬住了牙关。

  “少爷,可要等小的给您按摩完,您才能动。”

  阮奕抬眼便对上了那人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他张嘴,想说些话,可因为太久没有喝水,嗓子已经干得说不出来话了。

  他躺在地上,第一次有了想死的念头,在这儿日复一日过了这么多天,因出身于世家,被人排挤,住不好,吃不好。

  那些人看到从云端跌落的人,都恨不得抓住他的全身,拿起烂泥往他身上砸,才得以平复自己内心因自己出身贫苦而感到愤懑不平的情绪。

  “还不起来?”

  阮奕只觉得那人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最后耳畔没有了声音,阮奕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隐隐约约中阮奕听到:“这小子不会死了吧?”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试了试阮奕的鼻息,阮奕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见那人颤抖着把手收回来,害怕道:“他……真的死了……”

  “啊……那该怎么办?”另一个声音显然有些慌了。

  “这有什么难办的,被流放到这儿的人命皆如草芥,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没事,我们一起把他抬到乱葬岗,给他一埋,神不知鬼不觉。”一个人围过来这般道。

  “行!那就这么办!”那人犹豫了一瞬间,随即便做好了决定。

  当天晚上,又下起来了瓢泼大雨,乱葬岗浓重的血腥味掺杂着泥土味,令人作呕。

  两个人抬着阮奕往乱葬岗上随便一扔,便匆匆离去。

  就在次日,一个身姿矫健的黑衣少年来到了这片地方。

  管事的一瞧便知道这人身份不凡,点头哈腰地接待他。

  黑衣少年正是重山,他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阮奕被流放的准确地点,便赶来把他接走。

  重山说出了来意,管事的却脸色一变,勉强笑了笑:“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呐……”

  “哦?是么?”重山摸了摸下巴,又瞅了两眼管事的,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情况。

  本来高高在上的人一瞬间坠入深渊,本就在深渊里的人自然容不下他。

  重山没再问管事的人问题,而是自己去了乱葬岗,大雨冲刷之下尸体散发着一股恶臭,但重山却很快拉出了阮奕,他试探了一下鼻息,重山松了一口气,扛着阮奕离开了。

  这厢重山刚走,就有人后脚来了,这人说话很直接:“有没有个世家公子在这儿干活?”

  管事的皱了皱眉头,也很利落地回道:“没有!你找错地方了吧?”

  那人先是疑惑了片刻,又嘀咕了几句话,最后离开了。

  管事的吓得还真不轻,这么多人来找死了的那小子,要是真追究罪责,他可得承担所有罪责,他哪里受得住?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去监管犯人干活了。

  摄政王府内,许鹤宁打开来自女儿村的文书,大致看了一遍,眸色变深,当即便提笔回了一封信。

  这时,风尘仆仆的重山赶来,行礼道:“殿下!阮奕找到了!”

  “找到了?”许鹤宁波澜不惊地反问,仿若阮奕的存在对他没有影响一样。

  “只不过现在身体太过虚弱,属下先将他安置到一个屋子里,待会儿找个大夫给他治疗。”重山道。

  许鹤宁颔首:“要是治好了之后,直接送到京城外的别院,还有,把阮婉儿也一起送过去。”

  “是!属下知晓了!”

  在自己院子的阮软闲来无事,又开始在摄政王府闲逛,每每无聊,在府内闲逛时,她总是能发现很多有乐趣的地方。

  而这次,她发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屋子,这个屋子的门也没有上锁,阮软让春溪在外头等着,自己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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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娇软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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