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心意
岁岁2021-08-07 23:343,015

  阮软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年,直到这一天,一个惊人的消息突然传来。

  皇帝驾崩,五皇子登基,四皇子为摄政王,二皇子和武安侯因违抗旨意而被流放,因而武安侯府被抄。

  一开始,武安侯府只是被官兵包围,武安侯被押走。可武安侯夫人想要阻止武安侯被带走,被官兵误伤,当即死在了官兵刀下。

  孙嬷嬷不见踪影,阮软见她的最后一面还是她在给自己强调年龄,她十二岁了。

  连姨娘四处逃窜,企图隐藏在武安侯府内,希望能侥幸逃脱一劫,可官兵经过时一眼就能看出她藏在哪儿了。

  连姨娘哭得梨花带雨:“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有做!”

  官兵一声不吭,架着连姨娘就往外走,连姨娘禁不住颤抖着问:“我要去哪儿?”

  这次官兵回答了:“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卖不了几个钱,还是充作军妓吧。”

  连姨娘听到官兵的话,浑身一哆嗦,想起了军营里大汉的一身带着汗的腱子肉,想作呕。

  她看了一眼官兵腰间的刀,咬了咬牙,使出全身力气拔出刀抹了脖子。

  官兵丝毫不意外,也没有阻止,看着连姨娘自戕。

  “头儿,武安侯那俩闺女和一个儿子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女儿卖入青楼,儿子就去干苦力呗。”官兵漫不经心,昔日无限风光的武安侯竟然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果真是风水轮流转。

  很快,武安侯府人去府空,被挂上了铁链,自此,成了一处废弃的宅子。

  本来殿内烛火明亮,可虚掩的窗户突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开了,也吹灭了烛火,霎那间,明亮的殿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哎呦,烛火怎么又熄灭了?”孙叔看到一片漆黑的宫殿,叹了一口气,要点燃烛火时,听到了谢舟的声音:“不必了!”

  “殿下,你说什么?”孙叔有些没听清楚。

  谢舟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不必点燃烛火了。夜色深了,您去休息吧。”

  孙叔想说些什么,但他突然意识到了谢舟情绪的不对劲,立即道:“您好好休息,老奴告退。”

  谢舟“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等待孙叔关上门,谢舟这才又拿出被自己捏成一团的信件,把信件再一次抚平,他一字一句又开始读了一次,只是这一次读了两行就读不下去。

  谢舟再度把信件揉成了一团,闭上了眼睛,信件上写的是阮软的所有经历,包括她的母亲以及她母亲去世后她的经历。

  谢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心软的人。其实,若是阮软的经历发生在旁人身上,他会嗤之以鼻,冷冷嘲讽一声:“这算什么?”

  可这样的经历发生在阮软身上,母亲被诬陷私通,鞭打而死。她自己一直身处折磨之中,身心都受了重创。

  这是阮软的经历。谢舟不断告诉自己这样一句话,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透着猩红的眼睛,他现在只想把那阮婉儿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以报阮软之仇。

  谢舟本想看了信,眯一会儿就处理事务,可这下他再也没有心情了。

  他看着窗外皎洁而明亮的月亮,还是忍不住起身,想要去摄政王府。

  不料他刚出宫殿,就碰见了一直守在宫殿外的孙叔。

  孙叔看着谢舟,恭敬问:“殿下,您要去做什么?”

  “本殿……”谢舟竟然无语凝噎,不知道说些什么。说自己因为看了关于一个人的一封信,就要去看这个人吗?这件事听起来真是傻子才会去干的事,而他这个对利益斤斤计较的人竟然会想要去做。

  “殿下,您不要忘了我们在这儿忍辱负重的目的。”孙叔哪里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因为自从殿下同那个女子有了交集,便一发不可收拾,殿下自己或许也意识到了,可还在自欺欺人,本来孙叔还能因为殿下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而高兴,可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他就必须点醒他,不能让他再这么下去了,否则,这对他们将会又不好的影响。

  听到孙叔的话,谢舟抬起的脚步落下,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了。

  “一个女子不算什么,带回来就好了。”孙叔认真道,“可那女子不一样,在她身边守着的,是云国的摄政王。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我们绝对不能和云国的摄政王硬碰硬,否则将自身难保。”

  谢舟哪里不明白这些道理,只不过在他心中,担心胜过了一切罢了。

  想到这儿,谢舟在原地定定站了一会儿,随即转过身,往回走。

  看到谢舟的动作,孙叔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下一刻,谢舟迅速又转过身,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经过孙叔身边的时候还小声说了一句:“抱歉,孙叔,本殿这次必须去!”

  孙叔听到谢舟的话,看着谢舟离去的背影,怔愣了那么一瞬,随即回神,竟然笑了。

  这才是殿下啊,不会被其他人所左右想法。不过,孙叔的笑突然变成了苦笑,希望那个女子在殿下以后的路上不会是绊脚石吧。

  摄政王府内,听阮软说完,许鹤宁久久不能回神,阮软则沐浴后躺在了床上,许鹤宁在她身边,轻声道:“夜深了,睡吧,阿软。”

  “你今日怎么不陪我了?”阮软心里竟然有些没有安全感,因为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许鹤宁,她怕许鹤宁因为她的经历而讨厌她。

  “谁说本王不陪你了?”许鹤宁坐在了床上,手搭在了阮软背上,轻轻拍着,他声音在夜色的笼罩下听来尽是柔和,如同卷着花香穿过黑夜的醉人的风,让人头脑发晕。

  阮软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许鹤宁的目光则一寸一寸描摹着阮软的面容,他庆幸当时自己去接她接得及时。相处了这么久,她的敏感,她的害怕,她的试探,她的小心翼翼,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他并不会因为这些而与阮软产生距离感,但他着实有些疑惑,今日这些疑惑才一一解开。

  他的阿软啊,真的受了很多苦。

  许鹤宁本来给阮软拍着背,又看到了阮软凌乱的发丝,他又去拨开了那几丝停留在阮软唇瓣上的发丝。

  阮软的唇瓣如同刚开的花瓣一般,娇嫩而柔软,许鹤宁看着看着便着魔般把手放在了她的嘴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阮软感受到手指在自己唇上,便睁开了眼睛,许鹤宁淡定道:“有几根头发,已经帮你拨开了。”

  “……哦。”阮软再次闭上了眼睛。

  等了半个多时辰,许鹤宁起身给阮软掖了掖被角,这才出了门,轻舟早就候着了。

  “加派人手,盯紧阮婉儿。”

  “是!”轻舟字正腔圆。

  许鹤宁望着已经微微有些翻出鱼肚白的天色,道:“快了,快该收网了。”

  就在这时,许鹤宁扫视了一眼院子,目光停留在了一个地方,许鹤宁漫不经心一笑,又有小老鼠进来了,真是不知悔改。

  谢舟不再躲藏,慢慢走了出来。他在这儿呆了不少时间了,眼睁睁看着许鹤宁坐在阮软身旁,为她拍着背,轻声同她耳语。他心中不知为何,怪怪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二殿下,这是第几次不经允许私自闯入摄政王府了?”许鹤宁看起来好像不甚在乎。

  “忘了。”谢舟双手摊开,耸了耸肩膀。

  “私自闯入他人府中,可以把你关起来了。”许鹤宁的话冷飕飕的,跟带着冰渣子一样。

  “那个小团子呢?让本殿去看看。”谢舟自来熟地就要进屋,却被许鹤宁伸出手拦住了。

  “男女授受不亲。”许鹤宁淡淡道。

  “什么?”谢舟不可思议重复了一遍:“男女授受不亲?”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许鹤宁,在他眼中,许鹤宁就是人模狗样。

  “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就你许鹤宁没有资格说这句话。”谢舟嗤笑一声,“与她同榻而眠,亲密接触,你不是男子吗?还是你认为,自己是在代替武安侯扮演一个父亲?”

  “这便是本王同她之间的事了,与你无关。”许鹤宁对答如流。

  谢舟被许鹤宁气笑了,但他还是道:“你知晓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吗?”

  许鹤宁颔首:“刚知道。

  “她亲口告诉你的?”

  看着许鹤宁点头,谢舟心里就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人家都已经亲口告诉别人了,他自己还巴巴捧着信看,真是犯贱!

  “那就好。”谢舟不再争执什么,转过身要离开。

  许鹤宁却道:“轻舟,带着二殿下离开,免得二殿下因为私自闯入又受了重伤。”

  谢舟听到许鹤宁的话再也忍不住了,抡起一拳头就砸向许鹤宁的脸。

  许鹤宁毫不费力地躲开了这个拳头,换了个地方站定,只听轻舟道:“二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舟无辜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同摄政王切磋一下罢了。”

  “二殿下,您若是再不出摄政王府,明日您就会出现在天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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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娇软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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