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我的刺客,已经招了。”阮软特意看着楚凝的脸色,一字一句道。
楚凝的脸色果然又白了三分,但她在心里还是安慰自己,这肯定是诈她的,明明派出去的都是死士,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押上来吧。”许鹤宁看时机差不多了,吩咐道。
很快,轻舟押着一个黑衣人上来了,黑衣人脸颊削瘦,走起来有些踉跄,高强度的拷打让他的身体多少有些吃不消。
“这是他画过押的供词,呈给太后娘娘看看。”许鹤宁拿出一张纸,喜枝上前拿过去呈给了太后。
太后哪里用得着看,楚凝用来刺杀阮软的刺客她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她自然知道供词写的什么,无非是楚凝指使他们刺杀阮软。
太后粗略地扫了一眼,道:“万一这刺客陷害凝儿怎么办?岂不是冤枉好人呐!”太后这话一说,就是向着楚凝了,太后质疑,谁敢多嘴啊!
许鹤宁微微一笑,道:“从另一个死了的侍卫身上搜到了楚府的令牌。”说着,许鹤宁把令牌举了起来,让大家看清楚。
令牌上一个楚字,还站着些许血,但楚字还是十分清楚。
“这证据够吗?”
太后愣了一瞬,随后勉强笑了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时,楚凝站了出来,她看起来冷静了不少,脸色也恢复了平静,只听她惊讶道:“我的令牌前几日不见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阮软却不慌不忙,道:“还有驱蛇人。”一直在殿外的驱蛇人被唤了进来,楚凝看到驱蛇人,瞪大了眼睛,驱蛇人心虚地低下了头,银子的诱惑,哪里有凡人能抵御?
“就是她!楚小姐,指使我驱蛇害这位姑娘的。”驱蛇人很快便指认道,但他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只不过没害成罢了。
“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何时让你害过她?”楚凝依旧有些镇定,当即便反驳道。
驱蛇人耸耸肩,看向许鹤宁。这种情况他好像早已习以为常,毕竟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这次来帮忙害人纯粹是因为给的银子多,但指认人既然可以赚更多的银子,何乐而不为?
这时,一阵哭泣声传来,在此刻寂静的佛堂是如此突兀,众人纷纷寻找哭声的来源,定睛一瞧,哭声来自楚凝身边的侍女。
“我的好茯苓,你哭什么呀。”楚凝连忙扶住茯苓的肩膀,关心道。
“小姐,奴婢有罪。”茯苓直愣愣就跪了下去,膝盖与地面接触,发出了重重的声音,让人听了就感觉疼得厉害。
“你能有什么罪啊?快起来!”楚凝要去拉茯苓,茯苓却怎么也不肯写。
“小姐。”茯苓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刺客和驱蛇人都是奴婢找的,请小姐降罪于奴婢。”
茯苓一出声,许鹤宁就料到了她们要干什么,现下茯苓说出这话,他是一点儿也不惊讶。
“什么?”楚凝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在说什么啊?茯苓!不要乱说!”
“让小姐失望了,奴婢没有乱说,奴婢说的是实话。驱蛇人和刺客的的确为奴婢所驱使。奴婢看不惯您对摄政王殿下这么好,而摄政王殿下却转过头去对阮软好!奴婢替小姐不值。论家世,论容貌,论才学,您那一样不比她强,凭什么她要压您一头?”茯苓忿忿不平。
而大殿却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阮软和许鹤宁还有楚凝身上暧昧地扫荡。
阮软明白了茯苓的意思,她下意识想要张口解释她和许鹤宁的关系,但张了张嘴,声音便噎在了嗓子中,怎么也说不出话。
许鹤宁竟然也没有解释,毕竟关系太过模糊,解释清楚了反而可能才不是那么好。
“我的傻茯苓啊!”楚凝也随着茯苓跪了下去,“求求太后娘娘绕了茯苓吧,毕竟茯苓是因为我才这个样子的。我愿意承担一些罪责。
“凝儿……哎,真是个傻孩子。”太后也叹声连连。
许鹤宁和阮软好整以暇地等着太后和楚凝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只听太后心疼道:“哀家怎么能怪罪你呢。明明你什么也没做,却平白无故有人来陷害你。”
“太后娘娘……”楚凝感动道。
“既然如此,摄政王,你这算是冤枉凝儿吧?希望你能跟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孩子道个歉。”太后看向许鹤宁。
“哦?”许鹤宁玩味,而阮软则担心地看着许鹤宁,生怕他因为自己吃了亏。
太后看到许鹤宁玩味的目光,却不敢再往下说了,生怕许鹤宁还有什么证据没拿出来,让场面再次翻转。
最后,只能把茯苓押了下去,而楚凝毫发无损。
但是,阮软的心境却变了,她想,为什么外人总是误会她和阿宁的关系呢?虽然她对于这种事情有点困惑,但也知道她和阿宁的感情不是她们口中所说的那种感情。
阮软烦恼地走在临音寺内,忽然走入一片阴凉地,定睛一瞧,住持坐在树下打坐。
阮软走近住持,脆生生道:“住持好。”
住持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阮软也不惊讶:“你路过这儿,可有困惑找贫僧解答?”
听到住持的问话,阮软瞪大了眼睛,住持怎么知晓她有困惑的?真是太神奇了!
阮软学着住持席地而坐,疑惑问:“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喜欢只看事情都表面呢?”
“世人皆如此,依赖于目,祸从口出。”住持淡淡道。
“那为什么有人误会我和阿宁的关系啊?”
“他们误会他们的,你们该坚持本心即可。”
“坚持本心?”阮软挠了挠头,“好难啊。”
“不难。”住持笑了一下笑,一张本就仁慈的面容变得更加柔和,“你且知道什么需要做,什么不需要做就好了。”语罢,住持起身。
他看了阮软一眼,道:“命里有时终须有。你命里是有的,等一等吧。”
“多谢住持。”虽然阮软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道了谢。
又平静地过了几天,所有人启程回京,浩浩荡荡的马车缓缓下车。
“住持,您说这朝代都已尘埃落定了吗?”一个小沙弥看着连贯的马车,忍不住问。
“你都这般问了,想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住持双手合十,“只能愿他们此次回去一路顺风吧。”
此时,李昀已经带着人驻扎到了女儿村。
而那孙家老太太看到了李昀,又打起了李昀的注意,毕竟在她的眼里,只要是京城来的都是大官,如若他看上自家一个孙女,她家可就真是要飞黄腾达了。
经过几个月的高强度训练,李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本来略微白皙的皮肤直接黑得跟碳一样,本来还带着些书生气息,现在全然都是武将的气息。唯一不变的是他的浓眉大眼,挂在脸上,极其具有辨识度。
孙老太太故技重施,又将李昀给带回来了府中,李昀哪儿经历过这种事,也不好拒绝孙老太太,只得跟着孙老太太回了家,让其他人继续巡逻。
孙香和孙悦看到李昀,一个兴致缺缺一个兴致勃勃。
孙悦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拍拍孙香的肩膀:“我发现后来的好多人都比不上第一次见的那个人。”说着,她依然能想起,少年一身白衣,挺拔如竹,一双桃花眼含着三分情,真真是惊艳人。
但孙香却摇了摇头,她道:“这个……挺好的。”说着她低下了头,好似有些羞涩。
孙悦知道孙香脸皮薄,也没有调侃她,只是道:“这个看着挺憨厚的,我觉得可以。”
“你去倒茶吧!快去啊!”孙悦推搡着孙香进了屋子内。
“奶奶。”孙香看了一眼李昀,这才唤道。
“香儿来得正好,这是李大人,你瞧个眼熟。”。
“李大人好。”孙香福了福身。
李昀看了一眼孙香,孙香长相温婉,一头秀丽的乌发,绝对算得上是中上等美人。
“别愣着了,快给李大人倒茶啊!”孙老太太催促道,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机会都摆在眼前了,还不牢牢抓住。
孙香反应过来了,拿过一旁的茶壶要为李昀倒茶喝,被李昀制止了。
李昀开口道:“无妨,我自己来,不用麻烦姑娘了。”
“这……”孙香再一次大脑空白,不知道该接什么了。
说实话,孙老太太对这个有些腼腆的孙女是有些不大满意的,长相没有孙悦那么扎眼,性格又是个闷葫芦,这如何让人喜欢?不过,这个孙悦怕是对李大人没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推着孙香出来了。
老太太为自家孙女的眼高于顶,叹了一口气,那位白衣的大人的确出色,可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十个孙悦也驾驭不了。
权衡过后,老太太还是决定给孙香争取一下这个李昀。
李昀坐在那儿只觉得奇怪,这个老太太对他如此热情,是对他有什么图谋吗?可他什么也都没有,有什么好图谋的?
李昀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