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骗你,你还上钩,你不蠢谁蠢?”谢舟不屑。
“我……”阮软哑口无言,他说得话有道理。她这般想了之后,心情就低落下来,圆溜溜的眼睛往下耷拉,嘴角也慢慢平直。
谢舟本是个肆意的人,很少心有愧疚,但看到阮软这副低落的模样,心里却不大好受,他清了清嗓子,干巴巴道:“这说明你多善良啊……”
阮软再傻,也能听出来这不是谢舟打心眼里想说的话,瞥了谢舟一眼,转移了话题,随口问:“你为什么帮我啊?”
谢舟听着这问题,一笑,只道了一句:“我不是帮你。”
阮软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想问也来不及了。
只听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了。
阮软和谢舟齐齐向后看,只见庞洪那张粗犷的面孔掀起了笑意:“二弟,你在做什么?”
谢舟脑子转的快,很快转身跪下了,道:“大哥恕罪!”
“哦?你哪来的罪让我饶恕啊?”庞洪居高临下地看着谢舟。
“小弟欺瞒了大哥!”谢舟拉过来阮软,道:“小弟喜欢上了这姑娘,所以不想把她卖给别人!”
阮软长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他。
“哦?”庞洪挑眉。
谢舟真诚地点了点头。
庞洪当然不信,结局当然是阮软和谢舟一起被关了起来,而那昏过去的母子俩被放了。庞洪把原来的银子退还给了那母子俩,还拿出两百两银子来补偿那母子俩。告知那母子俩过两天在给他们找个老实的女子。
母子俩看了看白得的两百两,喜笑颜开,也不追究谢舟打晕他们的事了。
但被关起来的两个人可惨了,庞洪先是审问谢舟,但并没有用刑,因为谢舟一身才华,对整个天下的路线都了如指掌,因而庞洪没有动谢舟。
谢舟动不了,庞洪的心思可要起到阮软身上了,他瞅了瞅阮软的脸,又看了一眼谢舟,不禁怀疑了:“你真喜欢这黄毛丫头?”
此时承认当然是最好的选择,转移庞洪的注意力,别让庞洪认为他背叛了他。于是谢舟点点头,道:“小弟真的很喜欢她,从见到她第一面就开始喜欢了。”他的话听起来很真诚,连阮软都忍不住要当真了。
庞洪看起来已经信了气愤,他问:“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老大,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背叛你的意思。”谢舟发誓道,“我只是喜欢上了她,不想让她嫁给别人,如果您不来,我会自己摆平那母子俩,绝对不会连累您。”
谢舟信誓旦旦,巧舌如簧。
最终庞洪道:“既然如此,趁着那摄政王还没有追来,那我便帮你们当个红娘,牵一回线吧,明日便让你们成亲。”
摄政王?难道许鹤宁要来了吗?阮软心里一阵喜悦,但当她听清庞洪的话时,立刻跳了出来:“不行!”
“为何不行?”庞洪看向阮软。
“因为……”阮软总不能说许鹤宁会来救她吧?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脖子缩了缩去,躲到了谢舟身后。
“既然没有异议,明日你们就成亲。”庞洪当机立断,随后他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晃了一圈,意味深长道:“娘子也有了,这下你不会再背叛我了吧?”
“当然不会。”谢舟立刻便道。
“那就好。”庞洪拂袖而去。
看着庞洪的身影彻底消失,谢舟面上所有的表情悉数褪去,化为冷静。
“我们真的要成亲吗?”阮软欲哭无泪。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谢舟闭上了眼睛,“要不然你去送死?”
阮软立刻摇摇头,乖乖坐了下来,脑袋垂了下去,闷闷道:“可我还小,不想成亲。”
“不想成亲?”谢舟诧异地看了一眼她,“难不成你有心仪的男子?”
阮软立刻摆摆手,喃喃道:“我只是想和那个人再多呆一会儿……”
“什么?”谢舟没有听清。
“没什么。”阮软赌气想,反正她都离开他了,成亲就成亲!怕什么!
“放心吧,我对你这黄毛丫头不感兴趣,等过了这阵子,我就想办法帮你脱身。”谢舟瞥了一眼阮软低落的神色,如是道。
虽然谢舟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在帮她,可阮软并不觉得他是对自己好,反而觉得他别有所图。但阮软实在太懒了,懒得思索谢舟的目的,现在的她只想回到他身边……
阮软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谢舟眼眸平静地发冷,盯着关上的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朝堂也在议论纷纷,安王上书皇帝:“已过了三日,摄政王不知去向,是否要派出人手支援?”他言下之意便是许鹤宁能力不够,三日什么都没查出来,行踪还消失了。
小皇帝自然会反驳:“此案已然持续了半年,安王的意思是摄政王仅仅三日就要捉拿凶手归案,这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回陛下,这是因为大家都对摄政王殿下寄予厚望,依臣看来,这并不是强人所难,而是更加能证明摄政王的能力。”
安王话里话外都是捧高许鹤宁的意味,想让许鹤宁骑虎难下。
小皇帝被安王气得胸脯一抖一抖,他忍不住拔高了嗓音:“那在朕看来,安王能力也出众得很,你是不是能在三天内查出凶手?”
“微臣要是有着能耐,也去做摄政王了。陛下说是不是?”安王巧妙地把问题抛给了小皇帝。
小皇帝被激怒了,大声道:“摄政王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真是极好的。”达到了目的,安王满意地退下了。
李德深深叹了一口气,小皇帝真的不是奸诈的安王的对手,安王这么一激,小皇帝把话说出了口,若是许鹤宁回不来,他就会被冠上一个能力不足的称号,从而逐渐失去民心。
下朝后,小皇帝忐忑地问李德:“朕是不是闯祸了?”
李德委婉道:“安王太过奸诈,这不是您的错。”
小皇帝垂下头,道:“朕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只知道给摄政王添麻烦。”
“您不要多想了,摄政王一定可以很快回来的!您要相信他!”李德道。
“好。”小皇帝还是有些丧气。
安慰了小皇帝,李德则忧心忡忡地看向外头,内心希望许鹤宁尽快归来。
“什么?有人要成亲了?”孙悦惊奇道。
“对啊,还是我从巷子里打听出来的,明日成亲。可惜了,我们不能去看。”孙香失望道。因为老婆婆怕她们受到伤害,因而不让她们出门。毕竟村里面男子多女子少,而且像孙香孙悦这样的漂亮女子更少。
“我们偷偷去看吧。”孙悦悄声道。
“不行!奶奶知道了要生气的!”孙香连连摇头。
孙悦默不作声地看着孙香,果然,过了一会儿,孙香吞吞吐吐道:“那我们就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
孙悦点点头,微笑道:“就这么办。”
在屋顶上听了她们全部对话的轻舟悄然离开,并将所见所闻都告诉了许鹤宁。
近日来,通过各种打探,虽说他们并没有从孙府中得到什么人来过这个村子的消息,但却对村子的情况有了基本了解。
“成亲?”许鹤宁想了一会儿道,“就算女子都被拐来这村子,难不成刚拐来就成亲吗?这其中定有蹊跷,我们明日跟上她们。”
“是!”轻舟垂首。
次日一早,阮软就被放出来了,她被人穿上嫁衣,带上凤冠。
嫁衣和凤冠一看就是拿来凑数的,宽大的嫁衣在阮软身上看起来松松垮垮,极不合体,凤冠上面的尘土还没有擦干净。再加上阮软一张稚嫩的脸配上这一套,显得更加滑稽。
不过,穿上了这些,阮软勉勉强强才有了些成亲的样子。然后她不知道被一个丫鬟拉到了什么地方,只能无措地站着。
庞洪是粗人,自然不知晓成亲的步骤,只以为拜个堂就完了,于是把打扮好的阮软和谢舟拉到了一个略大的大堂,让两人拜堂。
此时的孙香和孙悦也已经溜出了孙府,来围观这成亲,可是庞洪丝毫没有让别人进来观摩的意思,紧紧关着门。
孙香和孙悦只得离开了。
而跟在她们身后的许鹤宁和轻舟则没有关上门的烦恼,两人凌空进了宅子内,便看到庞洪坐在主位上,一声洪亮的一拜天地传来。站在庞洪眼前的两个穿着红衣的人齐齐转身。
轻舟本来看得有滋有味,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试探开口:“王爷,您觉得那新娘是不是有一点眼熟?”
他话音刚落,许鹤宁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站到了穿嫁衣的女子跟前。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许鹤宁,众人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
感受到突然安静的空气,阮软昏昏欲睡的感觉立刻消失,她问:“怎么了?”没有人回答她。
于是阮软便伸出手摸来摸去,摸到了一个人,她疑惑开口:“你是谁啊?”
“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冷若碎玉的声音传入阮软耳中。
“阿宁?”听着熟悉的声音,阮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