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清正准备去看一看刚刚生出来的囡囡，就看到莫瀚飞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一脸的疲态，不仅如此，眼圈还红红的。
林语清走过去，道：“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对啊，”莫瀚飞点点头：“辛苦你了，语清。”
“我不辛苦，你才辛苦的――对了，你刚刚是哭了吗？”林语清问道。
“对啊，”莫瀚飞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大方承认道：“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刚刚在手术室的时候没哭，谁知道一听到可语对你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时候，我就忽然有点情不自禁了，你说奇不奇怪？”
“应该是喜极而泣吧，”林语清也无比感慨道：“为了这件事，你都快担心一年了，现在顺利当了一个可爱小姑娘的爸爸，当然值得开心了。”
莫瀚飞笑了笑：“就你会安慰人――等会儿我和可语说几句话，然后我带你去看囡囡。
虽然是个小姑娘，但是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林语清不由得一笑：现在还没正儿八经做爸爸呢，就从偷偷吐槽自己的孩子了，到底靠不靠谱啊？
林语清在门外等着莫瀚飞，忽然想起来――刚刚她那样凶巴巴地说完余萧寒以后，就生气的去了手术室，后来就再也没有看到余萧寒的踪影。
他不会是被自己骂走了吧？
林语清立刻环顾四周，连余萧寒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你找什么呢？”莫瀚飞刚好出来，看着林语清左顾右盼的样子问道。
“刚刚――余萧寒来过了，”林语清犹豫地对莫瀚飞说道：‘但是我好像……把他给骂走了。”
“啊？”莫瀚飞对林语清能把余萧寒骂走这件事情惊讶不已。
一直以来，余萧寒不都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吗？怎么就被林语清骂走了？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啊？”莫瀚飞一边拉着林语清往前走一边问道：“我觉得不太可能吧，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先走了吧？他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强，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走的，又不是爱生气的小姑娘。”
“但是我刚刚说话……确实是挺难听的。”林语清有些后悔。
早知道，她就把余萧寒当做空气不加理会就好了，刚刚是发了脾气，现在又要因为发脾气内疚，真是得不偿失。
也不知道余萧寒现在怎么样了……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到时候我打电话问问他，看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林语清只能点点头。
……
听完了林语清连珠炮一番地责问，余萧寒正准备开口，林语清却连辩解地机会都没有给他，扭头就走了。
他看着林语清带着怒气，急匆匆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追上去，而是转向另一边，走到了电梯里面，按下了“1”键。
莫瀚飞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余萧寒已经回到了别墅里。
正值深夜，所有的佣人都已经睡了，李管家看着余萧寒进房间以后也睡了，整栋别墅只有余萧寒一个人醒着，说话的时候，偌大的房间好像有回音似的。
知道莫瀚飞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应该就说明乔可语一切顺利，余萧寒还是道：“都顺利结束了？”
莫瀚飞站在婴儿室的大玻璃前，看着已经睡着的囡囡，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复。听到余萧寒询问，他连忙道：“对对对，可语给我们生了一个小女儿，以后我就是要当爸爸的人了。”
“恭喜。”
余萧寒走向窗户边。
“对了，我听语清说，你刚刚还来了，怎么那么快就走了？也不说来看看我的女儿，你不知道，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小老太太似的，好玩儿极了。”
“刚公司有事，等有机会我再看。”
莫瀚飞点点头，应和道：“那你这个干爸到时候可要好好准备见我们囡囡的见面礼――对了我不和你说了，可语到现在还没怎么看过孩子，我拍照几张照片让可语看看，拜拜！”
莫瀚飞挂了电话，早已经把余萧寒被林语清责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压根就不会觉得余萧寒因为这件事受什么影响，所以当然没有必要旁敲侧击的询问安慰了。
挂掉电话，余萧寒握住窗帘的一角，重重地拉起来，顿时，仅有的一点光亮都被他挡在窗帘之外，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就连他的脸，也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黑夜那么漫长，总也看不到光。
林语清站在走廊的灯下面，医院的灯光十分惨白，林语清在下面站着，低着头，踩着自己的影子。
乔可语生产过后太过疲倦，已经早早地睡了，莫瀚飞也陪着乔可语休息去了。
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无所事事，站在走廊里慢慢地等着天亮。
那他呢？他是早都已经休息了？还是也和她一样，根本毫无睡意？
林语清咬着下唇。
虽然莫瀚飞已经告诉过她，余萧寒接了电话，听起来挺正常的，让她不要多想，但是她怎么可能不多想？
她当时真的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言说出那些话的，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林语清就算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而且依照他们现在的关系，林语清也不可能去找余萧寒道歉……
气
林语清沿着走廊慢慢走到尽头，看着玻璃窗外的灯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么亲近的两个人，转瞬之间就能变得那样陌生，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办法说出口。
她更不明白，从亲昵变陌生的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她和余萧寒的身上。
明明她们曾经是那么要好过。
但是很多事情，不像数学题，到最后总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人生和爱情，从来没有准确的答案可言，也许造就一切的，只是不可知的命运。
而无论是余萧寒或者是林语清，都无法和命运抗衡，只能被命运推着走，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