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乔可语的病会加重得这么快。
“莫瀚飞他――”
“他去哪儿了？”乔可语不满道：“肯定又偷偷去网吧打游戏了――语清我真的搞不懂这些男的，为什么二十多岁了还要偷偷去网吧打游戏？
你知不知道，某些时候我真的怀疑莫瀚飞是个初中生，幼稚的要死。你有没有看过他身份证啊？不会真的是长得早熟的初中生吧？”
不，莫瀚飞才不幼稚。他为了你，明明那么难过，还是决定放手，让你开开心心的跟着方陉离开，一个人守着旧时光，守着你们的回忆。
但是这些，林语清当然不会告诉乔可语。她只是笑着安慰她：“对啊，莫瀚飞偷偷出去打游戏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帮你好好教训他，要是再偷偷溜去网吧，就把他的装备全部卖掉怎么样？”
“也不用这样吧？”乔可语想了想道：“那些装备对他还挺重要的――我就是有点想他了而已。语清，其实我才是小孩子，几分钟不见他我就想他了。莫瀚飞啊，我真的被他吃得死死的。”
话音刚落，林语清就看到方陉站在门口――刚才的对话，他肯定听到了。
好在乔可语正在托着腮出神，没有注意到方陉进来。
林语清看了乔可语一眼，悄悄出来，示意方陉也跟她一起出来。
“我们刚刚――”
“你不用解释，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与有些尴尬的林语清相比，方陉倒是显得从容极了：“不过你觉得奇怪是不是？为什么现在的可语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莫瀚飞？”
方陉对林语清笑了笑：“很简单，因为我们两个根本没有复合，一切都是我和可语为了欺骗莫瀚飞演得一场戏而已，在她心里，始终喜欢的还是莫瀚飞一个人。”
“只是一场戏？”林语清惊讶无比：“所以说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复合过？做出来的样子都是为了骗莫瀚飞的？”
“不然莫瀚飞怎么会那么爽快的答应和可语分手？”方陉略带苦涩地说道：“可语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慢慢忘记很多事情，大脑里的肿瘤也没有切除的可能性――所以从她生病开始，就想着怎么和莫瀚飞分手。她不想让莫瀚飞经历爱人终将把他遗忘，然后永远离开他的那一天。这对于他来说，太残忍了。”
可是那时候的乔可语应该也没有想到，病变的严重的时候，她记得最清楚的人就是莫瀚飞。
“所以，她心里是一直有他的……”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莫瀚飞，”方陉转过头，看着房间里乔可语正在修剪盆栽的侧影，脸上带着淡淡的怅惘：“我喜欢的女孩，可以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只希望他快乐，哪怕把她忘记也无所谓。”
林语清也顺着方陉的目光看过去，一语不发。她现在真的好后悔，为什么没有告诉莫瀚飞实情。
如果她早告诉莫瀚飞一点，那他和乔可语之间至少还会有美好的回忆。无论结局多么残酷，至少他们始终相伴。
“我想，可语现在一定很想莫瀚飞，”林语清收回目光，犹豫片刻开口道：“我觉得，现在把可语交给莫瀚飞照顾，也许对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选择。”
人生太短了，她不想让看着他们的人生到头来满是遗憾。
“寒少，时间还早，要不您再睡一会儿？”老周把刚刚打湿的毛巾双手递给余萧寒。
这段时间，余萧寒一直专心工作，只睡两三个小时已经是家常便饭。眼睛里的血丝老周看了都觉得骇人。
“不睡了――她回去了？”余萧寒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清醒了很多。
“还没有，今天是周六，林小姐还住在方先生的小别墅那里。”
“去看看。”余萧寒揉揉太阳穴，疲惫道。
“寒少，要不您还是再休息休息？下午再去也不迟，”老周道：“一连熬了快半个月的夜了，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啊。林小姐一般都是周末才走的，您下午去也来得及。”
“莫瀚飞性子急，”余萧寒一边打领带一边说：“她要是跟莫瀚飞说了实情，莫瀚飞估计会被她气死。我去看看，免得他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
“这倒也是――林小姐别的不在乎，对朋友可是真的上心――要是莫少爷真的对林小姐发火，林小姐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还是寒少想的周到。”
“有时间拍马屁，不如去把车准备好，别耽误时间。”
“好好好，我这就去。”老周连忙往外走。
旧时光里，莫瀚飞和林语清面对面坐着。
莫瀚飞心不在焉道：“你表情这么凝重干嘛？想要借钱啊？我要钱没有要命不给，你别打我主意。”
他的蹩脚冷笑话完全没有逗笑林语清，反而让林语清更紧张。
“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和你说一件事，”林语清握紧了手里的马克杯：“我之前答应过可语一件事。”
一提到乔可语，莫瀚飞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什么事？”
林语清慌忙低下头，都不敢看莫瀚飞的眼睛。一直到说完，林语清都没抬头。
但是她眼角的余光，却清楚地看到了莫瀚飞手臂因为紧紧攥起来的拳头而暴起的青筋。
她现在不用看就知道莫瀚飞已经怒火滔天。
再来之前，她就已经预想到了莫瀚飞会生气，所以已经打定主意，无论莫瀚飞怎么发火，她都乖乖听着。
“林语清，”莫瀚飞咬牙切齿道：“她让你瞒着你就瞒着？你是不是没有脑子啊！”
要不是因为认识林语清多年，莫瀚飞连更难听的话都骂的出口。
他原本以为，乔可语和方陉是重归于好，乔可语和他在一起能得到幸福，所以才忍痛放手。无论多难过，都不想去打扰乔可语的新生活。
要是林语清早一点告诉他，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乔可语离开他，他和乔可语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