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清说完,白腾飞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话回答她,只能把目光移到刚刚一言不发的慕容雪筝身上,冷嘲热讽道:
“你真是会教女儿,教的连自己的爸都不认了?”
慕容雪筝一阵冷笑:“你也配做她爸?你尽过做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责任吗?如果不是你当年苦苦相逼,我也不会把刚出生的她托付给洁雅,让我们母女失散这么多年!”
当年的旧事,余慕容雪筝原本不愿意再提,因为提一次就恨一次。
但是面对林语清,慕容雪筝不得不提。
白腾飞再二十多年前已经把她骗得一无所有,要是闷不做声的话,难道还要让他骗自己的女儿吗?
但是即便是说起了当年的事情,白腾飞的脸上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
他甚至是笑了笑。
“当年的事情那个,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你找了这么多年女儿是真,我找了女儿这么多年也不是假的。
我们两个的恩恩怨怨这么多年过去了,早都已经理不清了。我也不知道你对语清说些什么,能让她这么恨我。当然,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你那么恨我,是不是?”
白腾飞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好像能非常理解慕容雪筝似的。
“我对语清,只说了你当年做过的事情――你当年对我的伤害还不够多吗?还需要我添油加醋吗?”
慕容雪筝气得攥紧双手。
白腾飞的无耻总能轻而易举地激起她的怒火,让她一再明白,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被那可笑的爱情蒙蔽双眼。
白腾飞站起来,不耐烦地对了慕容雪筝摆摆手:“我不想和你说那些话――我只和我女儿说,语清啊,爸找了你这么多年,心里是真的惦记着你。
好在老天有眼,让我们父女重逢了。我这个当爸的也该好好弥补你。你要是想在你妈这里住,就住一些日子,等过段时间我亲自来接你,我带你一起回白家。”
“白腾飞!”慕容雪筝生气地站了起来:“谁允许你让人把语清带到白家的?”
“我带我自己的女儿,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吗?慕容雪筝,你别不讲道理。”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语清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慕容雪筝和白腾飞你一言我一句,吵闹的不可开交。
“好了,”林语清夹在中间,转向白腾飞:“白先生,我想我还是没必要去白家了。
我姓林,不姓白。谢谢您找了我这么多年,您以后也不用在我身上费心了。”
林语清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当年的事情,但是现在在她的眼里,白腾飞当年之举,就是余萧寒今日行为。
再加上慕容雪筝之前告诉她的,她心里断定,白腾飞找她回去,一定是因为某种利益。
她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你这孩子!”白腾飞听到林语清的话,不免有些生气。
但是生气归生气,对林语清,白腾飞还是称得上和颜悦色:“语清,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有抵触心理,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我不来打扰你。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好好地聊一聊,你说好不好?”
林语清不言不语,慕容雪筝见了,干脆拉着林语清上楼。头也不回地喊着管家:“陈叔,送客!”
白腾飞没办法,只能甩袖子走人。
“语清?”慕容雪筝和林语清进了房间,看她眼圈红红的,连忙关心地问道:“怎么又哭了?”
林语清坐下来,摇摇头:“我没哭――我就是心里难过。
小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不知道我爸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上学的时候,看着别人家的爸爸来接同学,我心里就羡慕的不得了。
我总是想着,哪一天我能亲眼看到我的爸爸,他不需要多有钱,也不需要长得多好看,我只希望他能爱我,像一把伞一样,保护着我和我妈。
但是,当我爸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却和我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这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都那么不符合期望呢?”
慕容雪筝不仅仅是在说白腾飞,也是在说余萧寒。
虽然这段时间林语清从来没有提过余萧寒,也从来没有问起那天以后的事情,但是她能看得出来,林语清的心里是不会放下余萧寒的。
起码在这段时间里,林语清是不会释怀的。
慕容雪筝坐到林语清身边,温柔地帮她拢起耳边的碎发。
“傻孩子,其实你想想看,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啊,既然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不符合自己的期待,那不就正好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下一件事情上?
再说了,俗话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早点认清楚,就不至于沉沦太深,走出来也更容易,你说对不对?”
慕容雪筝走到衣柜面前,打开了衣柜的门。
林语清的婚纱就好好的挂在里面。
“你看看这婚纱多好看?总有一天,你会穿上它,嫁给自己心爱的人的。”
宋慕容雪筝的语气温柔,但是林语清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会了。”
“什么不会了?”慕容雪筝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林语清站起来,把衣柜的门慢慢关上,让那件好看的婚纱陷入黑暗之中:,然后抚摸着衣柜的门,垂下眼帘:“这一件婚纱,也只能永远地被束之高阁了。”
慕容雪筝原本还想对林语清说她现在还年轻,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之类的话,但是看着林语清悲伤的侧脸,慕容雪筝觉得说什么,对于林语清现在都是徒劳的。
她心里的悲伤,恐怕不会是那么轻而易举地可以冲淡的。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至少不用现在温柔的陷阱里而不自知了。
“这样的事情以后再说,你现在房间里好好休息,明天如果天气好的话,我们就出去走一走,老闷在家里也怪无聊的,你说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
林语清点点头,把慕容雪筝送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