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慕容雪筝终于肯定,无论她说什么,只要余萧寒对林语清说“我爱你”,林语清就什么都愿意听余萧寒的。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林语清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对慕容雪筝点点头:“但是您进来的时候看到萧寒了吗?”
因为婚礼的习俗,林语清从昨天晚上就没有看到余萧寒,两个人只是电话联系。昨天晚上睡觉前和早上醒来的时候,余萧寒还专门给林语清打了电话。
但是才一会儿没回消息,林语清就有些紧张。
“刚刚我倒是没看到他,可能在哪里忙,你要是嫁给他了,以后想看多少次看不够,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好了,我们出去吧。”
林语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挽着慕容雪筝的手走了出去。
按照约定,余萧寒应该已经在楼下,等着她走过洒满绣球的花路,然后交换戒指,接吻发誓。
林语清打开门,长长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大概佣人都被叫下去帮忙了。
林语清提着裙边,对慕容雪筝笑了笑,慢慢地走着。因为裙摆比较大,所以林语清走的很慢。但是刚走过了四五个房间,林语清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无比熟悉,正是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余萧寒。
林语清像被电击了一下,紧张地停下了步伐。
那一直萦绕在心里的紧张感逐渐放大,慢慢地攀爬上她的脊椎,缠绕住她的脖颈。
她不由得转过身,紧张地看着慕容雪筝。
慕容雪筝当然也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她低下头看了看,那扇门留了一道细细的门缝,显然是有人故意想让林语清听到的。
慕容雪筝站在原地,等着看林语清的反应。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又传到了林语清的耳朵里。
房间里面,余萧寒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只红色的玫瑰。从上到下,无一不让人的目光停留。
余萧寒的对面,坐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和他们一直有合作的白腾飞。
“萧寒,我真是没有看出来,我找了十几年的女儿,竟然会一直被你养在身边,今天还要成为你的妻子。既然你要娶语清,为什么不先问问我这个做爸爸的意见?”
白腾飞看着余萧寒,语气中带着愠怒。
余萧寒的表情冷漠,语气疏离:“想做什么,直说。”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要指向早上十点,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不想干的人的身上。
白腾飞站起来,语气越发恼怒:“你瞒着我这么多年,把我的女儿养在身边,你还要问我想做什么,我还没问你想干什么呢!”
林语清站在外面,脸色比身上的婚纱还要惨白,她像一个木头一样站在门外,等着余萧寒的回答。
尽管现在,她已经要站不住,唯一支撑着她的,就是余萧寒的回答。
余萧寒冷笑了一声。
“你说呢?当然是新仇旧账一起算了,”余萧寒骤然抬起眼睛看着白腾飞,一步步地逼近他:“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都在让人秘密的寻找林语清。
作为您多年的合作伙伴,不知道我的这一份惊喜,您喜不喜欢?”
“你――”
白腾飞猛地站起来,用手指着余萧寒:“你――余萧寒你居心叵测!如果不是的话,我的女儿怎么会这么多年以来都在你身边!是你控制了她!”
“没错,我就是控制了她。”
余萧寒一脸的阴冷:“我不仅控制了她,我还让她爱上了我――就像是当年你让慕容雪筝爱上你那样。慕容雪筝家破人亡,远走国外的结局,就是林语清日后的结局!”
白腾飞脸色一变,心里对余萧寒有一万种怒气,但是就是说出不出话来,只能颓唐地在沙发上坐下,一脸丧气。
余萧寒看着白腾飞老朽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痛快。
“今天我和语清的婚礼,你不可能阻止,也没办法阻止。”余萧寒俯下身,拍了拍近乎呆滞的白腾飞的脸,难得地笑了笑,但是那笑容却让人觉得无比害怕。
“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语清的。毕竟从此以后,他就会是我的妻子了。”
余萧寒说完,站起身一脸的嘲讽。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刚打开门,余萧寒脸上的笑容便一瞬间凝固在脸上:林语清站在门口,穿着她为了他们的婚礼精心设计的婚纱,画着最好看的妆容站在门口。
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林语清一看到余萧寒,眼泪就不由自主地落下来了。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英俊,那么的高大,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讽刺。
她还以为,他真的是真心喜欢他的。
她还以为就算是这份喜欢不会长久,就像是天上的流星一样转瞬即逝,但是至少当下,他是爱她的。
但是原来,这份喜欢从一开始就是谎言和欺骗,所谓的心动,所谓的誓言,所谓期许,从来都只是一场骗局。
她真傻,竟然真的以为他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余萧寒的脸上出现了慌乱的神情――他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林语清眼里打转地泪珠,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林语清看着余萧寒,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然后扬起唇角,含着眼泪笑了笑,上走上前,抬起手帮林语清口袋上的玫瑰花调整了一下。
“花歪了。不好看了。”林语清一边说,一边低头帮余萧寒弄好。
玫瑰很快被林语清调整好,正要放下手的时候,余萧寒忽然攥住林语清的手腕。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现在松手的话,林语清就会……离开他。
但是林语清却缓慢而又奋力地,把自己的手腕从余萧寒的手里挣脱开。
犹如电影里面的慢动作,每一秒都充满着悲伤的意味。就连从走廊射进来的光线,都带着失落的感觉。
然后林语清往后退了两步,静静地看着余萧寒,不说一个字,只是那样看着,目光缱绻又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