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姜宁做完工之后就下班了。
夏天的夜晚黑的比平日里晚,六七点的天空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街边的路灯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亮了。
许姜宁照旧去学校小吃街买点吃的垫肚子,路上遇到几个眼熟的学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
许姜宁年轻,漂亮,脾气好,能力也出众,很容易和年轻人打成一片,上过她课的学生都很喜欢她。
其中一个学生说起白天的事,许姜宁脸色淡了淡。
周谦鹤来警告她肯定不是心血来潮,只怕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不然当初自己骗程易的时候周谦鹤就应该来找自己算账,而不是等到现在。
不过许姜宁也没有犹豫,应该是方静初。
方静初左脚刚警告了自己,右脚周谦鹤就来了,这方静初不是在给自己拉盟友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方静初和程易的关系绝对没有看上去那样牢不可破,不然方静初怎么会这么马不停蹄地给自己找盟友?
许姜宁和学生告别,往地铁站走去。
晚霞褪去最后一丝光线,天空才陷入彻彻底底的黑暗,夜晚才真正降临。
许姜宁若有所思地走在路上,忽然间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将她拦住,他说:“小姑娘,你可以给我买碗面吗?我已经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老人看上去饥肠辘辘,身上也满是脏污的痕迹,可怜兮兮的。
他巴巴地恳求:“小姑娘,行行好吧,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说着还要上手握住许姜宁。
许姜宁条件反射,避开了他的动作,她从包里拿出刚才给自己买的明天的早饭递到老人手上,道:“您先吃这个垫垫肚子,我还赶时间。”
说着许姜宁快步从老人身边越过。
她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一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求救。却没想到那老人一扫刚才的虚弱,大步朝她追来!
许姜宁惊慌地跑进人群中想要躲避,可人群中也有同伙!
拨号盘上110还没有拨出去就被人用布捂住了口鼻,指尖滑了一下,滑到了最近通话里的一串数字。
手机“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
程易在导师组织的酒局上接到许姜宁的电话,他“喂”了两声,没人应,之后就是一阵忙音。
程易没太在意,把手机放下,继续喝酒。
可喝着喝着,他又重新拿起手机,趁着空闲时间给许姜宁发微信,问她怎么了。
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
程易觉得有些奇怪,许姜宁从来没有这样过。
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到底有些心不在焉,程易看了一眼时间,找了个机会去了阳台。
他给周谦鹤打了个电话,让他去看看许姜宁是不是在家。
周谦鹤电话里有些迟疑。
程易察觉到了:“怎么了?”
周谦鹤语气略微重了点:“你和许姜宁……?”
程易只说:“有些事之后再说,我现在走不开,你帮我去看看。”
周谦鹤应了下来。
大半个小时之后,周谦鹤来电话,说许姜宁不见了。
同一时间,某个老废的小区里,许姜宁被蒙着双眼,手用绳子绑在床上动弹不得,一个男人抬起她的下巴,打开一整罐安眠药往她嘴里塞。
许姜宁不愿意吃,一直往外面吐。
男人给了她一巴掌,力道大,在她白净的脸上印下明显的红痕。他掐着她的下巴,粗粝的手指强制性地抬起她的头:“你最好给我识相点!别自己找罪受!”
说着,一甩,男人怒气冲冲地往外间去。
许姜宁觉得浑身都痛。
门没关紧,男人在外面和别人聊天,说要把许姜宁卖到外地去,能卖个好价钱。
男人冷笑着:“姐姐没了,家里又没人管,这种独居女性最好弄了,失踪了也没人知道。”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就是可惜了她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长得一样漂亮。”
男人拍了一下那人的后脑勺:“你以为是姐妹就这么好看么?她姐跟她比差远了,也难怪当时给人打电话人家没理,但凡她要长得好看一点,说不定就不是跳楼这个下场了……”
“给谁打电话了?”
男人和说话的对视一眼,看向门里:“还能是谁?她当时的男朋友程易呗。”
“听说当时程易看都没看一眼就把电话挂了,让她姐硬生生地放弃了生的希望。”
门内,许姜宁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脸苍白着,死死地咬着唇。
她姐曾经给程易打过电话么?程易没接?所以她姐就跳楼了?
不……不可能。
许姜宁不相信许昕然是这么容易放弃生命的人。
一直到现在,她姐都死了这么久,她心里一直都有疑问,许昕然真的会为了一个男人轻生么?
可是每个人都在告诉她,许昕然就是为了一个男人死的。
她在现实和质疑中来回横跳,一个真相一个真相地找过去,却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不信。
许姜宁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她不信这些人贩子说的是真的,他们又怎么知道这是真相?说不定他们是故意的,故意说给她听!
许姜宁深呼吸一口气,她想她一定要逃离这里,找程易问清楚。
刚这样想着,忽然大门口传来一阵巨响,有人在踹门!
许姜宁一惊,连忙弄出声响来与门外的人响应!
这一响应,门外的男人连忙往里间来,一点惊慌都没有。
许姜宁只感觉自己的下颌被人抓着,强硬地塞了什么药丸进去!
许姜宁想吐,男人却用捂着她的嘴强迫她吞了下去。
他咬牙切齿:“这是你自找的!”
说着那人带着人往另一条路逃了。
而许姜宁吞那颗药丸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极度缺水,又热,像是在蒸笼里烧。
她呜咽着,神智越来越不清晰,总感觉心口有蚂蚁在爬,密密麻麻。
她想在水里泡着。
她想要冰块。
她好热。
许姜宁整个脸颊被绯红爬满,额头满是汗液,头发和衣服都浸湿了。程易一开门就见许姜宁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