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原本不应该来的,但周谦鹤找了半天没找到人,他只得亲自去找。
结果找到许姜宁的时候,她就像在水里过了一遍似的,浑身都是汗,不仅是汗,那脸上的绯红也很不自然。
程易见了一愣,想要进屋,就听见许姜宁哑着嗓子,吼他:“别进来!”
她的语气吃力,嘴唇干涸,感觉全身的水都被吸干了似的。
许姜宁说:“我中药了,你别过来。”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上药物发作的反应,那种反应很强烈,强烈到无法用正常的方式解决,她怕自己控制不住,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局面。
却没想到程易听到这话,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随后他走到一旁不知道和谁打起了电话。
许姜宁已经被身上那不自然的热度烫得头脑发昏,渐渐听不到程易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双冰冷的大手将捆住手的绳索解开,那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贴近,却又被理智拉回抗拒他的触碰。
许姜宁执拗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程易拧着眉,看了一眼她手上被绳索勒出来的红痕,痛感会刺激她的理智,可是这样一来,要么是许姜宁痛晕过去,要么是那绳子把手腕勒出血来,面目全非。
程易舔了舔后槽牙,冷声道:“我让人在附近酒店的浴缸里放了冰块,还喊了医生过来……许姜宁,你别害怕,我会帮你,你不会有事的。”
程易边说着,边去碰许姜宁,而后者呜咽一声,没有一开始那么抗拒,反而像一只困顿的小兽,被程易一抓住,她就往他身上趴。
程易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软的像一滩水一样。
他一把抱住她,一边不停地安慰,另一边脚步不停,马不停蹄地往楼下走。
几百米的酒店路程,程易硬生生缩短了好几分钟。等到了酒店的房间里,盛满冰块和水的浴缸已经准备好了,可许姜宁却扒拉不下来了。
她神智几乎被滚烫淹没,近乎本能似的不想离开能让她降温散热的程易,而程易在她的肆意折腾下,感觉到某个地方渐渐起了反应。
他暗骂一声,眼眸漆黑地看向浴缸里的冰块,然后直接抱着她往浴缸里沉。
如寒潮一样的冷气包裹,许姜宁沉进去后像是找到了更凉快的东西,立马松开了程易。而程易在许姜宁松开他后立马抽身,脸色更加黑沉。
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消散下去的某个部位,浑身湿透地冷着脸打电话问医生:“人呢?怎么还没到?”
周谦鹤在那边急得要命:“到了到了,马上就到!”
夜色如水,将阴沉和愠怒渲染了三分。
程易已经换过一身衣服,正在房间里给导师打电话道歉自己不告而别,余光见医生从隔壁房间出来,程易挂上电话,问道:“人怎么样了?”
医生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打了一剂镇定剂,现在睡下了。”
“不过……”医生顿了一下,“药性还没全解,她这两天会有点后遗症,稍微注意一下。”
程易点了点头,道:“辛苦医生了。”
程易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抽了根烟后才去看许姜宁。
她此时已经睡下,呼吸匀称,早没了先前缠着他的劲儿,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余热还没消下去,看上去水嫩嫩的,像颗水蜜桃。
程易突然就想起她在身上蹭的那会儿,又纯又欲,像只讨快活的妖精,差点让他把持不住。
瞧了一会儿,程易敛下心神,径直出了房间。房门外,周谦鹤站在那脸色有些复杂:“怎么样了?”
程易说:“人没事,就是被人喂了药,刚刚医生来过了,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休息就行。”
周谦鹤听了明显松了一口气。
程易觉得不对劲。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漆黑的瞳孔如同扎根的钉子,死死地钉住周谦鹤的表情,周谦鹤顿了一下,试图打哈哈道:“我能知道什么啊?”
程易没说话。
周谦鹤一滞,见程易神色淡了些,他神经一紧,慌不择言道:“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我没有!”
周谦鹤说:“我再怎么讨厌她也不可能干这种缺德事儿啊,我才没那么没风度,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一个女孩子。”
“那我说起许姜宁没事,你松什么气?”
周谦鹤闪烁其词:“我这不是担心她有什么事嘛……”
程易眯起眼:“周谦鹤。”
语气不乏警告。
周谦鹤心知自己瞒不过去了,有些自暴自弃道:“真不是我,我就是下午的时候警告了她一下,谁知道她晚上就出事了……”
周谦鹤嘀嘀咕咕,也想不通许姜宁怎么得罪这么多人,末了他道:“你现在得跟我说说你和许姜宁的事了吧?”
周谦鹤很不爽:“你怎么和她搞到一起去了?她可是个骗子!”
程易瞥了他一眼:“第一,我没和她搞,第二,她不是骗子。”
周谦鹤轻哼一声:“都骗到你头上来了还不是骗子?”
程易眉毛微皱,喉结一滚:“至少在许昕然口中,许姜宁不是那样的。”
许昕然说许姜宁是她见过最聪明,也是最善良的女孩子,她看上去铜墙铁壁无坚不摧,可若是人能够越过那一堵高墙到达她的内心,她会偏心到底,且一直护到底。
“那你当时还说许昕然是典型的乐观主义者,寻死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周谦鹤忍不住呛声,“结果呢?人家不只是寻死,还把脏水泼在了你身上!所以是不是你程大少看人不准?”
一说起这件事,程易也觉得奇怪。
他觉得,以许昕然的性格不至于会发生这种事情,许昕然虽然在那之后找他复合,但他们彼此都知道,当初的承诺不过是为了配合,当时吵架“分手”也是因为两人没必要再演下去,所以就算她被拒绝了再撕心裂肺,应当也知道他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更何况为了他跳楼?是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