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林的身子养了两天已经完全好了,再换上执明给他买的新衣服,简直像换了一副模样。
孟韵等人怕吴凡林身份败露,于是就让小二把饭菜送到了房间里。五个人吃过早饭,待小二收拾干净离开之后,吴凡林才缓缓起身,抱拳作揖道谢:“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吴某感激不尽。”执明孟韵两人呼啦啦地也站了起来,孟韵抬头瞧了眼严方跟严方,他两人正在悠闲地品茶,似乎毫不在意吴凡林的去留。
“前路艰险万分,望彼此珍重。”两天的相处,吴凡林似乎摸透了严方对一些琐事毫不在意的性子,因此他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忙着又说了句。
执明大手一挥,笑道:“吴兄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吴凡林抿嘴笑着点头,表示感谢。
执明挠挠头,瞧了眼依旧喝茶的严方,见严方双眼一直盯着桌上白玉茶壶神色泰然,便开口言道:“帮人帮到底,我们决定陪你一起闯天牢救你父亲。”
洛尘一听,眉毛一挑表示震惊,而严方抬眼瞧着执明。
“执明哥,我们什么时候……”
吴凡林摇摇头,笑着说:“我并非想救父亲,毕竟他犯得的是谋朝篡位的死罪,我只想在他生前尽孝。”
“哎?你?”孟韵疑惑地看向满眼真诚的吴凡林,“为什么……”
吴凡林没有回话,有些事情无法作比较,尤其是掺进去了感情。
‘这就是所谓的大情大义吧。’
严方放下茶杯,在执明的注视下站起身,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可还记得天牢在哪儿?”
严方的威慑力要比陈逸轩强很多,毕竟阎王掌管整个地府,权利自然也要比身为人君的陈逸轩大。吴凡林立即回答道:“记得。”
“走吧。”严方走向门口,推开门还不忘回头对他们说,“时间可是不会发愣的。”
洛尘缓缓站起身,盯着严方来不及深思便被
“好!来了!来了!”
执明拉着吴凡林往外走,“走吧,去见你父亲。”
严方听到这句话,微微一笑,莫不是要带夫人回家成亲?
晌午一过,陈逸轩用过膳,遣散了身边的人,自己来到天牢直奔吴浩而去。
陈逸轩看着跪在地上的门卫,正色道:“谁来过了?”
“回回陛下,没、没有人。”门卫战战兢兢地回答。
陈逸轩点点头,吩咐道:“下去吧。”
“是……”门卫爬起来,接着往外走,心里却犯嘀咕:“陛下跟晴妃娘娘还真是奇怪……明明很相爱的两个人,非要瞒着彼此来看这个罪臣!唉~猜不透,猜不透啊!”
石桌上的酒肉饭菜还冒着热气,一双竹筷规规矩矩地躺在饭碗之上,而吴浩躺在床上,闭眼假寐,琢磨着昨晚晴妃所说的话。
陈逸轩站在门口,看着吴浩,心里情绪复杂不堪,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吴凡林的父亲,尽管吴浩想杀自己。他踌躇片刻,走了进去,轻咳一声,算是唤醒了吴浩。
“最近过的还好吧?”陈逸轩轻声问候。
尽管声音很轻,但作为身经百战的将军吴浩听得见,但是他不想理会陈逸轩,于是在床上挪挪身子,重新闭上眼。
陈逸轩继续问:“你说明天他会来吗?”
整座天牢里,似乎只剩下了吴浩与陈逸轩。
房间里的火把因为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跳动的火苗映在陈逸轩的脸上,像极了一只只张牙舞爪的灵蛇,而吴浩蓦然睁开眼看着墙上陈逸轩的影子,若有所思。
“对于他来说……”陈铭轩突然笑道,“是父命重要,还是君命难为呢?”
“你休想打我儿的主意!”吴浩腾地一声坐起身奔到牢笼前,恶狠狠地瞪着陈铭轩,“你想逼死他吗?!”
陈逸轩看到他脸上的愤怒甚觉好笑,往后退了两步,正义凛然道:“想逼死他的是你!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做,密谋造反,你置吴家九族何在,置凡林何在!”
“这江山社稷本就属于我们吴家!”吴浩最嗤之以鼻的就是陈逸轩说这国家是他的,明明是掠夺来的,非要说归属于他,可笑至极。
“百年前是你们输了!”陈逸轩高声呵斥道,拱手向上一拜继续说:“先皇仁慈,给你们封赏土地,就连陈国一半的兵权都交于你手!可你呢!犹如饕餮不知足乐,竟妄想篡位谋害我等性命!”
吴浩抬头瞪了一眼陈逸轩没有说话,但心里早已是咬牙切齿。
“造成如今这番田地,你有何脸面拥有这河山!又如何保子民温饱?!”陈逸轩降下声音,用平静却力量十足的语气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哼,黄口小儿,目光短浅。”吴浩退到石桌前,往地上啐了口痰,狠狠地说:“陈国在你手里迟早要亡!”
陈逸轩丝毫不在意他说的话,盯着已经坐在凳子上的吴浩柔声劝解道:“只要你肯认错,朕完全可以赦免你的死罪。”
赦免两个字像缝补衣物的针一般刺进吴浩心里,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质问陈逸轩:“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何罪之有!”
“唉!”见他那般宁顽不化,陈逸轩叹了口气,背起手无奈地说:“那我只能对不起凡林了。”
“你想做什么?!”每当陈逸轩提到他的名字,吴浩总是情绪失控,因为他不清楚陈逸轩对吴凡林到底什么感情,似乎比兄弟还要在乎,他扔下饭碗,喊道:“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是我不准你打我儿子的主意!”
也许陈逸轩是想毁掉敌人的儿子。
陈逸轩没有回答,而是偏头看着面目憎恶的吴浩,眼神凌厉地问:“你的野心他知道吗?”
吴浩不说话,眼睛一直狠狠地瞪着他。
陈逸轩有些恼怒,咬牙切齿地要挟道:“回答朕!”
吴浩收回那吃人的眼神,拿起筷子夹了口菜,美味可口,当真都是佳肴。又多吃了几口,手背抹去嘴边的油渍,抬头从陈逸轩咧嘴一笑:“我劝你,可别小看了我们吴家子孙。”
“哼。”看来今日的对话是不能愉快的进行了,陈逸轩冷哼一声,转身往门口走去,‘冥顽不灵,死有余辜!’
吴浩边吃菜边冲他离去的背影嘲讽道:“慢走不送啊,陈国的君主。”
‘会是一场谎言吗,吴凡林?’陈逸轩回想起先前与吴凡林的点点滴滴,纯真美好,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天牢,‘告诉我,密谋造反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门卫抬头看是陈逸轩出来了,于是纷纷跪地扣头,嘴里一同喊着:“恭送陛下。”
自古忠孝两难全,陈逸轩在纠结小情与大爱之时,吴凡林也在为陈逸轩的命令与吴浩的生死犯愁,而晴妃这里来了鬼矢。
烛光摇曳,晴妃正对着手里前几日陈逸轩上次给他的和田玉唉声叹气,忽然门窗被风吹开,小彩赶紧跑上前去合上,回来时连打了三四个哈欠,让晴妃瞧了个一清二楚。
晴妃放下手里的和田玉抬头岁小彩说:“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可是陛下还没来,奴才……”
“怕是今晚不过来了,去睡吧。”晴妃苦涩一笑,起身往自己床上走,“走吧,我也要歇息了。”
“是!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