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与孟韵相视点头,各自握拳一同袭击红莲面门,红莲奔向两人,就在快要撞上拳头时候她向后弯腰借助冲力的惯性来到他们身后,右手一甩红色铁链便出现在她手中。
两人一看扑了空,连忙从各自身后抽出长剑,转身指向红莲。这时孟韵才发现自己与洛尘已经被怨灵蛇团团围住,被逼到了怡红阁一楼前厅中央。
“什么人胆敢在我怡红阁造次!”说话间,唐灵儿已经翩然落在了二楼扶梯上,眉毛一挑,目光凌厉地看着孟韵与洛尘,“呵,原来是你们!”
孟韵向前一步,伸手高喊道:“唐灵儿!把《阴阳镜》还给我!”
唐灵儿扑哧一声笑了,她玉手一挥便来到楼梯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人,理着自己头发不紧不慢地说:“红莲没有告诉你,进了这怡红阁的都要归怨灵蛇所属,别说东西……”说罢,唐灵儿身形一晃便来到孟韵身后,她嘴角微翘甚是得意地回头瞥了眼孟韵,“就连你们的命也归我所有!”
“孟韵!”洛尘惊呼一声,提剑向前却被红莲拦下,于是他放弃靠近孟韵,被迫与红莲交手。
孟韵猛地转过身,举剑将唐灵儿放出的怨灵蛇在空中砍成两半,有些恼火:“呸,蛇就是蛇,尽是些歪门邪道!看招!”
唐灵儿身子一侧,使得孟韵的剑刺偏,等孟韵反应过来,唐灵儿已经握住她手腕,用力一捏,孟韵疼得龇牙咧嘴,手中的剑被唐灵儿接住,随即指向孟韵。
“没了《阴阳镜》的你,与废人无异!”唐灵儿瞥了眼孟韵,转头对还在跟红莲交手的洛尘说,“喂,还要继续吗?你的女人已经是我的了。”
“你!”孟韵狠狠地瞪着唐灵儿,却奈何青铜剑已抵至自己颈间。
唐灵儿稍微发力,剑已经划破孟韵的皮肤,届时殷红的血液顺着孟韵的脖子淌了下去,洛尘连忙搡开红莲越到唐灵儿跟前:“别冲动!”
“哈哈哈……”唐灵儿大笑道:“你们人类永远是最脆弱的那一方。除了依附神,凭借他们的力量耀武扬威,你们自己能做些什么?与废物没什么两样吧?”
“你!”洛尘攥紧手中的长剑,却因为孟韵还在她手里不敢动手,而任由唐灵儿谩骂。
人总是这样,有了牵挂自己会不惧生死,却怕牵挂之人死去。
孟韵抿嘴不语,唐灵儿说的一点没错,在神妖魔三方面前,人类如同蚂蚁一样,他们动动手指就能碾死自己。孟韵看着洛尘满脸的担忧突然觉得好笑,原来自己是这么的脆弱不堪……
洛尘看到孟韵满脸的沮丧与无助,心里猛地生疼,这种表情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
“唐灵儿!把剑放下!”洛尘的高声呵斥将孟韵从深思中拉了回来,“我说把孟韵放了,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洛尘别做傻事!”
“啧啧啧,好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码。”唐灵儿瞥了眼洛尘,手里的剑往前一推,刺进了孟韵的颈间的肌肤,“可我,偏偏不爱看这个。”
孟韵吃痛地皱着眉,却又不想洛尘担心,于是转念对唐灵儿说:“杀了我?哈,你就不怕严方对你心生怨恨吗?!”
“严方怨恨我?哈哈哈哈哈哈!”唐灵儿大笑道,“他被唐三软禁在府里,怎么会知道是我杀了你们。真是好笑!”
孟韵轻笑道:“我跟洛尘先前被唐三囚禁在地牢里,现在不也出现在你面前了?”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唐灵儿话音刚落,唐三便急匆匆得闯进怡红阁,边走边说:“不好了!守护神不好了!严方他们不见了!”
红莲瞥了眼唐三,退到唐灵儿身边,低下头不言不语。
“废物!”唐灵儿低骂一声,抬头目光阴狠地对孟韵说,“呵,那么在严方来之前我先杀了你!”说罢,手里的剑抽离孟韵的脖子,准备用更大的力气刺下去的时候,却有一道黑影闪过将孟韵推到一边。洛尘赶忙扶住踉踉跄跄地孟韵,确定她没事之后看向黑影,原来是严方!
严方抬脚踢掉唐灵儿手中的剑,执明手疾眼快地抬手接住青铜剑并将它递给孟韵,开口问:“你们没事儿吧?”
孟韵捂着自己的脖子摇头示意,唐菲从怀来取出一瓶金疮药来到孟韵身边,与她相视点头,便开始为孟韵包扎伤口。
唐灵儿万万没想到严方来得这么快,一时间慌了神不知所措。红莲忙把她护在身后质问道:“严方你想怎么样?!”
“倘若事情会按我想的来进行,也许就不会生出那么多的事端了。”严方无关痛痒地说了句,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愣,他继续说,“红莲姑娘,我们来就只有一个目的!”
众人一同望向严方,脑海生出四个字:‘斩妖除魔……’
“把《阴阳镜》还给我们!”
孟韵猛地抬头看着严方,只见他脸上神色坚毅,正色地说出“交出《阴阳镜》”,让她心里一颤,之前迂腐的严方满口仁义道德斩妖除魔,如今……
“严方!”唐灵儿突然大喊一声,她推开身前的红莲,情绪有些崩溃地冲严方道,“《阴阳镜》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身外之物自然是不重要的。但在严方心里……”严方背手扫视了孟韵、执明等人,眼里多了一些柔情的色彩,“有些人才重要!先前的一些事情、一些恩怨皆因我而起,趁着大家都在,请唐灵儿姑娘放过在下,并将《阴阳镜》还给孟韵,待他日我们完成大道,严方再来送命,任由你处置!”
严方的振振有词让唐山肃然起敬,他握住唐菲的手,看向红眼着的唐灵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论你愿不愿意事情已经发生,你能做的只有把有意义的、值得铭记的事情铭记于心……
“哈哈哈……”就在众人沉默不语时,唐灵儿大笑道,“严方,你还在当我是傻子是吗?我问你,如果是你!你至亲至爱的人被人杀死,你会原谅罪魁祸首吗?”她眼如寒冰,盯着唐山,高声呵斥,“还有你,唐山!你是我怨灵蛇族的王,就为了一个女人,要抛弃你的子民于不顾吗?别忘了,唐菲也是帮凶!”
红莲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疯狂的唐灵儿,就算被严方跑去她都不曾有过这样,唐三见状往红莲身前走去,大手握住身后的那双因惶恐而颤抖的红莲的玉手。红莲抬头望着唐三的背影,脸颊微红,甜蜜地微笑着。
唐灵儿的话多多少少有些威慑到了唐山,他松开唐菲的手,低下头不想看任何人,只是紧攥双拳不知所云:“不……我……我……”
唐菲向前伸手想要重新握住他的手,却被唐山甩开,她有些担忧地望着唐山的背影,微微咬唇喊了声:“唐山。”
“你忘记你的母妃是如何死的了吗?”唐灵儿继续高声呵斥,眼里紫色的瞳仁闪着幽光,她在暗自施法,“你忘记跟你一般大的族人被人类如何斩杀的了吗?!唐山!你为何还不觉悟?!”
严方看到唐山面色开始有些狰狞,他握拳的双手开始颤抖着向上要去捂住自己的耳朵,赶紧上前抓住他的右手说:“别受她蛊惑,唐山!”
“我……”唐山先是迷茫地看了眼严方,接着在他脑海里出现了怨灵蛇被灭族的情景,他奋力推开严方,扑向二楼楼梯,“呃啊……”
红莲赶紧给他让了地方,其他的怨灵蛇族包括蛇群将唐山围了起来,一致面朝打了个趔趄地严方吐着信子。
唐灵儿鼻子一挤,眼神变得阴狠,“唐山!你为何还不觉悟?!为何不觉悟!”
“啊啊啊!”唐山扬天长啸,他血液里怨灵蛇的力量开始爆发,将他的上衣崩坏,一条紫蛇出现在他的背后,他猛地睁开眼,深紫色的瞳仁里一片风起云涌。
“唐山!”唐菲惶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是山哥回来了吗?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吗?唐菲摇着头,眼里顿时含满泪水,“不要……唐山……不要……”
此时的唐山已经彻底被怨灵蛇怨恨的力量所控制,他站起身扫视整个怡红阁,从身后抽出一把大刀,指着严方等人,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害我族人者,杀无赦!”
“唐山!”唐菲想要靠近唐山却被孟韵拦了下来,她心疼地看着挥刀冲向严方的唐山,“为什么……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唐姑娘……”
唐山虽然被蒙蔽了心智,但身手跟功夫丝毫不含糊,严方没想到他会下手那么快,反应有些迟钝,在躲闪大刀时,被唐山一脚踹在了胸口上,硬是让把自己后退了好几步。
“严方!”
“唐山!”
唐山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冲严方勾唇阴狠一笑,“怨灵蛇,听我号令,屠杀整座唐门城,为我族报仇雪恨!”
“杀!杀!”
怡红院的姑娘们纷纷举刀,跑出门见到行人就开始斩杀。家家户户都把蛇当做朋友,刚睡醒的婴孩看着旁边的青蛇,他的一个笑颜还未完全展开,那青蛇就张开大嘴冲着孩童的脖子就咬了下去;老人刚放下碗筷,她身后的蛇女掏出大刀,刺穿了她的身体,蛇女抽出刀子舔舐着上面殷红的温血;正在给生病的小媳妇喂饭的男人眼神闪过一道幽光,接着他用手里的筷子刺穿了媳妇的喉咙……孩童死了、老人死了、枕边人也死了,桌子上、窗户上、床上、院子里、街道上,鲜血被挥洒着它独有的湿腥味儿,呼喊声、嚎叫声被喷血声掩埋。
怡红阁里的人类嫖客,有的被一刀致命,有的被怨灵蛇吸光鲜血,还有的七窍伴着鲜血爬出来一条条地小蛇,满楼的景象惨不忍睹。
心地善良的唐菲见此惨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怎么会变成这样?”
“唐山你快住手!”孟韵看到唐山招式越发狠辣,不由得为严方担心,“严方小心!”
唐三身为唐门的门主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走过去怒骂道:“唐灵儿你疯了吗?!”
“呵,唐三?”唐灵儿瞥了眼他没有理会,而是转头吩咐说,“红莲,把他给我杀了,没用的废物看着碍眼。”
“什么?”唐三倒不是在意唐灵儿说的废物,而是那个名字——红莲。
红莲神色复杂地扫了眼唐三,转头冲唐灵儿应声:“是。”
“唐灵儿,我要杀了你!”
唐三握拳奔向唐灵儿,却被红莲拦了下来。
“喂,三爷,您的对手可是我!”面对唐三狐疑的神色,红莲娇媚一笑,心中却是万般苦涩,其实这一切本不用发生的,可命运非要走一步棋,将你逼向深渊。红莲盯着唐三逐渐柔情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看来要让三爷失望。自古戏子最无情,而红莲也只不过是个卖身的。”
“红莲……”唐三很是诧异红莲对自己的定位,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嗯?”唐灵儿见她迟迟不肯下手,疑惑地喊了声她的名字,“红莲?”
红莲冲她点头示意,咬咬牙握拳打向唐三,“看招!”
“看你做的好事,唐灵儿!”孟韵甚觉愤怒,祭出青铜剑势要与 唐灵儿一决高下,“我要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呀啊!”
严方的法力只恢复了一半,根本无法与唐山相提并论,唐山的大刀竖着劈在严方头顶的长剑上,那力度让严方有些吃不消,这是执明举剑从一旁刺向唐山,使得唐山分散了注意力,执明偏头躲过大刀,翩翩然地落在严方身边。
“严方你没事吧?”
“没事。”严方冲执明轻轻点头。
孟韵用青铜剑在身边刻画了一带有灵力的网,并将网推向唐灵儿。
唐灵儿抬手祭出一道灵力将网击破,轻蔑地笑着说:“哼,雕虫小技而已,也想伤我?”
“韵儿!”洛尘砍断最后一条蛇的头,救下一个男人,边跑过来帮助孟韵。两人相视点头,各自紧握长剑奔向唐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