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天上还是人间、不论是贵族还是贫民,关押犯人的地方向来都是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甚至有些惨无人寰的。
陈国的天牢里,唯一的光源是别在走廊墙上的火把,而牢房里面,冰冷的墙壁渗着寒珠,几只老鼠叫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这时候刚踏进天牢的晴妃看到牢里的环境,有些厌恶地快走几步,跟在她身后的侍女小彩快步跟上去。
在这阴暗潮湿的天牢里,有一间牢房是不同寻常的,与其说是间牢房不如说它是一座寝室更贴切,那里面温暖舒适,高床暖被,里面的犯人也是被锦衣玉食的伺候着。
没多久,晴妃跟小彩来到这个牢房的门口,着兵服的侍卫见到她们立即下跪,低头毕恭毕敬地说:“奴才见过晴妃娘娘。”
晴妃瞥了眼那人,轻声说:“起身吧。”
“多谢娘娘。”门卫道完谢起身,低头站在一旁,这期间他又偷偷的看了眼晴妃,真不愧是陛下的女人,肤白貌美气质高雅,明目皓齿红唇。
小彩得到晴妃的指示,从怀里取出一包碎银走到门卫身边,偷偷塞进他手里,笑道:“给,咱们外面说话去。”
“是,奴才谢过娘娘。”门卫小心翼翼地收起银子,低头向晴妃道谢,跟着小彩离开,期间还不忘回头瞧了一眼晴妃美妙的倩影。
门推开之后,里面是个大牢笼,晴妃站在牢笼外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瘫坐在床上的吴浩,没有说话。她在审视吴昊,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如今被困在空无一人的密闭空间是何等的煎熬,哼,伤害陛下的人统统都得死。
许久,吴浩才缓缓起身坐在床边,转头看着晴妃吹胡子瞪眼地没好气地说:“又是你,你来做什么?还是陈逸轩那厮又要做什么!”
“陛下对你们吴家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晴妃自然是没有被吴浩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给唬住,相反她浅浅一笑手指向四周,嘴里不忘啧啧称羡道,“瞧瞧这环境,瞧瞧这食宿。与王侯将相的待遇并无差别啊!”
这话听到吴浩耳中颇有嘲讽的韵味,他暗下神色别过头,没好气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向吴将军取取经,如何教育子嗣讨陛下喜欢。”晴妃云淡风轻地讲,“女人嘛,无非只有这个愿望。尤其是在这深宫六院,一个妃子不可能永远独占陛下恩宠,只能靠子嗣夺得皇恩了呀。”
“你现在不就甚得他欢心吗?”吴浩眉毛一挑,嘲讽道,“怎么,你还想做皇后?”果然是麻雀飞上枝头,妄想做凤凰啊。
但见晴妃嗤之一笑,“那个位置我最为不屑。”晴妃的身子慢慢靠近牢笼,眼里的神色逐渐阴狠,她双手抓着围成牢笼的铁柱,脸色铁青,字字珠玑地说,“我要取代的是你儿子——吴凡林在陛下心里的位置!哼!”
突然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吴浩身子一僵,那是吴家最后的希望。他偏头看着面目开始狰狞的晴妃,这个女人在嫉妒!她一定是在嫉妒!这一幕让吴昊仿佛看到了当年恳请自己把儿子留在国都的陈逸轩,他痛快地大笑几声,说:“哼,这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你也知道我儿与他情同手足,是外人所不能比的。”
被吴浩这样一说,晴妃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收回双手站直身子,撩起自己耳边碎发,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面朝门口,姣好的面容上勾起一抹微笑,她掷地有声地说:“呵呵,得了吧,三天过后之前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什么吴将军、什么吴凡林就统统不在了。”
“你、你什么意思?”吴昊心头一震,脸上赫然
“吴将军,好好享受自己接下来日子吧。”晴妃头转向一侧,眼睛的余角恰好瞥见站起身的吴浩,勾唇得意一笑,款步走出牢房。
“你什么意思!”吴浩看到晴妃决然离去的背影,有一种叫做无助的感觉爬上心头,他跑到铁柱前高喊,“宋晴!你给我回来!你要对我儿做什么!”吴浩从来没想现在这样,希望晴妃站在自己面前多说几句,“宋晴你回来!你们想对我儿做什么!你要敢动我儿,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们!宋晴!”
吴浩的吼叫声还在晴妃耳边回荡,她面无表情地走在通往出口的路上,心里做着打算,倘若吴凡林真的会出现,三人见面会是什么样子呢?自己是走还是留呢?
陈逸轩一直以来将自己认作是吴凡林的替代品,自己深爱着他所以也心甘情愿去做替代品,可是这样委曲求全的爱情是自己想要的吗?
出了天牢,晴妃脑子一片混乱,她险些撞到墙上,幸亏小彩在一旁提醒这才没有出丑。晴妃有些后悔来天牢,这般想来明明是去看热闹,到最后反而让自己除了丑。晴妃叹了口气,问道:“你说这世上,哪种女人最悲哀啊?”
“回娘娘,奴婢先前听伺候皇后娘娘的嬷嬷说,皇后日日夜夜的盼着陛下,奴婢想这应该就是最悲哀的女人吧。”小彩小声回答说。
晴妃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苦笑道:“爱上一个人不该爱的人,等一个遥遥无期的结果,守一颗空洞的心脏,罢了,回去吧。约莫着陛下也该下朝了。”
小彩不明白晴妃为何露出伤感的神色,明明陛下最宠爱她,夜里凉陛下命她将火盆带进寝宫只为了给晴妃暖身子,还在宫殿前种满晴妃喜欢的花卉,难道这些事情晴妃都看不出陛下对她的感情吗?还是说晴妃心里的那个人不是陛下?想到这儿小彩身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晴妃瞪了她一眼,说道:“本宫的事情你要再敢胡乱猜测,小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是!”
晴妃收起自己的怒气,和颜悦色地说:“以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该想的想,不该想的别想。免得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