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只剩下空自己打理一切,突然天帝差白鹤前来送信——前往地府要事相商。
地府的状况比先前好多了,幽暗的天空里投射进几缕白光,天帝坐在案板上晃着双腿看向白光的原点。空匆匆赶来,慌不择乱地开口道:“天帝!发生什么事情了?”
天帝颔首将视线投向空,面无表情地问:“永安镇被屠村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空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可知何人所为?”天帝从案板上跳下来,身姿轻盈的如同白鹤的轻羽,也许只有在空面前她才过的随性些,毕竟身为女娲后人的她不老不死,死与活毫无意义,所以她的一切可以定义为过日子。
“查到魔王仲恺线索就断了。”空有些惭愧地捂住脸说完之后放下双手,试探性地问天帝,“仲恺他没有死?”
“唉。”天帝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抬头望天轻叹,“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空不明白什么意思,轻声问了句:“天帝?”
天帝回头看着空,嘱托道:“照看好地府,我去去就回。”
“您小心些……”
“唉!魔界蠢蠢欲动,是时候去会会他了,啊……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千年了……”天帝翩然而去。
想当年,天帝化名嫡洛在永安镇修行结识了来人界历练的魔王仲恺,两人结伴同行在绥宁镇种下古桃树造福一方百姓……
弥天魔洞。
天帝在洞口踌躇不前,尽管已经将之前生有情愫的记忆抽出摧毁了但那颗曾经盛有仲恺的心还是有些悸动,忍不住在想:‘他会不会变了模样……他野心是否仍在……他……’
正想着,脚下不自觉地往洞里走去,看到八卦阵里锁着一团黑雾,天帝站在距离八卦阵五米之外的地方,沉下心绪冲那黑雾缓缓开口道:“仲恺……”
黑雾在半空中跳动,丝毫不理会天帝。
天帝也不生气,自顾地在一旁石凳上坐下,好整以暇道:“仲恺,千年老友前来探望,还不现身?莫不是惧怕?”
激将法果然对仲恺起了作用,黑雾散尽被缚的仲恺站在八卦阵中央,他缓缓睁开双眼,黑雾从瞳孔里飘出来,仲恺舒展筋骨之后,看向天帝,眉头拧成一团,声音不悦道:“天帝,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是洞府不欢迎我……”天帝起身嘴角微翘,却没有丝毫嘲笑仲恺的意思,她声音清脆反问道,“还是你这主人不欢迎我啊?”
主人这一词汇刺痛了仲恺的耳膜,堂堂魔族之王竟沦为小洞府的主人,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仲恺顿生怒火,有些气急败坏却又不想被天帝看笑话,只好吹胡子瞪眼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咬牙切齿道:“嫡洛,你别欺人太甚!”
天帝轻叹一声,别有深意地瞧了眼仲恺,收起微笑问道:“过去这么久了,你的仇恨还没消散吗?”
“试问……”仲恺嗤之以鼻,坚毅的脸上充满不甘与怨恨,“若顷刻之间,我把你从天堂拽进地狱,你会不恨我?”
这种事情不论发生在谁身上,他都会满腹委屈充满抱怨,更何况是曾经那么深爱嫡洛的仲恺……
天帝盯着仲恺的双眼,冷若冰霜且轻易地说了句:“若我是魔,霍乱人间,必自行结果了自己,哪会将机会留给他人。”天帝也是一身傲骨,只可惜天道轮回并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因为从来没有一位女娲后人做过与命运抗争的事情,孑然自傲的嫡洛也不敢。
“你!”仲恺紧攥双拳,恶狠狠地瞪着云淡风轻地天帝,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嫡洛,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那时的你不止是囚禁这么简单了!”
天帝不为所动,用一种看穿人心的目光盯着仲恺,继续说:“一千多年了,你还是不能放下仇恨、释怀野心吗?”
仲恺不屑地看了一眼天帝,轻哼一声没有言语,但心里万千滋味涌上心头。
天帝慢慢走近八卦阵,双手不断上升,手心里泛起白色法力,朱唇微翘,轻叹一声:“仲恺啊……”
“别喊我的名字,我觉得恶心!”仲恺别过头不愿看天帝一眼,倘若情爱那缕魂魄没有逃走,现在两人再见面,怕是早已拥她入怀了。
这样讲来严方还是挺可怜的,如果哪天仲恺对嫡洛旧情复燃,他怕是要完全消失了。
天帝加重手里的法力,一掌倾注进八卦阵眼,嘴里不停念道:“如果你要一直堕落再次卷起战争,我还是会……”
“会怎么样?”仲恺眼神凌厉与天帝相视,看到她眼里平静如水的神色,耻笑道,“好个无欲无求心怀天下的天帝,若我卷土重来,你还要杀我是吗?嫡洛……你以为当初你是如何赢得了我魔族!还不是我那该死的倾慕之心!”
“仲恺,过去的事没有人可以定义对错!”天帝声色突然飙升,“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深感歉意,事到如今,我要为天下苍生负起责任。”
“呵!为天下苍生负责?”仲恺抬眼嘲弄一笑,说的那样大义凛然也不过是为了维护女娲一族的清誉,“能够将自己的私欲讲得这般冠冕堂皇,之前是我小看你了,嫡洛。”
“仲恺,永安镇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
仲恺说:“你说是那便是,不是就不是。反正对错、善恶从来都是你来定义的。”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插入天帝平静如水的心境,一时间忘记了反驳,久久望着仲恺,眼神峟狐疑逐渐变为释然。
“好吧……”天帝收回视线,背手往洞口走去,“我相信你……没有做……”
听到最后一句,仲恺猛地抬头望去那时天帝早已消失不见。
相信是个非常有力量、撩人的词汇,对曾经相爱的两个人来说犹是。
陈国国都•御书房
陈逸轩坐在龙椅上,晴妃站在一旁,吴凡林跪在中央,孟韵四人杵在门口瞧着。半晌没有人说话,严方这才向前迈出一步,双手作揖拜问道:“陛下日理万机,眼下还有要事处理,我们四个路人也不便打扰,就此告别还望陛下恩准。”
孟韵、洛尘、执明三人会意纷纷向前作揖道别,“望陛下恩准。”
吴凡林转头看向他们四人,眨眼面露不解。
“你们捉拿吴凡林有功不要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