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空翘首望,江河湖海两相宜。洞庭胡萧歌悦耳,府中堂里一少年。梅雨时节恰相逢,与尔同游沐春风。——《阎王》
孟婆翻阅《阴阳镜》的时候,无意间翻阅到一段关于冥都的记录,大抵是这样写的:‘始伊,帝欲立冥,遣阎王入人界操办。世有三儿,竹马青梅心玲珑,遂设七关八难为帝选王。岂料六欲七情姻缘错,一儿命丧南山,二儿毁红线于月祠,三儿取自身祭天……’
前几日冥王突然造访,让孟婆心绪有些凌乱,不过好在这几天没什么事情,倒让她忘了那时的不悦与萌生的奇怪感觉。
孟婆望着夕阳下奈何桥上走过的最后一个亡灵,收起木桶,怔怔地站在忘情川边不知所思,突然川水涟漪四起,一团黑雾划过水面,直击孟婆而去,只见孟婆身形一晃,翩然落在黑雾后方,青铜剑直指黑雾,高声呵斥道:“来着何人,报上名来!”
“哈哈哈,孟婆果然好身手!”黑雾散尽,一黑袍俊俏男郎拨开剑刃,冲孟婆勾唇一笑,像多年好友一般问道,“多年不见,近来可好啊?”
“阎王……”孟婆猛地收回长剑,面若冰霜地盯着阎王,走向无名铺,回了句,“承蒙挂念,孟婆很好。”
阎王没有说话,跟在孟婆身后,随在她左右。
最后孟婆有些无奈,开口问道:“你到此,有何事?”
阎王盯着一旁开得正茂的黄泉花,没有回答孟婆的话,而是笑眯眯地埋怨她,说:“怎么说你我也是旧识,你这样冷冰冰地,真让我点心寒。一点也不可爱。”
“你可不是爱叙旧的人。”孟婆翘腿坐在长凳上,眉眼扫了扫一旁的阎王,盯着不远处即将落幕的太阳,开口说,“你是为了前几日冥王的事情而来吧?他来讨要孟婆汤我没给。所以现在我再重申一遍,踏过奈何桥之后的事情与我无关。”
阎王叹了口气,捻起孟婆的长发,轻声说:“他醒过来了。”
他……醒了?他是谁?我认识吗?孟婆抬头盯着阎王,眼中闪过一阵阴狠的神色,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比冥王还要讨厌。”
阎王摇摇头,说了句:“你果真是忘记了。”
“既然忘了,那就别让我去想起。”孟婆眼里闪过杀气,厉声道,“你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立下各种规矩,强迫别人去执行……罢了,多说无益,你赶紧走吧。”
阎王注视着孟婆,松开她的头发,俯身亲吻了孟婆的额头,随后化作黑雾消失不见。
孟婆没有理会,轻轻闭上眼睛,周身开始散发灵力,四周的黄泉花不断汲取着孟婆的灵力,开得愈发美艳,此时明月以当空,忘情川水泛着银光,映在奈何桥上。
其实阎王并没有离开,而是悬在半空,欣赏这美景,嘲弄一笑:‘命运不过如此,越拼命去争夺,越是离它越远,与其反抗倒不如顺势服从,于人于己,皆是修为,孟婆,我还是喜欢你最初的样子……’
……
晨阳初生,黄泉花散发着香气,覆盖了整个忘情川,孟婆衣袂飘然地在铺前背手而立,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个喝掉孟婆汤前往轮回的亡灵,昨天的事情如同未曾发生过一样。
世有三儿,竹马青梅心玲珑,遂设七关八难为帝选王。岂料六欲七情姻缘错,一儿命丧南山,二儿毁红线于月祠,三儿取自身祭天。冥立,一儿怀二之魂封于冥王,二儿拥一之魄囚于冥牢,昏迷不醒。三守于黄泉,派送亡魂,记忆不复……
“但是,过去……记忆真的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