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一身冷汗的小灯笼半天才缓过劲来,边丝丝的倒吸气边感激的冲那宫女笑:“谢谢姐姐……”
“呵呵,嘴可真甜,人长的更是可人。”
一句话说的小灯笼也不好意思了,“哪有姐姐好看……”
逗得宫女反而呵呵直乐,“别一口一个姐姐,我可担不起,就叫我含笑好了。”
小灯笼一听她的名字就笑了,“含笑,真好听……”
含笑手脚利索的打开食盒,将饭菜摆开在床头大柜子上,余光扫见小灯笼眼里隐隐的羡慕和落寞,“怎么了?”
“我没有名字,我叫小灯笼…这个是从小大家都这么叫了。”
小灯笼手指还没痊愈,接过对方送过来的勺子,有些笨拙的拿着。
含笑其实心里好奇极了,这个丫头哪冒出来的,竟然让她来送饭,更是让人惊奇的是,这个人也不问她是谁,奉谁的命来给她送饭的,如今还说连个名字都没有。
若不是,早上得了命令不许多嘴,她真想弄清楚这个人什么底细。
“呵呵,来,我帮你。”含笑只能傻笑几声掩饰,帮她端起汤。
“谢谢含笑姐姐!”小灯笼也饿极了,顾不得含笑是怎么冒出来的,也没想过这饭菜能不能吃的问题。
若是有人要害她,她现在也是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小灯笼倒是吃的开心,含笑心里却像是有只猫在抓一样,忍得她好辛苦。
另一个忍得好辛苦的便是地上的狗了。
因为顾及着伤口,小灯笼动作慢,看起来倒像是受过教养的闺秀,秀气温婉。
说这好奇心害死人吧,还真不假,含笑百般忍耐终是没忍住,轻咳几声,试着问:“你是怎么来的这儿?”
小灯笼放下勺子,眨巴眨巴眼睛,反而:“这儿是哪?”
含笑被对方那饱含期待的眼光堵得哑了口。
“咳咳,这是威风库。”含笑想了想,拐了个弯问,“你见过威风的主人吧?”
小灯笼恍然,侧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殷切的看着她的威风,不由得悚然,威风库啊!
这是要拿她喂狗?
所以威风才会那样急切的扑向自己,若不是因为上不了床,自己是不是早就被吃了?
越想越觉得是,莲月说有些人喜欢把猪养膘了再杀,想来那个人是管着威风库的,想把自己养肥了喂狗。
含笑有些傻了眼,这一句话的功夫,怎么像是要死了一样哭丧着脸啊。
“哎呀,你别这样啊……我不问了行了吧。”
含笑有些头疼的收拾东西,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莫不要得罪了她才好,这主子爷给她派的什么任务啊。
小灯笼那叫一个憋屈啊,连哭都不让啊!
“你们……打算养我几日啊?”
也不知道能不能等伤养好了,蓦然一想,养好了也是喂狗,更是悲伤欲绝。
“这个……”含笑为难了,主子爷也没交代啊。
见对方那般说不出口的样子,小灯笼想着估计也就是这两天了。
“咳咳,我先走了,你的问题我会转达的。”
含笑满心欢喜的来,身负重任的离开。
徒然让小灯笼白白心伤一回,跟恹恹的威风一同在威风库躺尸了两日。
咳咳,可能觉得小灯笼挨打了好的有点快,应该躺几天,但是十一想说,这个皇上拿出来的药膏那效果是毋庸置疑的哈……再说,她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自愈能力强啊!
第十九章求生本能
第三日,小灯笼逃了。
她躺了两天,想的不多,但绝不少,等死还不如拼一拼,这也算是一种求生本能。
于是,就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偷跑出了威风库。
过程很顺利,她的准备工作也是做得很细致的,首先,弄一套不起眼的合适宫女服,这个不难,在含笑第二次来送饭,她就央求对方给她送一套衣服,含笑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其次,时不时的在殿内溜达,虽然不敢直接出去,但是,那双眼睛可不闲着,还竖着耳朵听动静,最后,得出的答案是,她是在内殿,外面应该就是上次与狗争夺的外殿,那群狗也时不时的叫几声,每每这时,她都渗得慌。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周围没有人,想来也是因为有群狗在,凉她也不敢跑。
而真正棘手的是把威风弄走,她苦苦的思索了很久,不敢打,打不到,赶不跑,跑不远……种种情况让她颓然无策。
然而,上天也有偏向她的时候,比如,威风被含笑带去见主人了。
小灯笼喜不自禁,对于那个威风的主人,真是感激至极。
于是,她顺着上次来的路,找回去了莲都宫。
若说之前她的出现,让心慬觉得惊喜,那么,这次,她的出现,让莲都宫后厨工作的那群人惊吓了。
“你……你怎么回来的?”福子端着刷锅水忘了动作。
院子里的柯管事一口茶水喷得老远。
还有个打扫院子的宫女握着扫帚张大嘴望着她。
小灯笼有些局促的笑道:“我自己跑回来的。”
然后视线扫了扫,才有些着急的问:“冬菜呢?她怎么样了?”
众人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这年头怪事也不少,这死而复生的还真没有。
倒是福子最先沉了脸,刷的一声把水倒出去,临了狠狠的瞪小灯笼一眼。
小灯笼不解,刚才看见自己的时候明明有些惊喜的啊。
“冬菜在西屋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福子这人,熟悉了她才知道往往越是恨你的表情,其实就是她在意你了。
小灯笼看着柯管事的面露祈求之色,眼底满是急切,冬菜救她的时候,她也是有感觉的。
柯管事虽是点了头,脸色却慢慢的变得难看。
小灯笼拔腿就往西屋里去,推开门就被屋里的一股腐烂的怪味冲的目眩头晕。
她一眼就看见了那躺在床板上一动不动的冬菜,眼泪瞬间就盈眶而出。
“咳咳,我还没死呢!哭啥……”一阵咳嗽断断续续,冬菜扭过脸来冲她笑,脸色却白的像纸。
小灯笼急步走近,那入目的腿根本就不成样子了。
“冬菜……”无语凝噎,小灯笼说不出话来,这个人明明与自己毫无瓜葛,竟然能舍命相救。
冬菜只是忍着痛笑,看她的眼神那般温柔,却不像是看她。
“没事,横竖就是截了这腿罢了。”冬菜语气还算平静,听不出刚刚经历了一番垂死挣扎才决定截腿保命。
小灯笼倏然瞪大了眼,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都怪我……都是我害的……”
冬菜呆了一呆,安抚道:“不关你的事,福子去求了她的一位旧识,竟然让太医苑的人帮我看了看腿,只可惜,太晚了,要是早半个月就好了……”
说完,她那双干涩的眼角也淌下两行泪。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截不截都已经晚了。
小灯笼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抹了抹脸,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干净帕子,这是她在威风库收敛的财物之一,既然是逃,当然顺些东西逃,呆了两天也不是白呆的。
她神情专注的给冬菜细细的擦脸,勉强才挤出一丝笑:“以后,我照顾你。”
声音轻细,却格外沉重。
听得冬菜嚎啕大哭,忍了几天的痛苦一下子全部宣泄而出。
屋里一番动静,不大不小,院子里的都听得真切。
柯管事弃了茶,在院中踱起步来。
忙活了一大早的福子,手里端着一黑乎乎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的药汁,僵立在厨房门口。
“你去求的是陈全?”柯管事蓦然出声,看向她的眼神隐隐透着火光。
福子手一抖,差点洒了手里得药。
“我就说怎么请得动太医苑的人来呢……呵,倒是长进了啊。”
那话里暗含的嘲讽像一把刀直戳进人心窝,福子立刻白了脸,除了死死的咬着下唇竟无言以对。
这模样更是刺激的柯管事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气急:“你是不要命了不要搭上别人!”
“你……”福子顿时瞠目欲裂,“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咳咳……咳咳……”
屋内的哭声渐歇的冬菜突然撕心裂肺般咳嗽起来,吓得给她擦身子的小灯笼瞬间回神,柯管事与福子的对话她也听见了,还没等她回过味来,就被打断了。
十一:其实,小灯笼与其说是逃出来,不如说是被逃出来,年少不懂事啊不懂事……
第二十章谋钱救命
福子端着药进来,面色已看不出什么异样。
三人皆是缄口不语。
“想吃什么趁早说吧。”
福子接过被冬菜一咕噜喝光药的碗,难得温声开口。
“没什么想吃的……”冬菜说完就闭上了眼,脑海蓦然浮现那遗忘已久的一碟酥饼,禁不住哑了声,“还记得那次吃的酥饼么……”
福子霎时晃了晃身子,转身夺门出去。
小灯笼分明看见对方红了眼,禁不住愣了。
待她出门时,已经临近午时了,她在厨房寻得福子的身影,踌躇着上前,“福子姑姑,冬菜的腿……”
福子半响没有搭理她,手里忙活个不停,小灯笼没法子,乖乖的坐在灶前小木墩上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