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旋律温暖的让人想哭,而我也的确哭了,只是泪往心里流,谁也看不见而已。”——习暮
习暮转身就想离开了,既然人家不愿意,他自然不会强求人,才刚刚迈了一步,旁边传来轻轻的询问声:“刚才你听见的那首曲子,是我新作的……”
似乎思虑着怎么说,陆襄回过头朝着他的方向,带着一丝罕见的怪异的表情,习暮等着他的下文,本来有些失意的,毕竟被人拒绝了,而他又是善于掩藏的人,言行之间是看不出什么不同。
陆襄沉默了几秒钟就再度开口,“这首曲子一直没有想到怎么合适的名字,而,刚刚你来的时候,我平静的心突然一动,你没有像一般人听我弹琴一样,有丝毫的赞叹,或是惊讶的情绪,而是沉浸在旋律中,那必是懂我的曲子……”一语未完,习暮却明白了,紧紧的抿着唇,仿若想笑,眼睛却再次湿润了。
这么多年,只有想起父母,他才会像个刚成年的孩子,情绪失控,酸涩来的太突然,让他自己也措手不及,他今年才十八岁,而又有几个人知道这样的他?
“若是,可以……”习暮声音涩然不已,鼻翼微动,“就命名为思恋你的爱吧……”
说话,再也不停留,就离开了。
陆襄轻轻的念着:“思恋你的爱……思恋么……”
脸上也慢慢露出些许伤感了,谁的心中都有不能示人的伤,他也一样,只不过,有些是轻,有的却是重……
才踏出教室,习暮就靠在墙壁上抬头闭目,紧攥着双手,那旋律是那么的温暖,飘飘荡荡的一阵阵的撞击着他的心底最深处,就如暖阳融合坚冰,他缴械投降的那么彻底……
初一听的时候就陷入了心灵深处的记忆里,不可自拔的贪恋着那想象的美好,更多的是思念,思念父母的爱,他们的爱太过美好,是他最美好的记忆,和拥有过的最宝贵的东西,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就说出那样的名字:思恋你的爱
不知道这首歌面世后,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字其实无关现在市面上的爱情主打曲的蕴意,那所谓的爱,不仅是爱而已……
陆襄也没有想到的是,这首曲子会那么红,他作为庄塔文化传媒的金牌作曲人,自然有些红透一时的曲子,然则,这首却是意外,不仅是红,而是轰动了。
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他不知道,习暮更是没有想过。
……
当习暮魂不守舍的回荡到寝室,本来是有课的,可是,他已然没有心情去上了,躺在床上昏昏然的毫无思绪,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音乐剧系的课程不重却也绝不少,除了主导韩倾末的课,其他的都比较松散,爱上就上,不来也不勉强,当然这是大家心里默认的,表面上还是要应付教务处的监察,时不时的也要点点名,抽查一下人数的。
上有对策,下有政策。
替人答道,签名,提交作业等等,数不胜数。
只要任课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尤其是这还是新开学,教务处忙着呢,哪有空来管音乐剧系某班有没有那么多人上课……
这样的现实,造就了逃课大军屡屡大胜的捷况。
习暮自然是精通此道的,一个星期足够他扑捉一切有利信息,化为己用。
天色渐晚,阳光显柔。
习暮是被惊醒的,一阵动静在耳边,他以为华洛又在搞鬼,瞬间怒起,翻身而起,却吓了别人一跳。
这别人不是他人,而是杜定风,站在习暮床前试图着叫醒他的杜定风倒吸一口气,捂着胸口,喘气,“呀,你吓我一跳,我叫了半天你也不醒,却突然翻身起来……”
习暮一下子就泄了气,再次倒回去,有气无力的问:“怎么了?”
杜定风张了张口,定了定神才有些局促的回答:“没,没什么……就是,你,找到了曲子了没?”
习暮还有些困,含含糊糊的反问:“怎么?难道你找到了?”
“嗯……我手头有一个……不知道可不可以……”
杜定风搓了搓手,有些期待,有些紧张。
良久的沉默,杜定风忍不住咳了几声。
终于,习暮彻底的清醒了,眯着眼看他,像是琢磨一件东西值多少钱一样,而后在杜定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起身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错,小子有前途!”
那是杜定风第一次见习暮笑,竟然裂开了嘴,露出的笑容,十分的孩子气。
等他想要细细看时,就消失不见了。
也是这一天开始,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杜定风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习暮,没有缘由的,绝对的信任,两个人的关系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至于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跟着习暮闯,他每每都是回一句:因为值得。
是的,值得,有些人值得付出全部去追随,值得用心去对待。
朋友,他们是真正的朋友,兄弟,无关其他,只是男人之间的情谊。
习暮不怎么懂作曲,关于杜定风的曲子,他没有看就给与认可,让杜定风感动不已,毕竟他不是陆襄那样的天才音乐人,备受关注的名人,所以被人认可,是他对音乐付出的最大怀抱,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知道他对音乐的喜爱,更无人关注他会作曲写词……
习暮没有问他任何有关的问题,或许是觉得没有必要,又或许是另一种宽慰。
杜定风当然是往好处想,自己的过往实在不值得向外人诉说,而他又不善于撒谎编造,如此,没有追问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当杜定风高兴的向习暮介绍曲子的时候,又有一个人闯进寝室。
“组长,好消息啊,好消息……”
大嗓门隔着墙都能听见,习暮无奈的绕了绕耳朵,沉默的看着朝他而来的人。
“李恒仁?什么消息啊,你笑成这样……”杜定风耐不住了。
“嘿嘿,刚才我们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哈哈……”李恒仁边说边乐了,看来是极为兴奋了。
“真的?!”杜定风也激动了,跳起来,就是大笑,“太好了……”
习暮没有那么激动,倒是好笑的看着他们两那傻乐的样子,无声的叹息,他似乎已经不会那样开怀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