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天才,至少我相信的,这个人也是。”——习暮
初见陆襄,习暮是被震惊了的。
陆襄比他大一级,音乐系的系草,不仅是因为他外表极为出众,更因为他的音乐才能,无人能及,当初在大一时真是风靡一时,全校少女为之倾倒也不夸张。
因为一夜失眠的原因,习暮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来到了音乐系的教学楼,他似无意的四处溜达了一圈,慢慢的踱步进去了,不外乎是一些贴着音乐系系标的海报,还有一些小标语之类的,这个教学楼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从一楼到四楼,零零散散的会遇上些人,但是大家都没有在意。
就算有些惊艳的,有些讶然的都不会贸然表示什么,习暮这个人的外表也是亮眼的,尤其是他沉默不语的时候,那一个简单的挑眉,漂亮眼眸忽闪间能让人为之呼吸一滞。
习暮也没有在意,他心里想着要是等会找到了那个人,要怎么样才能让对方也为自己写一首曲子,本来也不想这样贸然的寻人,可是,如今时间不等人,他也没办法顾及那么多了。
就在这样的念头沉浮间,他听见一丝悦耳的钢琴声飘来。
脚步转的比他的思维更快,不过几步就来到了一扇门前,未曾关紧的门隙清晰的透着一阵阵钢琴曲。
轻轻的打开门,习暮看见的便是,一个少年穿着优雅的白色西服,做在钢琴曲弹奏,那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那么柔和,温柔的不可思议,这样一个温和的少年。
长长的一段低音,渐渐停歇下来。
习暮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听入迷了,而且,那是一首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最主要的是他能懂那种感觉,仿佛熨帖着人的心灵的暖意,从他的指尖散发出来,让习暮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那是熟悉的记忆深处的温暖,就像妈妈的笑容,美好的不可思议。
弹奏的人微微顿顿手,就侧了侧脸,准确的扑捉到习暮的位置,然后浅浅的笑了笑,彷如他看见的是多年的好友,习暮在瞬间的愕然之后,眼眸陇上一层雾气,慢慢的浸润着悲伤,他的音乐有感动人心的力量,然而这个人却,他若是没有看错,对方根本看不见他……
惊愕的像是看见怪物一般,习暮挪不动脚步,只能傻傻的看着对方,这就是传闻中的天才音乐人?这就是那个风靡一时的迷倒万千女生的陆襄?
亏他昨晚特地去打听了一番这个人,想要说服对方帮自己写一首曲子,这一瞬间,涌上心头的万千头绪,最深刻的却是悲哀,为这样一个人悲哀,上天这样对待他,让他无法视物,可是,他却用双手去表达美好……
似是有所感觉,陆襄转而便回转过去,手指灵活的挑起,又是一串音符,随之而来的是一首轻快的乡间小调,《清晨的风》这不算熟悉却绝对不陌生的音律,稍稍让习暮平息了繁杂的思绪,提步往教室内走去。
这是音乐系的钢琴室,也是陆襄最喜欢呆的地方,大家渐渐的默默的将这个地方化为陆襄的归属地,没有课的时候,绝对不去占用这个教室,为了什么,或许大家心里都明白,想要给这个人一个私人的空间,这也是另一种尊重,爱护。
习暮默默的走到钢琴架旁边,眼睛转向了窗外,本以为看见的会是一片空白,或是天空的蓝,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竟是彩色巨幅画,对面教学楼后墙不是白色粉墙,色彩鲜明的画面,那么生气勃发,让人心旷神怡……
转念就习暮就明白了,这一定是为了陆襄而特意弄的,想来陆襄受欢迎绝不是虚话。
“你是习暮?!”温如润玉的嗓音,将习暮拉回现实,惊讶还未晕开,就牵强的笑了起来。
“是,你竟是他的人……”
习暮昨晚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在网上查阅陆襄的资料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关键之处,而刚才陆襄一开口,倏然脑海一闪过那在陆襄相片左侧一栏填着一个名词“庄塔文化传媒金牌作曲人”。
习暮的语气有些几不可见的无奈,也有些欣喜。
陆襄闻言倒是笑意更深,“嗯,你想要我帮你写曲子?”
如此直接,还真让习暮没有预料到,下意识的点点头,立马又开口应了一声。
陆襄也出其不意的爽快,却不是点头,而是摇头。
“为什么?”几乎是脱口而出,习暮还以为他会看在周庄的面子上,答应他,没想到这个人拒绝的这般迅速,看来早就想好了的。
“呵呵,因为我答应了别人不能给你写曲子。”陆襄边说边摸索着起身,朝着习暮正对着的窗边靠近,动作很利落,必是做过很多遍。
就外表而言,根本看不出这个人的任何缺陷,若非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看着那没有神采的眼眸,还真的是难以想象。
两人并肩而立,没有丝毫疏离冷漠,习暮一贯的戒备早就在看见对方浅笑的时候消散的一干二净。
“陈鹭芸?”
陆襄笑而不语,心情像是格外的好,从他的脸上可以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习暮不知道他为何这般,考量着传闻的可信度。
自从陈鹭芸担任了A组的组长,开始策划音乐剧的表演的时候,就不时地有人报告她的最新动态,这个人就是高博识他们,利用了什么渠道,习暮不关心,只是在接收他的那所谓的敌情时,在心中思忖,比较知己知彼也是好的。
陈鹭芸凭借着与陆襄认识关系,求对方帮忙,消息一出来就震惊了一部分人,这两个人原来是旧识。
各种传闻,描绘着两人的最新动态,直到有一次无意撞见两个人一起走路的背影,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是旧识吧,已然熟络到陈鹭芸挽着陆襄走路的地步。
如今看来,也不尽然,陆襄目不能视物,当然要人带着走。
习暮叹了一口气,他的理由没办法反驳,那准备好的说辞被堵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