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银河下弦2025-06-12 09:134,608

我曾以为他会是我的救赎。

在新生典礼上,他那么热烈,那么义无反顾地向我表白,我天真地以为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顾念晚,我们分手吧,我不爱你了。”

真可笑,说不爱就不爱了,我终究成为了被抛弃的那一个。

“许温言,愿你前程似锦,平安喜乐,谢谢你曾经的喜欢,此后,我们应该没有可能再见了,也没有必要再见了。”

我不是你的洛希极限,地球是可以逃避木星的强大引力的。

只要你足够狠心决绝。

1.

今天是我的二十五岁生日

闺蜜沈瑜视频通话约我去一家餐厅,说是为我准备了一个惊喜。

当她将地址发来,我感到意外,问她能不能换一家餐厅。

她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我,样子神神秘秘的。

晚上八点,我如约来到了悦色餐厅,是意想不到的静谧。

来到京城打工那么多年,我从未踏足过这里,是因为听说过这里的消费有多昂贵。

我疑惑沈瑜的存款和工资并不多,为何会选择这样一家在京城数一数二的餐厅。

“晚晚。”

一道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向从餐厅里走出来的沈瑜。

她穿了一身黑色,吊带上衣,皮裙还有靴子,梳着利落的高马尾,皮肤白皙,露出两条纤细的长腿,黑发红唇,真的可以称作是美艳动人。

我们从大学开始就成为了闺蜜,到现在已经七年多了。

我们性格互补,她大方坦荡,遇到什么问题都会及时沟通,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而我,胆小怯懦,遇到问题就习惯性去逃避隐瞒。

这么多年来,幸而有她的陪伴,我才不至于孤单。

“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怎么不进去?”

“瑜儿,这餐厅不是消费很贵吗?怎么选了这家?”

沈瑜没回答,拉着我进了餐厅。

2.

餐厅的环境很优雅,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晕,柔和的小提琴曲充溢着整个餐厅,华美的欧式桌椅,精致的吧台,无不彰显着这个餐厅的奢华,唯一让我困惑的,是这样一档豪华餐厅,在这样一个需要用餐的时刻却不是高朋满座,反而空无一人。

“瑜儿,这餐厅怎么没有客人啊?你不会把这里包下来了吧?”

虽然我并不相信沈瑜会选择将餐厅包下来,只为给我过一个生日,但眼下我实在找不出一个理由来解释这样的场景。

“你先别着急,闭上眼睛,有一份大大的惊喜等着你。”

沈瑜牵着她一步步向餐厅深处走去,语气里带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雀跃。

“晚晚,你就站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好。”

我没多想答应了,有点忍不住去想沈瑜说的会是怎样的惊喜。

等了许久,周围没有一丝动静,我有点心慌,缺乏安全感,这种被蒙上眼睛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这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好像在缓缓向自己走过来。

“瑜儿,是你吗?”

感觉到身后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我闻到了那人身上带着的细微的乌木沉香。

“这味道,难不成是他,这么多年除了他,我再也未曾在其他人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好闻还让人心安,可怎么可能是他。”我不受控地去想,期盼却又觉得自己未免自恋了些。

我企图用手摘下眼罩,一探究竟,却不曾想,身后那人反握住我的手,让我没法继续。

“阿念。”

男人从背后慢慢包围住我,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仅仅两个字,一个称呼,如同抱住我的腰的手掌,温热,直抵我的心脏。

“许温言?你……你这样是做什么,我们这样不合适。”

我连忙抽手,慌乱地扯下眼罩,推开了他。

“许温言,你想干什么,你用什么办法忽悠的瑜儿,然后把我约出来戏弄我?”我无法平复自己此时的心情。

我想我应该是惊喜、雀跃、厌烦、悲愤。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自卑又敏感的矛盾体,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可那又能怎样呢。

“阿念,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许温言凭什么以为他想要我就可以要到手,不想要我了就可以当垃圾一样抛弃,这让我感觉自己是个笑话。

“许温言,你是在做梦吗?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你提的,并且,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当个陌生人就很好。”

说完,我没再敢看他,绕过他跑出了餐厅,我害怕再和他对视,自己就会溃不成军。

明明,我们曾经那么美好,可现在,回忆都只能被封存。

顾念晚,你还恨他吗?

3.

时间回到八年前,那时的我刚上大学。

步入校园,我的内心是欣喜的期待的,好像是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也庆幸自己能够摆脱一个酒鬼父亲。

自我出生起,家庭的生活原也是幸福的。

父母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便对母亲展开了追求。

母亲也被父亲的真诚给打动,再加上父亲自身条件在母亲的一众追求者里面也算是极好的,让人难以拒绝。

母亲也在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中爱上了他,二人在大学毕业之后就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父亲的前半生过得很顺遂,拥有好的相貌、高的薪水和一个漂亮老婆。父亲和母亲是很般配的。

后来,父亲的职位越做越高,工资也越拿越多,父亲觉得可以给我的母亲一个好的生活保障,二人便决定要一个孩子。

在父亲母亲32岁的时候,我出生了。

父亲对我和母亲有求必应,他承诺给母亲的幸福生活,他做到了。

在父亲42岁的时候,他突然提出想要去创业,开公司。母亲没多想,秉着对父亲的信任和看好同意了他的决定。

谁能想到,创立公司之后,生意却一直不景气,父亲感到挫败,注入的资金都打了水漂,还在一直往里面丢钱。

最终还是撑不住破了产,那年我14岁。

因为公司的破产和很大一笔资金的付诸东流,父亲母亲几乎是投入了所能拿出的所有钱。

后来,父亲因为公司破产备受打击,开始变得无所事事。整天去外面喝酒赌钱,债越欠越多,好像要把前半生没做的事情做个遍。母亲见状却什么都没说。父亲在一边欠钱,母亲就开始四处投简历找工作来收拾这一堆烂摊子。

可是,四十多岁的人哪里那么容易找到工作,母亲投出的简历到最后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没有办法,母亲只能在我们居住的地方寻找兼职。

我当时刚上高中,母亲赚的钱堪堪维持着我的学费,看到母亲如此的辛苦,每逢放学放假我就会出去兼职,餐厅服务员、超市收银员、奶茶店、送外卖,这些我都有做过。

在我高三那年,父亲俨然成了一个赌鬼,把房子也抵押了出去。有次他喝醉了回家,我在卧室里面听到母亲和他的争执,他甚至出手扇了母亲。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何那么文质彬彬、和善有礼的人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替母亲感到不值得。

难道一个人遇到打击就会这样子吗?我不敢相信。

我总觉得母亲是在受虐,我曾以为母亲会一直容忍下去,结果我却想错了。我也曾以为母亲会一直在我身边,现在看来简直是个笑话。

我被她抛弃了,她临走前只扔下一句话:

“晚晚,照顾好自己”

我觉得好讽刺,我替母亲的处境难过,努力为她分担,可到头来,她坚持不下去了,也把我当作累赘一样甩开。

4.

母亲走后,我没再走读,用自己之前赚来的钱来到学校申请了住读。

学校规定一个月回家一次,每每回到家,父亲都会在傍晚的时候,敲我的房门,醉醺醺地找我要钱。

“顾念晚,你作为我的女儿有义务赡养我,给点钱不过分吧”

真的……必须这样吗?

因为我是他的女儿,他就能打骂我,还将我仅有的生活费都拿走了。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拼尽全力地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

从报考志愿到收到录取通知书到离家,我只字未提,顾易海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无一例外。

来到帝都大学,看到一大批的学生往校园内涌入,不少家长被拦在学校外面望着孩子们走进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还有一批是穿着黄色马甲的志愿者,在帮忙新生运送行李到达宿舍楼。

我拖着厚重的行李赶往宿舍,因为自己的胆怯和不善与人交际,我不敢主动向学生志愿者求助,只能迈着厚重的步伐,气喘吁吁。

“同学,需要帮忙吗?”尾音微扬,音色像薄冷的冰线割破了早秋清晨的日光。

我正准备扶起倒在地上的行李箱,就看见一只修长的手先我一步抓住了行李箱杆,将重重的行李箱拎了起来。

我抬头想对这位男生道谢,一道颀长的身影闯入我的眼帘。

只见男生神色懒散地站着,一手握住行李箱看上去有递给我的想法。他眉眼清隽,鼻梁高挺,是那种给人感觉又颓又精神的帅。

“谢……谢谢。”对上他的目光,仿佛看到了我的心里,我不好意思地撇开了视线,有意没看向他的脸。

“不用谢,需要我帮你送到宿舍楼下吗?”

听上去只是无心的一句话,真的只是好心给我提供帮助,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了起伏,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麻烦你了。”

我报了一个宿舍楼栋,他就扛起我的袋子,带着我去宿舍。

“学长,可以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我怯生生地开口。

“学长?”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玩味。

难道不是吗?我心想,他看上去很熟悉这个校园,而且今天的志愿者都是穿着黄色的马甲,他也不例外。

“嗯,是学长。我叫许温言。”

许温言,我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这名字听上去温润如玉翩翩君子,倒是和他的长相不相符。

“好了,宿舍到了,女生宿舍,我就不进去了。”

我心里小声嘀咕着,谁让你进去了,真是的。

“谢谢学长。”

“不用了,以后有机会再见。”他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我盯着他的背影许久,出了神。

他长得也太招人了,就在楼下停了短短两分钟,周围的女生都在议论,犯花痴。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这样一副皮相,很难不让人心动,吸引人的注意,可我却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

我没多想,提着行李上了楼。

5.

到达五楼宿舍门口,我已然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哈喽,你是几号床的呀,以后我们就是大学四年的室友啦!”

打招呼的是个女生,长得很漂亮,这是我对她客观的评价和第一印象,眉目如画,容颜精致,眼尾微微上挑,是性感和清纯的结合。说话时带着笑意,给我的感觉很亲切。

“你好啊,我在二号床,我叫顾念晚。”我礼貌地回复,也冲她笑了笑。

“哇,晚晚,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好好看,有酒窝啊!我梦寐以求的酒窝梨涡,结果一个都没有。”女生惋惜地说道。

“你不需要,你笑起来也很好看,而且,你长得好美。”

“谢谢,我是沈瑜,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朋友,听上去很美好的词汇。自从上了高中,我就再也没有交过朋友。很庆幸一上大学就能交到一个朋友。这也让我想到刚刚在校园内遇到的许温言,突然就很想很想了解他。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我想大概是高三的生物钟吧,放假的时候一直没有去调整,所以开学了我依然这个点醒来。

我在床上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会儿,灌了一杯心灵鸡汤之后,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来,生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室友。

没想到脚刚沾地,就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拉动床帘的声音。

“晚晚,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沈瑜说得很小声,几乎是用的气音,毕竟大早上的谁也不想惊醒到他人。

我以为我刚刚的起床声吵到了她。

“对不起啊,吵到你了,我这个是生物钟,习惯了,睡不着了所以就起来了。”

“道什么歉啊,不是你吵醒我的,我本来就醒了,可能是因为新环境吧,睡得不太踏实。”她摇摇头,带着许抱怨和无奈。

我听完有点担心,便询问她:“那你现在精神好吗?要不我下去给你买早餐,顺便带杯咖啡。”

“不用不用,正好我也醒了,没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说完,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迅速地洗漱拉着我一起出了门。

“言哥,要不你帮帮忙,打游戏的时候带我上分,以后你早餐的跑腿任务我包了,您就负责享受就好了。”

听到身后男生狗腿地献殷勤,我突然来了点兴致,默默地把身子侧了侧。

“不好意思,不带。我忙着呢。”就听到一个男生不屑一顾地搭着话,调调有点痞坏。我觉得声音好熟悉。

“就是啊,我说言哥可忙着学习呢,这两天就看他在那里拿着书看,探讨什么天体和宇宙的结构演化,比不了比不了,带你上分岂不是浪费时间。”

“也是啊,言哥看起来玩世不恭,谁知道人在背地里下的功夫呢,简直不是人。”

“滚啊你们。”那人装腔打诨道。

我听完不禁感慨,不愧是帝都大学的学生,还没开课就能够这么努力,看来我也得努力学习才行,争取能够拿到奖学金。

我正想得入迷,身后传来了一阵嗤笑声。

“学妹,偷听可不太好哦。”

继续阅读: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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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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