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有人欺负苏寒？”
顾知祈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元朔却听的身体凉了半截。
但面上还维持着职业的镇定汇报，“是大风名下公司一个不长眼的投资方，为了捧林裳的妹妹林霓在试镜现场羞辱了太太几句。”
“羞辱了几句？”
顾知祈眯了眯眼眸，声音里带着危险，“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不告诉我？”
什么叫羞辱了几句？
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人，他们竟然敢羞辱几句！
元朔张了张嘴， 在顾知祈高压的眼神下头皮发麻，低声道：“是您说太太的消息暂时不用告诉您。”
刚爆出和林裳的绯闻时，元朔曾亲自向顾知祈确认是否要澄清。
当时顾知祈看到苏寒的采访正在气头上，拒绝了元朔的提议。
他是想看看任由绯闻发酵，苏寒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苏寒毫无反应。
顾知祈没回家的这几天，苏寒吃好睡好，像是一只放出笼子的鸟儿，不是和朋友聚会便是去看望Caro，一通电话和消息都没给顾知祈发过。
最先沉不住气的反而是顾知祈。
今晚看到何念和林裳同在一场聚会上，对于林裳刻意接近，顾知祈并没有躲避，有意让何念误会。
以何念和苏寒的关系一定会告诉苏寒。
察觉到何念在拍照，顾知祈故作不知，心底却有些没底。
他不怕苏寒来闹，甚至期盼苏寒来砸场子，做的再过分也不怕，有他给她兜底。
他怕的是苏寒的漠不关心。
事实证明了解和预感都是准确的，苏寒对他的确漠不关心。
他头一次感受到“不知道”这三个字的威力。
不好奇，不过问，甚至不评价。
苏寒现在比他有本事，苏寒能做到的事，他却不能。
顾知祈怒火渐重，“我让你不告诉我，但没让你完全不过问，任由人欺负她。”
明明是想冷几天，可听到她有事，依旧不受控的关心。
元朔一副犯错模样低着头，心里却叫苦连天。
那会顾总在气头上，他哪里敢擅自过问。
顾知祈平息着怒意，嗓音冷沉，“现在呢？她什么反应？”
元朔不太敢说话，硬着头皮出声：“宋娱和云端参与试镜的艺人表现的都很出色，但大风这边一个也没用。目前云端退出这部电影的投资，太太也，也找了律师要和电影解约。”
元朔说完，一室寂静。
苏寒对待工作一直很理智慎重，如果是能忍受的委屈，她一定会以工作为先。
她选择解约，那一定是这份委屈无法忍受。
顾知祈忽然有些后悔。
如果不是他想试探，苏寒不用受这份委屈。
顾知祈捏了捏紧锁的眉心，语气不善，“出去！”
元朔不敢多言，麻利的离开。
只留下顾知祈一个人的总裁办显得格外清冷，指尖点开和苏寒的对话框，一堆想问的却什么也没发送过去。
一直耗到天明，顾知祈拿起西装外套，还是决定回家。
他回到九章玉台，何伯却告诉他，苏寒一早拎着个行李箱去了机场。
顾知祈神色一慌，快速上楼走进主卧。
卧房内，苏寒常穿的衣服都被带走了，顾知祈给她准备那些反而都齐整的挂在衣帽间。
这熟悉的局面让顾知祈想到了四年前她出国，瞬间心慌不已。
顾知祈想都没想，下楼开车去机场。
历史在他这绝不会重演。
……
苏寒在赵凡真的陪同下办理完手续，戴着墨镜低调的登机。
“律师那边给出答复了，打官司的话解约费能帮你砍一半。庄总说一旦解约想要控制舆论发酵会很难，尤其是《昼月》现在备受关注，即使你解约也等于免费送波热度给他们，他们从开拍到后期宣发可能都会以你为话题。”
赵凡真一脸担忧看着她，“负面争议是避不掉的。”
说的再严重点，一旦这部电影口碑不错，苏寒会一直被拉踩贬低。
苏寒坐在头等舱的位置上，摘下墨镜，随手翻看着飞机提供的杂志，浅淡道：“就算有负面争议也是一时的，等到电影真正上映，我的口碑会有所回升的。”
“？”
赵凡真露出疑惑脸。
苏寒偏头冲她淡笑，“没有演技的配角也会毁掉一步好电影。”
而且《昼月》里现在没有演技的配角一捉一大把。
再者，以林裳的咖位，她给苏寒作配没问题，苏寒毕竟是国际影后。
但要让她给其他演员作配，她顾及不会答应，所以最后这个女主的位置多半会落到林裳头上。
不过林裳角色已经官宣了，剧组和她都不可能公然让她直接换成苏寒原本的角色，那最合适的办法只有改剧本。
苏寒愿意接《昼月》最大原因是因为剧本完美，女主是该电影的核心，换成了其他人也就没有灵魂了。
一部没有灵魂的电影不可能是好电影。
这一点赵凡真也懂。
想明白这一点，她顿时放松了不少。
一时的骂声，他们还是扛得住的。
此时，飞机迟迟没有起飞迹象，苏寒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飞机已经晚点了。
今天天气很好，不应该会出现晚飞的情况。
“你去问问看出什么问题了。”苏寒朝赵凡真开口。
赵凡真答应着，刚起身，看到合闭依旧的舱门忽然打开。
“顾，顾总！”
赵凡真看着单独登上飞机的人有些惊住。
苏寒翻阅杂志的手猛的一顿，下意识抬起视线。
顾知祈急匆匆登上飞机，一双沉沉的眼落到苏寒身上时才有了终点。
他阔步朝苏寒走来，声音是冷的，“你去川市做什么？转机飞回Y国？”
苏寒微微蹙眉，还停留在上一个疑问上，“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回Y国！”
顾知祈带着怒火质问，声音有些大，很快吸引了头等舱其他人的注意。
“是苏寒！”
“卧槽，还有顾知祈！”
“……”
原本安静的头等舱随着有人认出他们多了些窃窃私语，更是有人忍不住探头看了过来。
苏寒只能压低声音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