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祈看到那行字，眉心微皱。
潘心心问什么了？
苏寒莞尔看着她的手机，平静的像是个陌生人，“早就不喜欢了，我不会是你们之间的阻碍，祝你们幸福。”
这个答案，很容易猜到潘心心问了什么。
顾知祈颀长身姿一僵，薄唇抿成了直线，眼底涌动的怒意像是一座随时都能爆发的火山。
相反，苏寒平静到对潘心心的敌意都荡然无存。
她不在乎，更不吃醋，甚至能坦然祝福。
顾知祈有种被苏寒丢掉的错觉，愤怒中还带着点委屈和无措。
“苏寒！”
是何念大呼的声音。
呲——
一辆悍马急刹车，何念和江亦从车上下来。
苏寒惊讶，柔柔一笑，“你们怎么来了？”
“何念说你还没回去，担心你打不到车。”江亦走到苏寒身侧解释，又礼貌和顾知祈打招呼，“顾总，您也加班到这么晚？”
何念看到顾知祈和潘心心，一肚子脏话，但她挺怵顾知祈，不敢直骂，搂住苏寒拖走，拐弯抹角道：“哎呀，快走吧，这么大公司门口垃圾都不分类，臭死了。”
潘心心听出何念在骂自己，瞪大了眼睛。
苏寒失笑，江亦低头问她：“可以走了吗？”
“嗯。”
苏寒点头，已经没什么力气，她将书塞给何念，“帮我拿一下，好沉。”
何念随手塞进江亦怀里，揶揄道：“这种事自然有人比我更适合做。”
江亦唇角一扬，乖乖接过书，“顾总，我们先走了。”
苏寒没听出何念话外意思，看向江亦时，两人无奈的相视一笑。
顾知祈脸色铁青，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一股酸味在唇齿间漫开。
何念偏是火上浇油的主，已经上车了还能听到她的叫嚷声：“我宣布，你们就是最般配的一对，给我锁死，E大大，我要开始磕你和苏寒的CP了！”
悍马飞驰而去。
顾知祈沉沉一笑，冷眼瞥向潘心心挎着他的手臂。
寒冰一样的眼神让潘心心立即缩手，手忙脚乱打字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看到苏寒小姐在这儿，我只是问她怎么在这儿？是不是还喜欢你……”
顾知祈对她的手机视若无睹，冷声反问她：“你为什么在这儿？”
“是顾爷爷让我来的，他说你最近很辛苦，让我多来关心你。”潘心心一脸小心翼翼。
顾知祈脸色缓和了些，话却依旧无情：“顾家和这里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把你的心思多放在打磨演技上。”
潘心心脸上闪过痛色，他对她真的太冷淡。
哪怕顾家长辈已经承认她，也无法让顾知祈对她敞开一点心门。
......
悍马远离大风集团大厦，何念愤愤道：“那个潘心心还挺上相的，本人好丑。”
苏寒靠着车窗，吹着风，只笑笑没说话，但一张脸苍白的像生病了。
何念撞了撞苏寒的肩头，怂恿道：“苏苏，你和江亦试试呗，我真的觉得你们很配。”
“可以了戏精，现在没有顾知祈，不要瞎撮合。”
苏寒当然知道刚刚何念许多话是故意说给顾知祈听的，但苏寒觉得没有必要。
她是真的在努力不喜欢顾知祈，他怎么想，她也觉得无所谓。
以前，她对顾知祈还心存幻想。
潘心心顶替了她的身份，即使顾知祈不喜欢，她也没办法掩住愤恨。
现在，她连顾知祈这个人都不考虑了，更不会计较潘心心的存在。
所以，潘心心满是危机的质问她纠缠顾知祈，是不是还喜欢他，苏寒连情绪都毫无波澜。
何念还在开玩笑：“忘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你就是恋爱次数太少了，多谈几次，你就发现男人都是浮云。”
“这确实。”开车的江亦笑着赞同。
苏寒失笑，毫不留情戳破何念，“你别听她胡说，她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完全是纸上谈兵。”
何念完全不听，红娘上身，试探追问江亦：“E大大，你就没一点喜欢苏苏？”
苏寒蹙眉，想制止何念，江亦已经开口了：“有啊，很喜欢。”
“……”
苏寒一滞。
江亦透过后视镜看向苏寒那张错愕的脸，笑意放大：“想要当一辈子朋友的那种喜欢，恋爱是这个世上最不可靠的关系。”
所以，在已知答案情况下，永不开口，反而是留住对方最好的方式。
苏寒脸色渐缓，看向窗外，释然一笑：“是啊，也最伤人。工作最好，付出就能得到汇报。”
何念见这两人都“无情无义”才歇了心思。
江亦带着两人去上次的烧烤店吃了顿宵夜，又将两人送回苏寒的住处才回去。
何念进了屋，没来得及参观，急急道：“今天中午江亦带我去吃了顿大餐，你猜我在餐厅里遇到了谁！”
“谁啊？”听何念这语气，苏寒应该认识。
刚刚江亦在，何念一直没机会说，憋的很，这会儿肆无忌惮道：“苏佳欢！她在陪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吃饭！啧，那个男人看着就很有钱，长相和气度都挺不凡的，不过一看就知道结过婚。”
苏寒点了点头，并没有很意外。
“她应该是被包了吧，资源才这么好。”
苏寒换了拖鞋，冷静回应：“或许吧。”
何念小心打量着苏寒，欲言又止。
苏寒轻笑：“想问什么就问。”
“苏苏，你和……顾知祈离婚是不是挺伤心的，我觉得你现在对什么都不好奇，也不在乎。”
苏寒垂着眼，笑意浅淡没了，“是啊，这辈子也不想再像那样伤心了。”
说完，苏寒直言：“念念，我不怎么想聊这个话题。”
“那我以后不提了。”何念忙点头，立即去翻苏寒的衣柜转移话题，“给我找一件睡衣，我洗洗睡了，困死了。”
苏寒给她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抱着那本《山海经》去了楼下。
她打开书，才发现这不是一本新书，上面顾知祈做了许多批注。
苏寒抚着熟悉的字迹，身体里好像少了某个零件，有些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