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持续了半分钟，顾知祈抬眸，冷声道：“继续。”
那副总忙磕磕巴巴把话续上，汇报完毕，顾知祈没给一句点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耐。
他出口打断令人窒息的气氛，“今天就先到这儿。”
听到这话，众人如释重负出了会议室。
顾知祈叫住姚斐，“把江亦号码给我。”
“江亦？”姚斐愣了一会才反应他说的是谁，将号码复制发给了他。
......
声动万物这边，江亦和苏寒结束了工作，江亦正准备请苏寒和何念吃饭，一通电话中断了安排。
挂了电话，江亦脸色不太好看，对苏寒说道：“苏寒，新的Demo没通过。”
苏寒一愣，忍不住有些失落。
她能想到的问题，她都规避了，不知道还该怎么改。
“《妖神盟》那边希望你去一趟，有几点需要和你详谈。”江亦重重叹了口气，“我给你地址。”
苏寒应下，又抱歉的看向何念，“念念，不好意思，等会你随便吃点，我把我家钥匙给你，晚上我请你吃饭。”
“放心吧，你这朋友我替你招待了。”江亦笑问：“美女应该不介意陪我吃顿饭吧？”
何念笑着点头，忙对苏寒说：“你去吧，不用管我。”
苏寒按照江亦给的地址，打车去了大风集团。
威耸的集团大厦，标着集团大Logo，阳光下闪着金光，让人心生敬畏。
大厦里制度森严，没有预约一楼都进不了，苏寒向前台报了自己名字。
严谨的前台小姐立即多看了她两眼，有些诧异。
前台小姐非常礼貌恭敬：“在顶楼，您乘右边的电梯就行。”
“谢谢。”苏寒点头感谢，前台小姐忙慌张躬身。
苏寒觉得有点奇怪，也没多想，直接上了电梯。
到达顶楼，又有专人将她领进一间宽敞办公室。
诺大的办公桌后，顾知祈正坦然盯着她看，眼尾带了点微末的笑意。
苏寒笑容一僵，缓步走过去，面无表情发问：“顾总，你这么闲吗？名下一个游戏配音而已，您都要如此亲自过问？”
她把如此两个字咬的极重，强调顾知祈在耍她这件事。
顾知祈目光淡淡，“《妖神盟》这个游戏对我意义非凡，它每个环节我都会过问。”
他轻抬下巴示意她，“坐。”
苏寒看了他一眼， 并未坐到办公桌对面，而是坐在远处的沙发位置，直接开口道：“你直接说吧，这次我的声音又有什么问题？”
顾知祈按了下遥控器，办公室内音响里播放了苏寒最新的Demo。
音响音质极好，妖娆魅惑的颤灵角色音，像一根挂着铃铛的羽毛，在耳尖蹭着绕着，音色好听的让人心尖发痒。
这个声音苏寒在棚里听了无数次，并没有什么感触，但和顾知祈一起听，她莫名觉得怪异，甚至有点想躲。
“听出问题了么？”顾知祈按了暂停，很公事公办的口吻。
苏寒没有认真听，有些心虚，低声道：“没有。”
顾知祈又将进度条拉回去，重新播放了遍。
苏寒认认真真听了遍，反问：“你是觉得太妖了吗？”
“有点。”顾知祈颔首。
有秘书进来送文件，顾知祈先打开了投影设备，“这里有《妖神盟》前期的视频资料，你先看看。”
随后才给文件签了字。
投影位置正对着办公桌，苏寒所坐的沙发就在投影前，她得扭着头看。
看了一会儿，颈椎实在不舒服，她主动坐到顾知祈对面，但只专注看视频内容，时不时用手机记录。
这个视频三个多小时，等到苏寒看完，夜幕已经降临。
何念发了两次消息给她，催她回家吃饭。
“我看完了，我回去再研究。”苏寒看完微信后就急着要走。
顾知祈一手撑着额角，掠起眼看她：“有约？”
“嗯。”
“你今晚恐怕去不了，这只是其中一辑。”顾知祈淡淡收回眼，又播放了新的视频。
苏寒深吸了口气，提议道：“那能把这些资料拷贝一份给我吗？我回去慢慢看。”
“不行。”顾知祈直接拒绝，“这都是内部资料，不外泄。”
苏寒隐忍着火，“你故意的是吗？”
顾知祈不明所以一笑：“这是工作，苏寒，我是你的甲方，这是你对甲方说话的态度？”
苏寒磨了磨牙，耐着性子坐下，又给何念回了个微信，让她先吃晚饭。
顾知祈目光冷了几分：“你们进棚工作也玩手机？”
苏寒默不作声将手机熄屏，不做无用争执。
天黑了，顾知祈也没开灯，两人隐没在黑暗之中，视频里的光影沉沉浮浮在空间内，掠过两人的脸，苏寒看的认真，看到有意思的地方，红唇上翘。
她在看视频，顾知祈在看她，目光比室内浮沉的光影更加温柔。
最后一个视频播放完，苏寒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她打着哈欠，冷着声问：“没了吧。”
顾知祈看了眼腕表，“没了，回去吧。”
苏寒拿起自己的东西，顾知祈递了一本实体书给她。
“回去好好看。”顾知祈点了点书本上《山海经》三个字，意有所指，“多学点知识，别被男人两三句诗就骗了。”
苏寒一下子就听出他是在嘲讽她所说的初恋，她轻笑了两声，在顾知祈深沉的目光中抬头，脸上没笑，郑重道：“你放心，他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他是初恋这样的话，苏寒永远都不会再讲。
她抱起那本书，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知祈气闷的扯了扯领带，苏寒最后一个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没了心情，顾知祈很快就下班了。
集团大厦前，苏寒和潘心心相对而站，两人几乎同时回头看向顾知祈。
顾知祈只看向苏寒，她的神情冷漠，多一丝情绪都没有。
潘心心已经走到了顾知祈身边，试探的挎住了顾知祈的手臂。
顾知祈并未脱开，眼睛直盯着苏寒。
潘心心眼底是掩不住的欣喜，这还是顾知祈第一次没有排斥她的肢体接触。
苏寒不在意收回视线，低头继续订网约车。
看着她毫不在乎的模样，顾知祈咬紧后牙槽，沉声：“很晚了，我让元朔送你回去。”
“不用了，网约车很方便。”苏寒礼貌回答，眼睛根本没看他。
潘心心却将本就打好字的手机递到苏寒面前，神色挑衅。
“苏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