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也是一惊，转过身，看到江亦从最后一排漫步走近，松散的坐到苏寒另一侧。
“江亦？”苏寒更惊了。
江亦一年才赚多少钱？为了一枚戒指花四个亿实在不值。
“五亿。”顾知祈声音不轻不重打断苏寒，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越发寒凉。
那眼神，就像是已经把她抓奸在床，她左右两边都是奸夫。
苏寒轻咬牙。
她也很郁闷，江亦和余夕照的举动，并不在她意料之中。
没出三秒，江亦又要抬手，被苏寒迅速拉下，已有几分急切低斥：“你疯了吗？”
江亦懒散勾着唇，轻拉下她的手，“没关系，六个亿我还是……”
“六亿。”
江亦话音还未落，余夕照已经抬价。
“……”
苏寒屏息，头发有些发麻。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不好控制。
镜头和视线基本都集中在苏寒这一角，她不想被当猴看，目光闪烁的看向顾知祈，有几分求救的意味。
顾知祈冷冷的脸倏忽僵硬，又极快缓下，报了一个没人敢抢的数字：“十亿。”
“……”
就连主锤都瞪大了眼睛，颤声道：“十……亿一次，十亿两次，十亿三次，恭喜祈少！”
江亦和余夕照神情各异，即使很想替苏寒拍下这枚戒指，可活动资金不允许。
苏寒松了口气。
很奇怪，无论是是江亦还是余夕照拍下，她会很有很大压力和愧疚感。换成顾知祈，她没有愧疚感。
十个亿对江亦和余夕照来说是得衡量的大数目。对顾知祈来说，不过是指缝间露出的小钱，不痛不痒的。
顾知祈上台取走那枚戒指，顾燕妮侧身，恶毒道：“知祈，为了一个女人把钱砸完了，你可别指望顾家会支援你。”
顾知祈冷冷掠起眼皮，投以警告。
顾燕妮瞬间噤声，面对镜头又恢复和煦。
顾知祈拿到戒指大步流星走出会厅，看都没看苏寒。
苏寒抿着唇，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晚宴结束，江亦被几个朋友拖住了脚，苏寒是和余夕照一起离开的。
苏寒情绪并不高涨，一路上沉默不语。
余夕照打开车门，笑问：“你好像不太高兴。”
“你觉得我应该高兴？”苏寒睨他，轻叹道：“你今天太冲动。”
她坐进车内，脑子里不受控闪过顾知祈决绝的背影，心口蓦的一钝。
“是有点。不过能从顾知祈手里抢到的机会不多。”
余夕照没有点明想抢的是戒指，温润带笑的眼鲜少带了几分侵略性，“能取而代之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苏寒不自然的抿唇。
他没有明说，苏寒连拒绝都没办法开口。
“上次宋家宴会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声谢谢。”苏寒转移话题，却也真诚，“谢谢。”
余夕照帮了她很多，明知他对自己的心意，也没办法排斥他。
余夕照挑眉，“真要谢我，不如请我吃饭。”
“好啊，到时候叫上何念一起。”苏寒微笑提议。
余夕照笑意淡了些，“好。”
……
苏寒只让余夕照送到小区门口，她漫步走向单元楼。
刺眼的车灯打亮她的身形，缓缓与她并行。
苏寒偏头，看到车内坐着顾知祈和厉衡。
厉衡开着车，一手搭着车门打招呼：“嫂子。”
苏寒抿了抿唇，“已经不是。”
顾知祈眼眸微沉，长步跨出车，又将粉钻重新递给她。
光亮微弱的夜幕之下，钻石无辜而亮闪。
苏寒心头狠狠一跳，喉咙有些涩意，“我已经处置出去了，它现在是你的。”
“只要在我手里，它就还是你的。”顾知祈垂首，伸出手要替她戴上。
但被躲开了。
苏寒后退两步，眼神比初春的夜还凉，“何必呢？你明明知道就算我收下，我还会想方设法处置掉。这次是一百块起拍，下次可能就直接丢垃圾桶。”
“……”
顾知祈指尖僵硬，抬起下颌，脸上的情绪却让人晦涩难懂，“给你了，你想丢垃圾桶就丢吧。”
他随手将戒指塞进她的小包，转身上车。
“你……”
苏寒看着他那一张脸被缓缓升起的车窗挡完，又气又恼。
顾知祈是笃定她不敢扔吗？！
厉衡忍痛的看了一眼戒指，低骂一声才发动车子。
“我借你十亿，是让你用来周转的，不是让你老婆当垃圾丢着玩的！”厉衡俊逸的脸气血不畅，暗暗道：“一颗戒指把自己搞的身无分文，人家还不买账。”
顾知祈食指抵着额角，淡淡道：“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鬼数！
厉衡在心里补骂了句，停好车位，点了根烟，“九章玉台暂时回不去，我名下有几栋没住过的别墅，不如你暂时先住着，这儿不适合你。”
“我就住这。”顾知祈推开车门下车。
厉衡也下车，跟着顾知祈进了公寓，大致打量了一遍。
不过百平的Loft两居室。
顾知祈十八岁没回顾家前，恐怕都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
厉衡吐了口烟雾，眼神复杂，“你想趁着这个机会卖卖惨哄回苏寒，你最起码得告诉人家你现在有多惨。你打算一言不发在她隔壁住几年？”
顾知祈立在阳台上，看见隔壁亮起了灯，语气如常：“住不了几天，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
厉衡从房子里出来，没有犹豫敲响了隔壁的门。
苏寒打开门，看到厉衡有些惊讶。
“苏小姐，方便进去聊两句吗？”厉衡笑的温和。
苏寒犹豫片刻才给厉衡让出路。
进屋后，厉衡开门见山道：“知祈陷入一桩国际经济案，名下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今天给你拍钻戒那十个亿，是他最后的积蓄。”
“……”
苏寒愣了几秒，轻轻笑开：“厉少，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厉衡脸色越发严肃，徐徐的点上烟，“毫不夸张的说，隔壁房间是他现在唯一落脚点，明天可能连饭都吃不起。”
苏寒笑意僵住，意识到厉衡说的是真的，心里划过慌乱。
都这样了，顾知祈为什么要将所有钱都浪费在一枚戒指上！
她心里窝着火，却又算冷静，“你和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是他的朋友，完全可以帮他。”
厉衡一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